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死亡證明

10第九章 死亡證明

莫維奇瞪大了眼睛:“小澈,你沒發燒吧,我們差點跟那堆不人不鬼的東西打起來,你還覺得這算線索?”

“這不沒打起來嗎?”

“是沒打起來,敢情咬破舌頭的不是你。哎呦,我現在傷口還痛。”

秦澈瞟他一眼,搖頭,到嘴邊的話也咽了下去。不管莫維奇怎麼說,她是覺得這次空間夾縫算是去對了,那個叫做周放的男屍非常可疑,他莫名其妙和嬰兒同時出現,又一聲不響突然消失,似乎他根本沒料到他們會在空間夾縫出現,而戰童又像是臨時召喚來的,如果兇手跟布結界的是同一個人,那他大可以誘騙他們進入空間夾縫就立刻動手,根本沒必要讓她看到屍體和嬰兒。

不管怎樣,這個名為周放的男屍是個有用的線索。

待到四五點鐘,秦澈實在困得不行,倒在監控室裏間的休息室沙發上就睡了。莫維奇受不了她神經大條,這裏都是些大老爺們,她一個女人居然能安心睡着,只好坐裏面看着她的臉乾瞪眼。

昏昏沉沉的睡了兩三個鐘頭,秦澈醒來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小小的休息室里只有她一個人,聞到有香味,推門走出來才發現莫維奇和幾個保安有說有笑在外間吃早點,看到她醒了就招呼她一起吃。

秦澈除了話不多之外,本就是個隨性的人,而莫維奇又是個話癆,天南地北哪都能說,很快他們就跟那些保安熱絡起來。正聊得起勁,外面有人推門進來,秦澈抬頭看,正是昨天陪他們看錄像的那個保安。

“小周,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早?吃了早點沒有,沒吃就過來吃點。”保安里有個年紀偏大的朝來人打招呼,大家都叫他張叔,是醫院保安里幹得最久的老資格了。

小周鼻頭凍得紅紅的,邊哈氣邊說:“吃過了,在家吃的。今天冷死了,恐怕要下雪。”

“可不是,都十二月份了,也是下雪的時候了。”

幾個人繼續說著些無關緊要的話,小周邊脫外套邊走進裏間換制服。

估摸着差不多到上班時間,莫維奇和秦澈起身去院長辦公室。陳院長也是一宿沒睡踏實,早早就來醫院等着了,見到他們便迫不及待的詢問事情的進展。莫維奇的三寸不爛之舌這時候是得到了充分發揮,除去關鍵的線索不說,盡添油加醋說些神乎其神的東西,直接把院長說蒙了。

院長辦公室里貼牆放着一大排書櫃,足有兩米寬,玻璃門,裏面擺放着很多醫藥書籍和各種獎勵證書,但這些都不是秦澈感興趣的,她正瞧着書架上放置的幾張照片出神。都是些老照片,照片里陳院長比現在年輕很多,幾個人穿着白大褂笑容燦爛瞧着鏡頭,而背景很像是昨夜她在空間夾縫裏看到的那棟舊樓。

莫維奇還在跟陳院長說得熱火朝天,秦澈也不插話,起身站到書櫃前面,她仔細看擺放的照片,確實沒錯,就是那棟樓,只是照片里看起來沒有那麼破舊。

“照片里是五號樓的舊址嗎?”指着其中一張照片,她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陳院長停下來,順着秦澈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點頭說:“沒錯,照片里就是以前的五號樓,六十年代建的舊樓了,用那麼多年也算是到了極限,不拆不行嘍。”

“舊樓拆之前應該有點什麼不對勁吧?”秦澈漫不經心的問,繼續瞧着書櫃裏的照片。

陳院長的臉色馬上就變了,目光閃爍的打着哈哈:“你怎麼會這麼問?舊樓拆遷純粹是為了搞擴建,醫院裏原有的舊樓幾乎都拆掉重建了,實在太舊了,繼續留着也是危房。”

秦澈冷笑,轉過身直視着他的眼睛,淡淡的說:“實不相瞞,我們已經對這個案件的情況了解了不少,如果真的一無所知,也不會無緣無故問起五號樓的事。你不肯告訴我們真相,說明你並不信任我們,恐怕我們很難幫你。”

“這個……”陳院長面有難色,有些舉棋不定。

打蛇打三寸,秦澈進一步試探:“是不是五號樓的舊址,曾經……鬧鬼?”

陳院長聽后居然舒了口氣,他有點虛脫的倒在沙發里,用手鬆了松領帶,費了好大的勁才點頭說:“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我也不再隱瞞。這事說出去真的沒人會信,搞不好還會說我搞封建迷信,但是看見鬼的人不在少數,再這麼下去醫院真的就垮了,所以我們封鎖了消息,以改造為名把醫院翻修了。”

“鬧鬼的只有五號樓?”秦澈若有所思。

“對,以前的五號樓是醫療綜合樓,跟現在二號樓的性質一樣。”

“恐怕不一樣吧。”

陳院長目光驚恐的瞧着秦澈,猜不透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竟會深藏不露,話語間也竟是玄機,不禁抖着聲音問:“此話怎講?”

“以前的五號樓里是不是有標本解剖室,裏面經過防腐處理的屍體便專供實習醫生練習?”這是猜測,否則那些七零八落的戰童來源就說不通。

屋內暖氣不弱,但也不至於到熱的地步,可陳院長卻是汗都下來了,冷汗。

莫維奇一直聽着秦澈在說,此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醫院裏會出現戰童,而且如此殘缺,原來如此。

“秦小姐,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秦澈笑而不答,只是瞧了莫維奇一眼,那意思很明白,接下來就看你發揮了。

莫維奇自然會意,連忙接話說:“陳院長,我們說的這些當然不是瞎猜,而且你也知道,這些醫院內部的東西就算跟外人打聽也不見得能打聽得到,既然我們知道,那自有我們知道的法子。”

陳院長連連點頭,也不再細問,看來是信了。

莫維奇正兒八經的接著說:“其實這次的案子我們已經有了頭緒,按說以前設計醫院佈局的時候是研究過風水的,因為醫院是陰氣繁盛之地,所以風水上要採用散陰補陽的佈局,但是有不懂風水的人無意間破壞了這種格局才會造成當初鬧鬼的事件。”

“雖然把原來聚集起來的陰霾之地推倒重建,會在一定程度上衝散聚集起來的陰氣,但是建樓的人並不懂這風水之中的玄機,陰氣常年聚集下來,魂氣不散厲鬼橫行,成年人暫時沒影響,但是新出生的嬰兒陽氣太弱,很容易被鬼祟所害。倘若再不補救,恐怕後果難以挽回。”

秦澈轉過身去,生怕臉上的笑意會破壞他努力渲染的恐怖氣氛。

陳院長連連稱是,用手抹汗的頻次明顯增多,看來是完全相信了他的解說,虔誠的問:“那莫師父可有破解的方法?”

看看,從小莫、莫先生,這會兒榮升為師父了。

秦澈忍不住背過身子笑。

莫維奇嗔怪的瞧了眼躲旁邊發笑的表妹,嚴肅的說:“破解按理說也不難,我們想看看改建之前和之後的醫院設計平面圖,對比着找出現在設計的缺陷在哪裏,這樣就能研究解決辦法。”

聽到能解決,陳院長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帶着兩人來到五號樓,這裏有一整層樓作為儲藏室,用於存放改造前醫院所有的紙質材料,到底是十多年前的東西了,再加上自從搬遷后都沒人整理,陳院長帶着他們找了兩個房間都沒能找到,臉面上多少有點掛不住。

剛好這時候他的手機響,莫維奇就順勢給了他台階下,說:“陳院長,我們在這裏找就行了,你這麼忙還一直陪着我們實在過意不去,如果你信得過我們,那就把事情交給我們處理,你忙醫院的事吧。”

句句在理,字字誠意,陳院長感激的跟莫維奇握握手,說了句“那就辛苦你們了”,便聽着電話快步離開。

待他的腳步聲走遠,莫維奇才笑着湊秦澈面前討賞:“事情解決了,現在我們可以隨意翻找你想要的東西,說實話,我剛才是不是特帥?”

“帥,帥到連院長都被你吸引了。”秦澈沒好氣的說,推門進儲藏室。

“我吸引他幹嘛,我吸引我最最可愛的表妹小澈就夠了。”莫維奇諂媚的跟在她身後,如果他身後有尾巴,此刻已經搖起來。

“少廢話,快點幫忙找找看‘周放’的病例和死亡證明。”

“小澈,你太傷我的心了!”

莫維奇捧着自己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垂頭喪氣的瞧着眼前大大小小堆滿了整間房的紙箱,頓時欲哭無淚。

還好紙箱上標註有年份,他們只要找到標註有1998的紙箱,就能找到他們想要找的相關記錄。兩人把外套脫了,爬上爬下的翻找,忙活了一個多鐘頭才算把98年的所有存檔找齊,這下子,早上吃的早點算是全報銷了。

也顧不得髒了,兩人坐紙箱上開始查找,不時開些玩笑以調節氣氛,終於98年間所有名叫周放的病人病例都找到了,除去兩個治癒的,死掉的那個周放就是他們要找的目標。

周放,挂號時登記26周歲,死亡時間1998年9月13日凌晨1點15分,時間跟秦澈在屍體吊牌上看到的一樣。死因:車禍,內出血。屍體暫放停屍房,等待家屬認領。之後便沒了下文,難道屍體沒有被領走?

忙活了半天,他們得到的竟然是一張紙都沒寫滿的病例兼死亡證明,多少讓人覺得唏噓。

莫維奇泄氣的彈了彈手裏泛黃的紙,有氣無力的說:“人吶,到頭來算什麼,一句話就把一輩子說沒了。我說小澈,你覺得這個叫周放的為什麼死了十多年還待在醫院裏不肯走,他是不是有啥想不開?”

“這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心裏有了大概的答案,秦澈拍拍身上的灰,起身把外套穿上。

“你去哪裏?”

“我回去睡個午覺,你也別瞎忙了,今晚我們還得在醫院裏呆一夜。”

“你有線索了?”

“晚上再告訴你。”秦澈回頭朝他笑了笑,拉開門走了出去。

“小澈,不帶你這麼玩的,等等我!”

兩人在醫院附近的飯館裏坐下來,儘管莫維奇不斷追問,但秦澈愣是半個字都不鬆口。一夜沒睡她已經很累,不想再跟精力旺盛的表哥胡扯,草草吃過飯她就回家補眠。

回到家的時候只有小黑一蹦一跳的出來迎接她,卻沒看到悠夜的影子。秦澈蹲下來做出撫摸的動作,雖然碰觸不到,但是小黑還是開心的把自己毛茸茸的小腦袋伸到她手邊,。

“悠夜呢?”

聽懂了秦澈的問話,小黑搖搖尾巴“喵”的叫了一聲,轉身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看她,像是要她跟上。

隨小黑來到二樓的房間,推開房門,裏面厚重的窗帘被拉得嚴實,毫不透光,悠夜就這麼大模大樣的躺在她的床上睡得正香。

如果在平時,床上躺一睡美男多少是件賞心悅目的事,偏偏秦澈昨晚忙活了整晚,現在更是頭昏腦脹。

睡眠不好的人脾氣相對也不好,這是常識。

所以我們睡眠不好,脾氣也不好的秦澈同學,手一揚,一道符就貼到了悠夜腦門上,咬牙切齒的說了聲“借體”,悠夜半透明的身體立刻就變成了實體。

對付可以碰觸的人就輕鬆多了,秦澈一腳就把悠夜從床上踢了下去,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悠夜納悶的睜開眼,看到秦澈的瞬間有驚訝,但更多的是欣喜。

可惜秦澈此刻沒心情去注意悠夜微妙的表情,她臭着臉一把拽起他的衣領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說:“我現在要睡覺,如果你敢來吵我,小心我毀你的容。”

漂亮的人最怕的就是毀容,這是秦澈從莫維奇那學來的,運用到悠夜身上果然同樣奏效。他張了張嘴,不過他最終在秦澈的注視下沒有尖叫出來,只是推開她一溜煙跑了出去。

秦澈一腳把門踢上,冷笑一聲,哼,跟我斗?除非你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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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妖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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