第四十八章 遠赴甲賀的追殺
“稟報頭領得知，齋藤飛?守的管家突然自家中消失！”乙悄沒聲息的半跪於地，稟知秦元浩道。
“嗯。”秦元浩鼻音輕哼！
“着代行大人派人緊跟此事！務必誅殺此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乙自腰畔的小竹筒內倒出毛筆及紙條，在嘴裏舔舔，就着昏暗的光線書寫道：“組長令：秦組追殺正木三四郎，即日。”書寫完畢后，雙手奉至秦元浩觀覽，獲得組長允可，乙自腰畔布囊之中拿出竹哨吹響。片刻過後，一隻灰鴿撲楞楞着翅膀飛落在乙之手臂上。乙將紙條綁縛在鴿子腿上，高拋放飛。
清洲，清涼寺明王組總堂。
“夜綾大人！夜綾大人！”
兼一半跪在廊下，請託侍女進去通知組長代行大人來自組長的訓令。
“什麼事？”夜綾最近在忙神仙草種植以及保密的工作，晨昏不定，作息極不規律。這不，才睡下，就又被手下吵醒了！
侍女合手躬身稟報道：“熊本兼一求見！”
秦夜綾臉上換上一副精明之色，吩咐道：“着他在偏廳等候，我稍後就過去。”
“是”侍女起身，倒退走到房子外，側身拉上了障子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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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一，寒食節。
黎明，濃霧。
甲賀，南杉谷，勢田寺。
勢田寺乃是甲賀忍術五十三家之中，精擅弓矢及鐵炮術的杉谷流之源流本堂。杉谷氏歷經千年傳承，在甲賀諸派之中享有盛譽。
勢田寺位於狹窄的谷口處的平原之上，它的西面，是南北兩座小山丘，高及五六十丈，草木蔥鬱緻密，唯谷中寸草不生，難覓活物。兩座壁立的山丘之間形成的狹谷，驟眼望去，就彷彿被從天而降的利刃一分為二！從兩山夾縫中的過山風猛烈異常，自然正對着夾縫的地方必遭強烈的風襲，形成植物難生，動物不至之地。
天斬煞，主血光之災。不宜建宅安墳。
風刃如刀，原本此天煞之地不宜於此建宅安寺。經曰：地有四勢，氣從八方。杉谷與藤次之祖特意選取此等險惡地域建築宅院落腳，未嘗沒有磨礪後人之意！
自從種子島鐵炮這種傷人害命的利器傳至甲賀一地，原本就精擅於弓箭射術的杉谷氏自然責無旁貸的首先掌握了這門簡潔致命的殺人技藝。杉谷氏當主――杉谷與藤次的嫡子杉谷太郎善住坊享有“落飛鳥”之讚譽，年僅二十便已經手掌三十條以上的人命，可謂殺人如麻！
“杉谷少主，適才在下所說之事，那就拜託貴方啦！在下敬候佳音！”一個年過五旬的矮小男子佝僂着身體，搖晃着滿頭的花白髮絲懇切的向送他出來的善住坊拜託道，“請留步！在下這就告辭了。”
此人赫然就是齋藤飛?守的管家，正木三四郎！
“請您放心，一定如您所願。”年紀輕輕，卻嗜血好殺的杉谷善住坊滿臉的紅色白點青春痘彷彿個個都在發光一樣！
倘若真的像美濃國正木先生所言，兇手能夠悄無聲息的於白晝間闖入齋藤飛?守之宅邸，殺人後全身而退。那可就是一個奸狡兇悍的殺人慣犯了！如果沒有這種相似經驗的話，是不會知曉齋藤飛?守的保全力量在白晝時最疏於防範這樣的人性弱點的！齋藤飛?守死的一點也不冤。杉谷善住坊心裏想。
回到屋內，與藤次聽完兒子的意見，低首沉思片刻，手裏不停，拆裝修理着一桿損壞的鐵炮。鐵炮貴重，並且容易損毀，不是限於財力的話，與藤次恨不能為甲賀杉谷氏上上下下每人都配發一桿鐵炮！
“可惜啊……”與藤次長吁短嘆一半，醒悟過來一般抬頭向兒子吩咐道：“太郎，要不……這次你親自走一趟吧！美濃的正木先生盛意拳拳，穿越愛宕山、長坂山，率保鏢攜帶一百五十兩砂金前來提出委託，最後只餘一人，我們不能將財神拒之於門外啊！”
善住坊咧嘴輕笑，露出一顆犬齒：“父親大人所言甚是！太郎知道了，我這就去準備行囊，即刻動身。”
與藤次喊住兒子說道：“太郎，一定要活着回來！”
“是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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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勢田寺出來，正木三四郎放下心頭之重擔，心神抑鬱稍緩。他喊過僅剩的保鏢武士，二人立即動身返鄉，一口氣走出了三十里地左右，來到了野洲川附近。
“正木大人，擺渡的船隻每個時辰發兩趟，您還得再等一會應該。對了，那些事情……都辦妥了么？”保鏢關切的問道。
正木虛歲過五十，人情世故瞭然於心，洞察世情。面對突然主動詢問他事情的進展程度，三四郎不禁有些訝異的瞥了保鏢一眼，旋即點點頭說道：“辦好了。我們回吧！你去把馬牽過來。”
“哦。”保鏢答應一聲，轉身去解開栓在柳樹樹榦上的馬韁繩。
正木三四郎就在保鏢一轉身前行的一剎那，突然拽出腰刀，反手狠命朝着保鏢的一刀扎去！猝不及防之下，保鏢當即中刀撲地。
“正木……三四郎大人！這……這是為什麼啊？在下，在下究竟做錯了什麼，值當您下次毒手？！”保鏢疼的臉皮抽搐着，黃豆大小的汗珠子嘀嗒墜落。
正木摸了一把汗，快速拉開防身短弓，他惡狠狠地對着保鏢的喉嚨，“混蛋！說！是誰派你來的？玉三郎究竟是生是死？不說就射死你！”
保鏢聲線突然一變，以陌生的尖亢聲線說道：“敢問正木大人何時看穿在下的偽裝的呢？真是慚愧啊！竟被一個不同忍術的外行喊破行藏，還真是丟臉的經歷呢！”說完，保鏢玉三郎的手在面上一抹，登時，一張粗眉、細目、厚唇、高顴骨的普通男子相貌露出來。
粗眉細目男子渾然不顧腰后的刀傷，奮力拔出六寸手裏劍，隨手撒播，四處激射！逼得五十歲開外的正木三四郎狼狽不堪。覷此良機，粗眉細目男子手捏一柄手裏劍，飛身上前，刀刃斜掠而上，劃過了一刀猩紅的曲線！
噗！正木三四郎的頭顱翻滾而起，墜落塵埃。
“明王組，夜綾大人麾下，風間民部見過正木三四郎大人！”粗眉細目男子抓起正木花白的腦袋，嘴巴湊在其耳邊囈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