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夜黑人靜
“可惡……”
門沙克模糊的鼻音從前座傳出,小小的手掌艱難抓住安全度支撐着發軟的身體,而後男孩冰瞳中溢出了大顆大顆的眼淚,幾乎止也止不住往下落。旁邊剛緩過來的鮑爾沙克扭過頭,眼神怪異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話說他有多久沒有見過弟弟哭過,還是如此的含蓄式。
不知不是不異能的緣故,眼淚還未掉落地面就凍成了冰渣子,驚得門沙克自己都來不及顧慮自己,連忙用手抹乾凈口鼻流出的血水,安慰着身體中感官共享的另一個‘自己’。誰讓曾經的門沙克就是個愛哭的小鬼,尤其是他的異能來源就是當初怕疼而形成的堅硬冰晶,鮑爾沙克是因為怕冷才渴望着火焰的溫暖。
“是阿瀾!”
完全抵抗住聲波的希瑞爾眼睛一亮,敏銳的捕捉到了聲波中蘊含的力量,不由驚喜的喊道。曾經蘇傾瀾也用聲波向他溝通過情報,他自然熟悉對方的聲波,原來對方也回到了這個世界。希瑞爾覺得自己很幸運,單是死後還活着的人能有幾個,像他這種回到過去的人由於幾個。
所有的恩恩怨怨的埋藏在末世當中,希瑞爾一想到能有再相見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像個幽靈一樣附身活着都是一種恩賜了。思念就是如此簡單而微妙的東西,希瑞爾喜歡蘇傾瀾的事情幾乎眾所周知,可沒有一個人敢用這件事情打趣他們兩個人,很簡單,他們之間的絕無可能。
其中糾葛的仇和怨都太深了,深到了蘇傾瀾的老師在知曉后也是嗤笑一聲,不屑的說道:“單方面和解是做夢,雙方面和解那真是可笑。”
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多久,汽車已經砰的一聲撞向了路旁的水泥牆上,鮑爾沙克不顧形象扯斷了安全帶,一個翻身就趴地了弟弟的身上,感知到了車禍必然發生的沙克反射性抱頭蹲下,身上還壓着一個無恥的哥哥,潔白的冰晶瞬間在他的周圍凝固成最堅硬的盾牌,將兩人都牢牢的包裹在其中。
“唔……”
希瑞爾的額頭猛得撞到了前座的靠椅上,立刻捂住了發酸的鼻子,心靈異能形成了一個柔韌的防護膜,抵消了瞬間重撞帶來的危險,但是肉體太脆弱了,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實力壓制到了低谷。
“混蛋,這裏可是郊外啊,我們到哪裏去換輛車子!”
鮑爾沙克憤怒的捶着車門,旁邊的金屬早已變形的將他們卡在其中,玻璃更蜘蛛網似的裂開,不堪負荷的吧唧一聲全碎了。趴在哥哥身下的門沙克蜷縮着身體,兩隻手捂住淚流的眼睛,一臉憂傷的望着安然無事的希瑞爾,為什麼就他沒有事呢。
是啊,誰讓對方是精神力方面的大師,蘇傾瀾哪怕是全盛狀態也拼不過以精神力為異能的希瑞爾。
“你確定那個聲波是蘇傾瀾的?”
下了車,紅髮的鮑爾沙克拿起口袋裏的餐巾紙將血給擦乾淨,順便狠狠的把弟弟的眼睛給揉搓了一遍,確定水分吸幹了后才移開,他實在是無法忍受門沙克那副抽抽搭搭的無奈模樣了。
“我可以肯定,但也不排除有人刻意模仿他的聲波。”
希瑞爾打開了已經歪掉了的後備箱,裏面的金屬儀器在意料之中的損壞了,心中微嘆,這樣一來就#小說無法在短時間內再次發射聲波進行通訊。
“你說的可真是含蓄,除了那個混蛋還有幾個人即會聲波發射又有能力擊傷我們,切,現在需要直接往Z國那邊去嗎?”
“不,我要回亞平寧,暫且不去Z國了。”
剛才的聲波如同一潑沁涼的冷水,讓金髮碧眸的男子冷靜了下來,終於擺脫了想要見到蘇傾瀾的意願,目前首要的任務是接管亞平寧那邊的本族勢力,然後趁着末世的時機發展開來,蘇傾瀾什麼時候都可以去見,但現在自己可無法保證對方利用重生的信息獲得了多少權利。
他到底還是理智佔了第一位,明白了蘇傾瀾的實力恐怕沒有降低多少,現在跑過去不就是自找麻煩嗎,當年他可以單獨面對蘇傾瀾都無所畏懼,是因為背後的勢力制約着那個男人的行為,否則早就打起來了。
報復完畢的蘇傾瀾就把儀器給拆開來,然後找到結實的膠袋包裹起來,少年臉上的笑容平靜的收斂起來,他怎麼會不知道那些傢伙重生所帶來的意義,除了今後預防末世危機方面有了他們的幫助外,以後的對手中也估計有他們了。
不是沒有想過現在就把末世那些一方勢力的領頭者都殺了,但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所謂亂世出豪傑,未來末世的那種困境,就算少了一兩個潛力極大的,依然還會有其他的人物大放光彩。
可是……殺了不了那些會成為潛力股的對手,那麼,處理未來會成為禍害的傢伙,他完全下得了手。
“我們走吧,溫宇,閻晏。”
想起了前幾天在紙張上記錄的那些人名,蘇傾瀾的眼神幽冷異常,但他還是沒有把事情全部透露給同伴。畢竟他們雖然是常年待在灰色領域的人,心中還是殘存了很多的光明部分,屬於末世的殺戮和冷血不是他們現在能理解的,自己也不想變成他們心中的儈子手。
夜晚,是屬於殺戮的時間。
窗戶悄聲無息的打開,根本就沒有換睡衣睡覺的少年便在黑暗中離開了卧室,空空如也的雙手乾淨修長,看不出半點可以致人危險的力量。為了給NJ政府施加必須合作的壓力,蘇傾瀾便打算在真正和軍區達成協議之前下手,把那些準備好要處理掉的人栽贓嫁禍到某些邪教的頭上。
冬日的NJ溫度不高,尤其是夜晚的時候,蘇傾瀾只着一身薄薄的單衣便能行走在寒風凜冽的大街上,現在可不是和平年代,夜晚的色彩總是會掩藏各種齷齪和陰暗。一個貌似醉酒的男子晃悠晃悠的擦身而過,然而下一刻就能舉起袖子裏的金屬棒反身砸去。
蘇傾瀾直接一腳橫踹,利落的踢暈了對方后,他的目光微不可察的在金屬表面殘留的血跡上停留了一下,卻沒有多說什麼的走開了,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還有其他人的視線開始關注着自己。
常年生活在殺戮中的人都會產生一種獨特的習慣,這就成為了一某種的標誌,有的人喜歡折磨別人到死,有的人喜歡割破敵人的大動脈讓他失血致死。末世里的人之所以普遍喜歡直接了當的殺人,這完全是在殺喪屍殺到了手軟后才學會的本能。
蘇傾瀾的地位註定了很多私隱都無法保留,他的習慣也很容易被人知道,因為他殺人總是往喉骨上攻擊,敵人死亡的模樣很容易看出是誰下的手。捏碎了喉嚨的感覺一度讓沉浸在殺戮中的蘇傾瀾迷失過,那種輕易掌控弱者生命所帶來的刺激,可以輕而易舉的誘人走向罪惡。
站在一棟居民樓中,蘇傾瀾推開了大門,身後是一具倒地的身體,沒有一絲血跡的地面乾淨如此,奇異的逆五芒星的圖案繪畫在屍體的周圍,形成了猶如獻祭一般的畫面,而這一家三口除了他要殺的人以外都被催眠瓦斯所迷暈,他雖然會為了安全而殺了有可能成為威脅的人,但對於無辜之人一般不會下手。
除了,看到了自己的人。
充滿了情/色的聲音不絕於耳,卧室里是女子掙扎的呼救,和任誰懂明白的曖昧動響。客廳中男子雙目充血的瞪大,手腕被磨破了皮膚,而他整個人被活活的勒死在在麻繩當中,致死他都不明白昔日的好兄弟會做出那種苟且不如的事情。
幫忙看住這個屍體的另一個男子倍感晦氣,用腳踢了踢對方歪斜的頭顱,心想那娘們的姿色的確是夠媚,也難過那個傢伙會強佔了朋友的妻子。
腳步聲若有若無的從外面響起,令待在客廳里的男子臉上繃緊,握緊了放在桌子上的鋼刀,腳步挪移到了了門口,豎起耳朵傾聽着外面的動響。外面安靜了一下,似乎過來的人停留在門口,然後男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眼前一黑,再也醒不過來了。
踹飛的大門狠狠的砸在男子的頭上,一瞬間的衝擊力連腦殼都無法承受,蘇傾瀾臉色冷漠的看着自己製造出來的兇殺現場,發現自己弄出的動靜驚到了卧室里的人後,才慢悠悠的將地上的大門撿起,重新合上了門口的位置,擋住了外面鄰居可能會過來的看到自己的可能。
看了下趴在地面死亡的另一個男子,少年便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厭惡的聞了聞空氣中的氣味,蘇傾瀾怎麼會不知道這代表的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會日更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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