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校鬼話之17
“水月的眼睛？她眼睛怎麼了？”文佳倩奇怪的看着方璇。
“我聽石頭說她沒眼睛”。隨口扯了個慌。
“那我不知道了，這些事情，要問當地老戶才知道，你去問石頭媽，她多半知道”。
“我就隨便問問”。方璇答應一聲，拿起葡萄邊吃邊往卧室走去。
第二天，石頭很早到花店約方璇去夜校。倆人拿着書本一起往夜校走，石頭邊走邊對方璇說“我昨晚問了我媽，青樓的的頭牌為什麼要偷跑”。
“我已經知道了，她想和她的情郎私奔”。
“那你知道青樓頭牌叫什麼？”石頭不滿後面話被方璇搶了出來，仰着臉，不太服氣的問。
“水月”。方璇得意朝她一笑。
“那知道她眼睛怎麼瞎的嗎？”小眼睛一瞪，不滿的問。
“不知道，麻煩石少爺說來聽聽”。這個方璇確實不知道而且很好奇，所以滿臉堆笑的望着石頭。
“因為她的眼睛被她情人挖去送給瞎了眼的千金小姐了。”石頭摟着方璇肩膀。
“啊？”
“聽我媽說，當時有戶姓楊的富貴人家，家裏的女兒眼睛出意外瞎了，揚老爺就想弄副活人的眼珠給女兒換上。水月的情郎為了討好楊老爺，在水月上演一幕賭博欠債，債主逼他挖目還債鬧劇。水月心疼情郎，居然願意代替情郎挖目還債，結果她的眼珠就她的情郎挖下來，按在了楊家小姐眼裏。”。
“這種人真該死”方璇聽的直冒火。
“挖眼珠的時候，水月的情郎哄騙騙水月說，還了債三天後在那裏那裏等她，帶她私奔。第三天水月偷偷跑到約定的地方等情郎，情郎沒等來，卻等來了老鴇，老鴇本就惱她挖眼珠毀了容，拖回去一頓暴打，直接把她打死了”。說到着，石頭氣憤的踢飛腳下的石子“那水月的情郎最後娶了楊家小姐。不過他們生下來女兒都沒有眼珠。三個女兒，三個都是瞎子。”
“活該”。話間倆人走到學校門口。蔡明站在校門口等她們。三人說笑着走到教室。
到了教室，方璇第一眼就是望向，教室前門邊的右位置，何伶已經坐在那裏安靜的看書。
“你好了？”方璇站在她桌邊，關心的問。
何伶點點頭，繼續看書。看到何伶身邊的位置空着，方璇朝教室掃了一眼。見後排都坐了不少人，心知經過昨晚事情夜校的同學都不願意和何伶一起坐，便把書放到何伶身邊空桌上，對石頭說“我坐這裏，你自己找位置坐”。
石頭看看何伶沒說什麼，拉着蔡明坐到中間一排的位置。
“全班你讀書屬於最認真了”。坐到何伶身邊，方璇找着話題和聊天。
何伶沒說話，翻了一頁書，依舊安靜的看着。方璇見狀只翻開書，趴在桌子上看書。看了一會，覺得無聊，眼睛偷偷瞟向何伶。
方璇偷偷的打量看書的何伶。何伶長的挺一般的，兩邊臉頰上長几顆雀斑，鼻子有點短，特別是從側面看的時候，好像少了一截，感覺怪怪的，而且眼睛不像一般少女那樣明亮清澈，有點混濁，仔細看瞳孔周圍有點發白，就像上年紀老太太初得白內障一樣……
為看清何伶的眼睛情況，不知不覺，方璇湊到她耳邊，探究的看着她的眼睛。從現在的角度，方璇能看到，她瞳孔邊緣覆蓋著灰白的顏色，而她的瞳孔中心暗淡無光似乎什麼沒神采……
何伶猛轉過頭，一雙暗無生氣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她。冷不防的，方璇被嚇的心劇跳一下，急忙縮回頭，有點尷尬朝她笑笑。何伶翻了翻眼睛，重新低下頭看書。她翻眼睛時，整個眼白露出的樣子有點嚇人，方璇倒吸一口氣，移開
“你眼睛是不是有白內障？”過了片刻，忍不住再次湊近何伶，明知這個問題不該問，按耐不住心裏的疑惑，還是問了出來。
何伶抬起頭望着她，暗淡的瞳孔里稍微有了一點神彩，片刻，點點頭，“嗯”了一聲，再次低頭下頭看書。
難怪她總喜歡低着頭，多半是不想別人看到她的眼睛，相貌普通，不善交際，再加上眼睛……看着身邊的低垂着頭的女孩目光充滿同情，同時也後悔剛才莽撞的問她眼睛的問題，現在她是不是很難受？
“沒事的，白內障可以醫治好的，你可以去醫院看看。”於是，為了彌補剛才莽撞，方璇努力的找話安慰她。
“嗯，過幾天就好了。”很難的，何伶開口說話，頭依舊低垂在書本前。
“那就好。”
“流蘇，夏晴呢？”突然聽到張敏的大聲的問，同時感到一束目光從後面狠狠刺在自己頭上，方璇轉過頭，看到流蘇靠在教室後門的門框上，一雙眼睛彎成月牙兒，臉上滿是迷死人不償命笑容。
他盯着方璇看了片刻，才移開目光，望向張敏，嘴唇一咧“夏晴？我不知道。昨晚在酒店分手后我就沒看到她了。”
酒店？……霎時大腦里各種邪惡，喜歡亂想不止方璇一個，在聽到“酒店”這個詞后，幾乎教室里人都神色曖昧望向流蘇。
流蘇在眾人的目光里，神色自若的坐在後門邊的桌子后，然後朝望着他的女生露出邪魅的微笑“有誰還想我和打賭的？”
教室靜了片刻，隨後男生們紛紛一臉不屑的轉回頭。被他目光掃過的漂亮女生則臉色緋紅。
“人渣！”有人響亮的罵了一句。方璇不看就知道是石頭，而且她還確定，現在她看着自己的眼神肯定是萬分同情。
“沒美女來？”流蘇有點失望，瞅了石頭一眼，望向方璇，臉上似笑非笑。
“我來！”怯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方璇迅速的迴轉頭，看着站起身面向流蘇的何伶，驚訝的長大嘴。
“你，你要做什麼？”方璇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全班目光瞬間都聚在何伶身上，在片刻的驚訝后，不少男生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昨天的條件還算數嗎？輸了的任憑贏家處置？”何伶望着驚訝萬分的流蘇，暗淡的雙眼，亮起點點的光芒。
惡嫌的表情在流蘇的眼裏稍縱即逝，濃眉揚了揚，嘴角扯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沒滿二十女孩子，是世界最美的花朵，我的遊戲承受不起這樣的美，所以”，望着何伶，他站起來欠了欠身“抱歉！”
說完，轉身從後門離開。
何伶坐回坐位上，因為頭低垂着，方璇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能感受她此刻的心情，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拒絕，況且還是那樣的賭局，比求愛被拒更讓人難堪。
教室里亂鬨哄的，各種目光望何伶閃爍，有同情的，有鄙視的，有嘲笑的，有漠然的……。方璇移了移身子，在大家視線里將何伶的身影遮住。
一晚上方璇的總是時不時的望向何伶。這麼沉默的女孩，在做出那樣的驚人之舉后，被拒絕，她心肯定傷的很深。好幾次，想說點什麼安慰她，但看到她認真看書的表情，方璇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許……她根本沒什麼事情。
放學后，石頭抱着書喊方一起回家，看了眼，還在看書的何伶，方璇抱着書本跟着石頭走出教室。面對總是在沉默中何伶，似乎任何語言都顯的挺多餘的。
石頭沒有提何伶和流蘇的事情，嘰嘰喳喳的說著其他事情，蔡明和方璇安靜的聽着。出了校門三人各自分開，走了老遠，方璇回過身，看到蔡明遠遠的跟在石頭後面。石頭說再見時，他默然不語，當她轉身時，他遠遠的跟隨。搖搖頭，低嘆一聲。
走了一會，有人在後面聽到有人喊“方璇，方璇”。回過頭，看到楊怡從後面跑來。方璇收住腳步。
“楊老師，有事情嗎？”看着站在面前的楊怡微微喘着氣，方璇不解的問，她想不出他找自己的理由。
“我能請你吃火鍋嗎？”楊怡期待的看着她。
“請我吃火鍋？”方璇不覺皺起眉頭，隨口扯了個理由拒絕“這麼晚了，我不回家我媽會着急的。”
“別拒絕我，一個人吃火鍋很無聊的。我找不到合適的人，所以才冒昧的找你”。楊怡臉上滿是懇求之色。
“我........”。方璇還想找理由拒絕。面前的楊怡突然面色慘白的捂住肚子彎下腰。
“你怎麼了？”方璇着急的扶住他。
“我的病犯了，葯在學校的辦公室里”。楊怡靠在方璇身上，臉上肌肉痛苦的扭成一團。
“我送你回去”。方璇扶着楊怡攔了輛的士坐回學校。下了車，在楊怡的指引下，方璇吃力把他扶到辦公樓的二樓的一個房間前。
楊怡抖着手從身上掏出鑰匙，摸索了一會才打開門。進門，屋裏一片黑暗，方璇摸着牆壁按開燈。楊怡踉蹌的奔向靠在窗戶的桌子。他半跪在桌子前，身子依着桌子，兩手握住桌子上的一個抽屜拉手，抖個不停。
“葯在這裏面？”方璇跑過去幫他拉開抽屜。屜子裏放着一摞文件和幾個藥瓶子。
“哪個是你葯”？迅速把幾個藥瓶拿到桌面上，方璇望向躺在地上楊怡問。
此時的楊怡躺在了地上，目光無神，臉上蠟黃僵硬，渾身沒有一絲活氣，地上躺着彷彿是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