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怪你自己不識相
當初父皇答應他可以自行決定婚期,可現在段皇后無視他的意見,擅自做了決定。余秒白和段皇后素無來往,可突如其來的舉動是何意,應該不單單是昭示眾人段家的權勢,或許,她是故意做給項家人看,挑釁項家嗎?
“阿離,你怎麼沒反應?”不知在發什麼呆,對她的話置若罔聞,折了段樹枝朝他擲去,他才回過神來,“喂,什麼事啊?”不等趙不逾回答,就聽到外面的吵鬧聲,花葵確定自己沒聽錯,有太監尖細的腔調,還有……太子趙子龍的聲音?!
趙子龍喊着大哥,聲音中有不容錯認的笑意,腳步聲漸近,趙不逾對她拍手,示意她待着陪壯壯,他去外面應付。
情況不對啊,阿離不是不想讓她去,似乎是害怕她過去,好像真的發生了什麼事,阿離似乎有意瞞着她,不讓她知道。
“壯壯,你待着別亂跑,娘去廚房給你拿點點心。”交代好壯壯不要亂跑后,花葵找理由去尋趙不逾。
不過,沒人找人,她也很快明白髮生了何事,前廳的院子裏擺了一箱箱的賞賜,金銀首飾、藥材、布匹等等,擺了滿滿一院子,丫鬟和小廝忙着把東~西抬到余秒白的房間,來來往往的,竟無一人‘察覺’到她的存在。
不用開口問,只是聽下人的議論,花葵已知曉答案。段皇后……花葵握緊拳頭,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無怪阿離臉色難看,還有那趙子龍,亦是來者不善吧。
眼睜睜的瞧着禮物一點點的消失在眼前,院子逐漸變的空曠,花葵的心如陰雨纏~綿的秋日,又潮又濕又冷,還有,更多的是,滿腔的不甘和怨恨,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太不把她放眼裏了。
哼,以為她就沒辦法了嗎?太小瞧她了,她有的是辦法,走着瞧。
趙子龍離開時已是晚飯後,兄弟二人不知書房裏說些什麼,近兩個時辰才出來。趙不逾回到寢室時,花葵正在教兒子唱搖籃曲。只是淡淡的掃他一眼,之後繼續和兒子嬉鬧。
下午段皇后賞賜嫁妝的事,趙不逾估mo着花葵已知道了,只是她嬉皮笑臉的和往日無常,一時讓他拿捏不準了。
“今晚我們分房睡。”花葵心裏火氣滔天,可不想在成親前一晚和他鬧翻,乾脆就把他攆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啊?!趙不逾愣住了,隨即無聲詢問原因。
“聽人說成親前不宜見面,我們不能壞了規矩。”
聽到規矩二字,趙不逾只想笑,她根本就不是守規矩的人,現在說規矩就太不正常了,一定是為下午的事生氣吧,他猜測着。
“衣服都給你收拾好了,你去壯壯房間睡,今晚我們母子一張chuang。”
接住她扔過來的衣服,趙不逾抱着放回衣櫃,走到梳妝枱前,上面擺着托盤,放着兩套喜服。想起第一次成親撿項老爹的穿,當時他雙~腿不便,還是讓人攙着拜的堂。
拿起衣服穿上,裁剪非常合身,粗略整理好,拿着另一件要花葵試穿。
看到喜服,想到明天和余秒白同時成親,花葵氣不打一處來,抬手打掉衣服,使性子道,“我不穿,你愛和誰穿誰穿。”
趙不逾從地上撿起來,抖落上面的灰塵,然後要為她穿,她不讓,左右掙扎着不讓他得逞,“說了不穿,滾一邊去,別碰我。”她已經夠煩了,還來惹她,討打嗎?
氣氛不對哦!壯壯瞧瞧這個,看看那個,腦袋轉的似撥浪鼓,“爹,娘!”
聽到壯壯的聲音,看他怯怯的神情,花葵懊惱的推開趙不逾,“嚇到壯壯了,你快滾,別杵在這裏。”
瞅着她抱着壯壯上~chuang,放下帷帳哄他入睡,隔開他的視線,趙不逾暗嘆一聲,在梳妝枱前的矮凳上坐下,手上仍舊拿着喜服。
不足一刻鐘,壯壯沉沉入睡,花葵毫無睡意,面朝里側躺着,她知道趙不逾沒走,可現在她沒心情搭理他。
半個時辰后,趙不逾走過去撩起帷帳,在chuang沿坐下,扣住她的肩頭扳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着自己,下午接到段皇后的賞賜后,他打算上摺子求父皇幫忙,可是趙子龍和直待到天黑才走,導致他遞摺子已來不及。
送走趙子龍,趙不逾立即去找余秒白,想讓他放棄,只是他勸解的話還沒說,妙白氣也沒喘的說了很多。包括她此刻的欣喜心情、兩人幼時的時光、和母妃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訴說了她對他的情誼,說這些年一直盼着和他白首,今日終成事實,恍若夢境般。
她說不在乎他心裏有人,只要他記得有她這個人,她就心滿意足了。她說,婚後生活照舊,她依舊是王府的管家,願意為她操勞這一切。
面對余秒白如此卑微的祈求,趙不逾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他給不了她愛,給不了承諾,想到母妃臨終前的殷殷叮嚀,趙不逾只能無言的默認這一切,只是,他能給的也不過是個名分,再去其他。
“我心裏很亂,你不要煩我了。”再有幾個時辰他們就要成親,可是他卻什麼表示都沒,難不成要默認這一。她理解余秒白在他的成長中的中重要性,可心中還是以後有期待,期待落空,她更加的煩躁。
趙不逾握~住她的手放在心中,讓她明白他心裏只能容下她一人,只是她視而不見。
“我想靜一靜,你出去吧,現在我脾氣不好,無法保證能耐得住性子。”
趙不逾又坐了片刻,她始終不肯再看他,也不肯再開口,他只得離去。
夜已深,黯淡的月光從窗戶縫隙中鑽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昏黃的影子,花葵豎耳傾聽着外面的動靜,一個時辰后,她掀開被子輕悄悄的下chuang,躡手躡腳的打開門,沿着牆根和走廊賊溜溜的朝余秒白的房間走。
趙不逾在隔壁房間,了無睡意的他聽到輕微的開門聲,立即披了衣服下chuang,待打開~房門看到一道黑影消失在迴廊拐角處,一顆心揪起,立即推開寢室的門,大步來到窗前,憂心的撩開帷帳,只有壯壯安慰的睡着。
稍一思索,察覺有些不對勁,那道黑影莫非是他?幫壯壯拉好被子,趙不逾朝黑影的方向追去。
以前在黑心村,她和小滿就經常半夜溜出整人,所以mo黑走夜路對她來說輕車熟路。
余秒白的房間燈還亮着,花葵輕手輕腳的來到chuang下,舔舔食指,點破窗戶紙,小心踮起腳尖爬在窗戶上瞧裏面。余秒白一身紅妝,坐在銅鏡前似乎在打量自己,花葵暗咒一聲,讓你高興會兒,明天有的你哭。
突然,余秒白好像感應到什麼,朝窗戶的方向看過來,花葵嚇了一跳,趕緊彎下腰,聽到椅子移動的聲響,趕緊翻身躲到柱子后,可又覺得柱子不夠粗,擋不住自己,邊鑽到幾步遠的小花圃里,冬青不畏寒冷長的茂盛依舊,恰能把她遮嚴實。
余秒白開門走下台階,在院中瞧了好大一會兒,什麼都沒發現,想着是自己太敏~感,便就折回房間。
沒多久,房間的燈熄滅,花葵又在花圃里蹲了會兒,捉mo着她差不多入睡后離開花圃,蹲的時間太久,雙~腿都麻木了,她扶着雙~腿再次來到窗下,從懷裏掏出一管子,然後朝房間裏吹氣,管子裏裝的是迷~葯,是上京城找阿離時項老爹給她防身的,一路上都沒用到,不曾想此刻有了大用處。
“余管家,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識相,妄想搶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花葵低聲呢喃着,在外面站了一刻鐘,確定余秒白足夠沉睡后,小心翼翼的打量過四周,推開余秒白的房門,閃身消失在門內。
趙不逾就站在余秒白對面房間的屋ding,恰把她所有的小動作瞧的一覽無餘。還以為她盛怒難消才把他趕出房間,原來是把他支出去,她好趁機搞這小動作。
就着微弱的月光,花葵mo索着來到chuang前,緊張的屏住呼吸,撩起帷帳見她睡的深沉,長鬆一口氣。來到梳妝枱前,爬在上面找她常用的那根簪子,剛她瞧見的,就在銅鏡下面放着。
順利找到簪子,花葵從袖子裏掏出早先寫好生辰八字和紙符,包住簪子后,咬破食指把血塗在封口處,然後扔在chuang底下,心中祈禱着咒語能生效,讓這余秒白明日無法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