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背後暗算
什麼，那些東西還跟着？
秦澈有點不確定，但是根據悠夜所說，恐怕從出門開始她就已經被盯上了，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她感覺不到？
沒有回頭去看，她繼續慢慢往前走，暗地裏推動靈神在身體周圍作防禦。既然她感覺不到靈力波動，那就可能不是靈體，也不是妖邪。
正思考着，只聽耳邊悠夜叫了聲：“小心！”
一股勁風從身後飛馳而來，秦澈趕緊錯身避開，雖然看不見任何形體攻擊，但是她身旁的鐵質路燈燈柱上立刻留下了幾條很深的划跡，看起來就像是野獸抓出來的。
冰冷的空氣里留下了腐臭的氣味。
“悠夜，你看得見那些東西嗎？”秦澈有點發火，她向來不齒那些從背後偷襲的勾當，心術不正才會用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小伎倆。
“當然看得見。”悠夜瞧着眼前慢慢靠攏過來的缺胳膊斷腿的屍塊，覺得噁心，但是並不害怕。
聽他這麼說，秦澈便有了底，戰童目前還躲在空間夾縫的淺層試探，如果她沒猜錯，幕後操作的人此刻就躲在暗處觀察，上次秦澈沒有出手，因此他們謹慎的不敢亂來。
可是為什麼在半路攔截她，難道是不想她到五醫院？
“開玩笑，憑你們也敢擋住我的路。”秦澈冷笑，將靈神在身體周圍形成防禦盾。
秦家世代修身習武，但是對付妖魔鬼怪只靠強健的身體是遠遠不夠的，唯有兼具修魂，修魂主要是修鍊靈神和靈武，靈神運用魂力，可煉得侍神，而靈武則運用靈力，可習得與自身屬性相關的法術。秦澈雖能靈活運用靈神，但是年紀尚輕，還未煉化出侍神，只用做防禦。
即便是如此，她的實力還是不容小覷，大概對手感覺到她釋放出的魂力強大，也不敢再輕易出手。
想到莫維奇可能也被人攔在半路，秦澈一邊留意那些尾隨的戰童再次發動攻擊，一邊快速朝五醫院的方向跑去。
昨晚她看到嬰兒的魂魄完好，如果真如她所料，對方是利用陰性嬰兒來修鍊，那絕對不會選擇在白天，只有在夜晚陰時最盛的極陰之地。而兇手沒有離開，躲在五號樓里被她無意間看到，那她便大膽猜測，可能兇手認為的極陰之地就在五醫院裏。如今他竟然還在半路攔截，可謂是欲蓋彌彰，正好讓她確定了自己的推論。
跑過前面那棟樓才到醫院，秦澈突然感覺醫院方向有猛烈的靈力波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觸動了她設下的結界，看看錶，現在才十點多，離陰時尚早，難道醫院裏又出事了？
稍有分神，拐角處跑出一個人，秦澈躲閃不及，跟來人撞個正着。
定睛看向來人，竟然是早上見過的保安，他也認出了秦澈，尷尬的朝她笑了笑，連聲抱歉。
“你……才下班？”秦澈狐疑的問，這個叫小周的保安上的是早班，按理說這時候他早該下班了。
“是啊，有人臨時請假，我幫忙頂了個班。”
兩人本就沒什麼交情，秦澈也不是話多的人，打了招呼就要走開，正好這時手機響了，兩人點頭別過，秦澈接了電話，是莫維奇打來的，聽聲音他似乎在奔跑。
“小澈，我今天在醫院查了一下午資料，可算查到點東西，那個保安有問題，就是跟我們一起看監控錄像那個。媽的，每次嬰兒死亡的時候都應該是他值班，可是偏偏他都請假，前天晚上也應該是他值班的，可是他跟人換成了白班，那個混小子，竟然半個字也沒透露，要不是我跟老張聊了好久才問出來，根本沒注意到他有問題。更關鍵的是，你知道他名字叫什麼，丫的，他就叫周放！”
莫維奇在電話那頭咆哮，秦澈只聽到耳邊悠夜說了聲：“那個人沒走。”
身後殺氣大盛，近在咫尺，躲避已是來不及，秦澈將靈神釋放到極致，身後如同張開了一道銅牆鐵壁，只聽“鐺”的一聲，彷彿金屬碰撞的聲響。靈神防禦主要抵禦靈體攻擊，對實體攻擊的防禦作用不大。秦澈只覺得背後鈍痛，順着這股力道她借勢滑出去老遠，將攻擊的力道化解。
悠夜瞧着攻擊秦澈的人也有些氣惱，剛才不是才打了招呼，怎麼轉個背就要暗害她？怪自己發現得太遲，否則這人根本進不了秦澈的身。
“怎樣，受傷了嗎？”他關心的問。
秦澈搖頭，目視着毫不遮掩釋放戾氣的周放，她笑了：“你還挺能躲，腐爛成那樣卻能不讓我聞到臭味，你到底怎麼做到的？”
悠夜暗自扶額，這人是獃子嗎，別人都要殺她了，她卻跟沒事人似的跟人討論臭味。說到臭味，悠夜皺皺鼻子，空氣里比剛才更臭了，不好的味道。
身份已然被揭穿，周放也不再遮掩，眼白慢慢變成了黑色，讓他的眼睛看起來就像兩個黑黑的洞。
“識相的就不要多管閑事！”
“那兩個孕婦……你弄死的？”如果是別人可能會被他的樣子嚇到，但是秦澈壓根兒就不怕，她只想知道結果。
看秦澈非常鎮定，周放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警告說：“你別多管閑事，你知道答案又怎樣，那兩個女人已經死了，孩子也不在了，勸你不要再插手這事。”
打量着周放，他沒有白天時候看上去那麼精神，現在的他倒有點像熬了幾天沒睡覺的病人，秦澈可以肯定，嬰兒的魂魄他沒動，表明他不是一個人做這事，如果不是有幫手，那就是有個真正的兇手，而周放才是幫忙的那個。
“他在腐爛。”
聽到悠夜的聲音，秦澈仔細看向周放，他說的沒錯，周放確實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逐漸腐爛，非常緩慢，逐漸變色的皮膚和越發清晰的血管告訴她，眼前的人正變得虛弱。
如果不是因為晚上天氣寒冷，路上根本看不到行人，恐怕他現在的摸樣已經引來尖叫。
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離陰時更近了。
“你現在這個樣子是擋不住我的，快到時間了，如果你不去找人幫忙，你馬上就會腐爛成一堆爛泥。”
周放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搖頭說：“說不定化成爛泥也好，至少解脫了。”
沒料到他會這麼說，秦澈愣了愣，問：“難道你不打算用那些嬰兒來修鍊？”
“那又怎樣，不過是需要更多的嬰兒填這個無底洞而已，我早就死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不甘心而被人利用，我也不會弄成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周放扯動嘴角笑了，可是皮膚卻隨着他的動作龜裂出一道傷口，露出暗紅色的肉。
秦澈不明白的問：“既然如此，你投胎去就是，何苦助紂為虐，為自己增加孽債？”
周放回頭看了眼隱藏在黑暗中的戰童，苦笑：“我本就罪孽纏身，殺掉那個害我的醫生后，我就知道自己不能回頭，可是我又擔心身體被用來當做解剖試驗品，所以才求那個人讓我還陽，條件便是必須幫他尋找嬰兒修鍊。可是到了後來，我才發現已經離不開他，他每次只給我一天陽壽，到了晚上皮膚就會潰爛。我也想過離開這身體去投胎，可是我若走了，這身體就會變成他的工具，我不想。”
到底他還算有些良知，秦澈點頭，收起靈神防禦，又問：“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周放露出恐懼的神色，低聲說：“他法力很高，你還是別招惹他，快些離開吧，這醫院的事不是你能管的。”
“他現在在醫院？”
周放遲疑的點點頭，這一動，他臉上和頸子上的皮膚又開了個大口子，看得人心驚，但是他卻沒有任何感覺。
秦澈同情的看着眼前的人，雖想幫他，但是現在時間緊迫，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只說了句：“放心，我不會讓他再害人。”
擔心剛才強大的靈力波動會橫伸枝節，她轉身朝着醫院跑去。
悠夜一直留意着周放的舉動，剛才他也是滿面笑容的跟秦澈打招呼，可是轉眼就往她背後捅刀子，被識破后又變臉裝可憐，潛意識讓悠夜覺得這人不可靠，很可能他還會玩花招。
果然，秦澈才轉身，周放立刻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悠夜暗叫不妙，也沒多想，立刻就從耳釘里出來，展露身形擋在周放面前。
周放見秦澈收了防禦盾自然暗喜，這會兒騙得她同情，心裏得意得不得了，而清澈轉身後露出空門，他哪裏還管那麼多，隱藏生息上前，舉刀就要刺入她後背，沒料到她身後竟憑空出現男人的身形，以為是秦澈的侍神，想收手卻來不及了，只好用全力撲上去。
“悠夜，閃開！”
秦澈叫了聲，悠夜和周放都沒反應過來，兩人只覺眼前一花，秦澈已如鬼魅般往前飄了幾步，她回頭矮身向周放甩出了一張咒符，血紅的咒文從符紙上脫出，在周放面前形成巨大的符文網，把他往前撲倒的身體緊緊包覆。周放全身被縛，站立不穩，整個人摔倒在地。
過程發生在眨眼之間，悠夜冷眼看着地上不斷掙扎翻滾的周放，恨不得上前再踢上幾腳。
秦澈嘆了口氣，對悠夜說：“別管他了，去醫院要緊！”
悠夜點頭，跟着秦澈快速離開。
再看地上被紅色咒文包裹的周放，恨恨的瞧着兩人離去的方向，抬頭對黑暗裏的戰童氣急敗壞的吼：“你們傻站這幹嘛，快點幫我弄開！”
收到命令，戰童們僵硬的拖着身子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