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投敵叛國為哪般?

第一百五十八章 投敵叛國為哪般?

江意瀾緩步上前,在床邊的小杌子上坐下,笑了笑,“祖母還沒瞧出來么?我哪裏是來看您的,只是在屋裏頭髮悶,找您說話來了。”

老夫人呵呵笑起來,心裏更覺得暖融融的,突然有感而發的道,“當初玉湛認準了就要娶你,沒一個贊成的,倒沒瞧出來這小子的眼厲害的很,愣是怕一塊璞玉給攥到手裏了。”

江意瀾面上微微一紅,嗔道,“這話說的好好的,怎麼又扯到他身上去了?”

老夫人反倒笑的更厲害了,揶揄的看着她輕聲問道,“你沒問問他到底是怎麼認準你的么?難道是一腳定情?”

一腳定情?豈不是指的江意瀾一腳踢壞駱玉湛命根子的事?

江意瀾強咽口唾沫,這老人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會子又提這種事做什麼了?

她霍然起身,扭着身子故作生氣的道,“虧得祖母吃的不多,若吃的多了,只怕話更多了,我這就走了。”

老夫人伸手一把拉住她,笑的面上開了花一般,“好了好了,我不說那些話了,你快坐下吧。”

江意瀾這才又坐回去,陪着老夫人說起話來。

過了一會子,秋痕進來稟告,“二奶奶,月籠做了銀耳蓮子羹給老夫人送過來了。”

江意瀾點點頭,“讓她端進來吧。”

月籠端着青花瓷盤子進來,盈盈走上前,屈膝行禮。

江意瀾細看她一眼,見她身上穿着的還是白日裏的衣服。也還算整齊,知道她並未受苦,遂起身端起盤子裏的碗,“祖母,我喂您吧。”

老夫人卻伸出手。“我還沒老到要人喂的地步呢,天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江意瀾笑道,“等祖母喝完粥我再走。”

老夫人見她堅持,亦不多言,將碗裏的粥喝了大半。抬頭看一眼月籠,“這丫頭煮的粥還不錯。”

月籠屈膝道,“多謝老夫人誇獎。”

聲音平和,卻帶着些沙啞,似是哭了許久一般。

果然老夫人看看她。問道,“怎麼像是哭了似的?”

月籠便回道,“奴婢方才熬粥的時候被煙嗆了一下,連着咳了一陣子,嗓子裏有些不舒服。”

老夫人把碗又放進盤子裏,抹了抹嘴角道,“等會子你去找沈媽媽要些薄荷去,回去潤一潤。”

月籠立馬驚喜的道。“多謝老夫人。”

江意瀾適時道,“祖母,時候不早了。您也快歇着吧,明日天好,我扶着您到院子裏走一走,花園裏頭好些花都開了呢。”

老夫人略一點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也回去吧。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玉湛會平安回來的。他們都會平安的。”

江意瀾心底微動,雙手合十。虔誠的道,“願菩薩保佑他們平安歸來,保佑咱們侯府渡過難關。”

兩人相視一對,已是瞭然。

回了落青堂,月籠撲通跪在地上,“多謝奶奶的救命之恩,奶奶,奴婢,奴婢是被常可陷害的,打死奴婢都不敢做出那樣丟臉的事。”

江意瀾彎下身親自將她扶起來,柔聲道,“你快起來吧,我知道與你無關,你是冤枉的,其實你也是受了我的牽累,三爺氣不過我護着茶鏡,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好在你沒事,不然就該是我對不起你了。”

月籠感動的眼中蓄滿淚,哽咽道,“奶奶,奴婢,奴婢……”

想起這一晚的驚險,她抽泣的難以成言,哭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話來,“只要是為了奶奶,奴婢就是死了,也是開心的。”

江意瀾抽出帕子擦了擦她眼角的淚,“好好的活着才是最開心的,日後當心些便是了,尤其是現在,府裏頭人心動蕩,咱們更要多加小心。”

月籠含着淚點了點頭,“奴婢記住了。”

默默站在一旁的秋痕靜靜的看着她們兩人,心中升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滋味,二奶奶明明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比她們都要小几歲,可看起來卻像是比她們還年長似的,那份沉靜那份鎮定,別說是她們,就是府裏頭的幾位少爺也未必比得上。

而奶奶對月籠的那份真情更令她感動,她越來越覺得留下來跟着奶奶是最正確的選擇。

月籠忽又擔心起來,“奶奶,三爺把責任都推在了常可的身上,當著大夫人的面說把常可賣出去,三爺會不會因此記恨您呢?”

江意瀾卻不以為然,“放心吧,三爺心中自有分寸,若他心裏真記恨着,不管我做什麼,都攔不住他,咱們只防着他便是。”

常可長相頗有幾分姿色,駱玉窗不會把他賣出去的,定然是藏到別處去了。

月籠想了想,遂有些不放心,但終是想不出別的法子來,遂點了點頭。

次日清晨,江意瀾起了個大早,趕去木雪園給老夫人請安,遠遠瞧見木雪園門口站着個人,走近了才瞧見原來是駱玉窗。

駱玉窗見她走過來,面色馬上沉下來,顯見是專門在這裏等她的。

秋痕又自動自擋在江意瀾身子前頭,如臨大敵般的瞪視着駱玉窗。

一個丫頭都敢對他這樣,駱玉窗更覺氣悶,可為什麼明明一個生死都不由己的小丫頭為了護着主子就敢如此豁出命去?

主子為了奴婢奮力力爭,奴婢又為了主子不顧安危,這就是江意瀾與眾不同的地方嗎?

駱玉窗禁不住哼了哼,咬着牙瞪着秋痕道,“我還會吃了她不成?”又覺得有些不夠氣勢,遂狠聲道,“就算我吃了她,你還能攔得住?”

見他這般像個小孩子似的鬥氣,江意瀾忍不住覺得好笑,伸手拉了拉全身僵硬的秋痕,輕聲道,“沒事的。”

駱玉窗嗤的哼了一聲,“你不要以為我怕你了,我既然敢做就敢當,真要鬧出什麼事來,你也脫不了干係。”

江意瀾冷眼瞥了瞥他,“既然你敢當,那我有什麼脫不了干係的,只是我覺得有些可惜,駱家個個都是好漢,到了你這裏,卻是完全變了樣,如今侯府內憂外患,而你卻還在鑽營着這些小事,真枉顧三嬸對你的一片期望,更辜負了三叔在戰場上殺敵立功的雄心,他們所作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三弟,卻不知三弟卻日日的像個婦人似的學一些勾心鬥角來。”

駱玉窗面色漲得通紅,他本就因斷袖而無顏面對父母,加上江意瀾這麼一說,心裏更是狂躁,“你胡說什麼?武駱侯府正如日中天,什麼內憂外患,咱們駱家世代功勛,哪個敢動不成?”

江意瀾緩緩的搖了搖頭,露出一抹頗覺可惜的神情來,“虧得你日日的呆在府裏頭,竟是半點不知,如此多說無益,我勸三弟還是好自為之吧。”

她說著邁步朝木雪園走去,但駱玉窗卻率先一步又擋在了她前頭,“把話說清楚。”

江意瀾冷冷一笑,壓低了聲音,“還用我說清楚么?府里接連有人中毒,又連着死了兩人,你知道她們是什麼人嗎?宮裏來的。這下你該明白了吧?正如你所說,哪個敢動武駱侯府?敢動的就只有一人,你知道是誰嗎?”

說完這些,她再也不做停留,挺直了身子往老夫人的房裏走去。

身後,駱玉窗一動不動的站着,竟像是呆了的傻子一般。

這些年他一味沉浸在作樂之中,世人越是不屑於斷袖之癖,他就越覺得刺激興奮,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他也曾想過隨父出征,可大哥二哥個個英勇,哪裏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偌大的武駱侯府里,哪個會高看他一眼?

可他卻實在想不到兩國交戰之際,皇上竟要對武駱侯府動手。

良久,他回過神來,轉身要走,忽見駱鎮東正急匆匆的疾奔而來,面上神情緊張,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他忙迎上去,擔憂的問道,“大伯父,發生什麼事了嗎?”

在這裏見到他,駱鎮東有些奇怪,卻來不及多說,拉了他直接進了木雪園,“屋裏頭說去。”

江意瀾正倒了茶端到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她,甚是滿意,見駱鎮東扯着駱玉窗一起進來了,蹙了蹙眉角,“這是怎麼了?”

駱鎮東臉色發白,嘴角亦微微顫抖着,“母親,出事了。”

老夫人端着茶咂了一口,挑眼看他,“又出什麼事了?”

駱鎮東略一停頓,臉上神情愈發難堪,猶豫片刻才道,“邊境來報,說二弟他們投敵叛國了。”

“什麼?”老夫人手一顫,手裏的杯子落在地上,瓷片的碎裂聲尖銳的劃在每個人的心頭,像是炸響了驚雷一般。

江意瀾吃驚的瞪大眼看着駱鎮東,駱家人投敵叛國?

老夫人厲聲喝問,“這樣的消息從哪裏聽來的?”

駱鎮東知道母親所問何意,遂道,“母親,是真的,只怕皇上馬上就會派人來府里了。咱們,咱們理應早作準備才是。”

老夫人身子抖了抖,猛的向後倒去,重重的摔在炕上。

駱鎮東與駱玉窗同時上前,“母親”“祖母。”

駱鎮東扶着老夫人在炕上躺好,又吩咐道,“快去請大夫,快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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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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