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灣仔好男人
段記，魚丸店。
“老媽，你說的都是真的？老哥準備改邪歸正了？”說話的是一個戴着眼鏡的十五六歲的少年，他就是段子豪的弟弟段文武。如今在國中上高三，學習成績優良，品德優良，不惹是生非，貌似好好學生，當然，這些全都是表面現象。
“那是當然，也不知道你老哥轉了什麼性子，生了一場大病，整個人好像都變了，變得知書達理，懂得孝順人了！”蕭芳芳高興道。
“知書達理？老媽，你是不是用錯詞兒了，就我老哥那動不動拿腳踹人的德行，還知書達理？”段文武納悶了。
“不許你這麼說你哥！”老媽生氣了，“雖然你老爸你給取名文武，希望你能夠文武雙全，可是你哥也不差呀……”
“是啊，是不差，尤其在武力值方面可以說天下第一，至於文科方面嘛就……”段文武聳聳肩，“你明白的，連古德毛寧都不會讀！”
就在段文武奚落老哥的時候，樓上傳來話，“阿武，你是不是又在說我壞話？”
聞此言，剛才還拽吧唧的段文武，立馬盈盈笑臉，小碎步跑上樓去，“哪能呢，老哥，我可是你的忠實老弟，一向對你敬仰無比，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忠誠不二，哪會背地裏說你！”
“那麼剛才和老媽說話的人活見鬼了？”段子豪斜躺在床上，嘴裏叼着煙，乜斜着這個鬼馬的弟弟。
這傢伙表面是個乖寶寶，只有段子豪知道背地裏卻是個小賴皮。
“是嗎，有人和老媽說你壞話嗎？真是該死，老哥，以後被我發現了一定會好好教訓他！”
“教訓個屁！”段子豪踹他屁股一腳，“說我不會古德毛寧，老子連abcd都能倒背如流！”
“那是那是，老哥你天縱英才氣宇不凡，呵呵！”段文武揉着被踹疼的屁股。
段子豪不禁搖頭，這個弟弟也太沒骨氣了，哪像自己，鐵骨錚錚。他哪裏知道，別說他老弟了，任何人在他霸道的鐵拳面前都是軟骨頭。
“好了，別廢話了，東西呢，賣得怎麼樣？”段子豪仰身坐起，把煙頭碾滅，很瀟洒地從戶口彈了出去。
段文武一聽這話，就急忙打開書包，從裏面掏出一沓花花綠綠的成~人雜誌來。
“《火蝴蝶》和《龍虎豹》賣得不錯，其它的只賣了七八本！”
“靠，你老哥我指導你發財的生意，你就這麼不努力？”
“不是啊，我努力了啊，不過你也知道的，在校園賣這些東西，風險度很高的，萬一被教導主任給捉到，我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怕什麼，大不了我派小弟去營救你！”
“那是，老哥你不可能不會不管我，不過就怕那時候我已經被學校退學了，你總不想看到老媽老爸為此事傷心吧？“
“又搬救兵了，你能不能長大一點，別動不動就抬出老爸老媽來壓我？”段子豪很不爽道。“錢呢，賣那麼多雜誌多少總賺了一點吧？”
“那是！”段文武急忙從兜里掏出一把亂糟糟的港幣。
“這是賣雜誌的錢，你數數看，一共是五百五十塊！”
段子豪毫不客氣地接過那把皺巴巴的鈔票，大致數了一下，五百五十，沒錯。
段文武眼巴巴地看着他，準確地說看着他手中的錢。
段子豪正要全部揣進兜里，看見老弟那可憐巴巴的目光，於是就大方抽出一百，遞給他道：“省着點花，別被老媽發現了。記住，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是送報紙賺的，明白嗎？”
“明白，呵呵，老哥你真疼我！”段文武歡快地把錢塞好，心說，傻佬，每本雜誌我多賣了三塊錢，咱兜里早有一百多了！
“哥，聽老媽說你要改邪歸正了是嗎？”
“什麼改邪歸正，你哥我從沒邪過。”
“那是，老哥你可是英雄級人物，不過聽意思，你真的不打算混社團了？”段文武可是出名的鬼機靈，要不然也不可能一邊做盡壞事，一邊還能楞充乖寶寶。
段子豪摸出煙盒，手腕一甩，很帥氣地叼住一根煙。這一招老弟段文武私底下練習了很多遍，都學不會，因此每次看到老哥這麼帥地抽煙，就覺得羨慕的很。
“混社團不是長久的事兒，所以我準備找個有前途的工作……”段子豪抽着煙說道。
“有前途的職業？那你打算做什麼？”段文武好奇地看着他，他實在想不出，除了會打架之外，自己這個極品老哥還能做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段子豪瞪着他。
“咳咳，我只是隨便問問，一家人嘛，關心你！”
啪嗒！段子豪給他腦門一下爆栗，“還是多關心一下你自己吧！小子，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要辜負了你老爸老媽還有我的期望！”
“哎呦，你能不能別總打我的頭，容易打傻的！”段文武委屈地說，收拾書包，“沒別的事兒，我要去學習了！”
“回來！”段子豪忽道。
“做什麼？”
“把這些雜誌裝進去！”
“啊？”
“啊什麼啊，懂不懂得節儉，這些雜誌印刷出來多難，那些工人阿叔阿嫂們要花費多少力氣？這些可都是凝結了汗水和心血的東西，你讓我怎麼處理？所以說，乖乖地拿去學校全部按照半價賣掉！”
“可是老哥，你剛才還說讓我不要分心好好學些來着……”
“靠，賣完雜誌再好好學習不是一樣嘛！”
“這個……”段文武無語了。
……
街頭上，段記魚丸店對面，新開的魚丸店搭起了舞台，舞台上，三個穿着熱褲的火辣女孩正伴隨着《周末狂熱》的迪斯科舞曲，熱情似火地跳動着。但見她腰肢扭擺，臀~波乳~浪，吸引的周圍路人和顧客不住地駐足觀看，繼而走進那家店內消費。
相比之下，段記魚丸店就十分的冷清和蕭條了。在玻璃大門上張貼着“買二送一”的海報，可是門口卻門可羅雀，在櫃枱上擺着的一盒盒贈送魚丸，堆積如山，卻無人問津。
作為段家的長男，段子豪這個吃貨，毫不憐惜老爸段九斤此刻挫敗的心情，正拿了牙籤大口大口地扎了魚丸下肚。
“哇，真好吃，以前怎麼沒發現家裏的東西這麼棒！”
見兒子吃得歡實，老媽蕭芳芳很無奈地說了一句：“好吃就多吃點，要不然以後就沒得吃了。”然後看了一眼段九斤。
段九斤突然解下圍裙。
“你要做什麼去？”蕭芳芳問。
“我要去拆了他們的檯子，搞得這麼吵，客人怎麼能來？”說完，就沖了出去。
“阿豪，快去看看你老爸！”
“他又不是小孩子，看什麼看。”某人很沒良心地說。
“我是怕他衝動起來出事兒啊！”
“哦，那我去看看！”說完，段子豪就抄起傢伙－－－菜刀。
“你幹什麼？”
“幫老爸砸場子，你放心，這活兒我拿手！”
“可是你說要改邪歸正呀！”
“為了老爸重出江湖，做兒子的在所不辭！”
“那你還是別去了，好好在這裏待着吧！”
“那豈是不孝？”
“不孝順總比坐牢好！”
“……”
須臾，作為灣仔好男人的段九斤回來了，滿臉的慚愧，因為他本來是去砸人家場子的，沒想到去了跟前卻被那跳舞的辣妹拉着，然後幾個辣妹使勁兒朝他推銷，於是他就買了對方一打魚丸回來……這次，老媽氣得拎起了菜刀，老爸嚇得四處亂逃！
……
“不行啊，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段九斤再次說道。
“是啊，老爸，現在做生意講究一個熱鬧，咱家這麼冷清誰會來？就像我們社團一樣，為了招募新人，動不動還搞一個火鍋聯誼，偶爾還去唱唱卡拉ok……所以說，做生意一定要提升人氣，人多了自然就會熱鬧，一熱鬧起來生意就會好！”
段子豪這番話說得老爸老媽目瞪口呆，不是因為他說得多麼精闢獨到，而是因為這廝一向都是喜歡去用拳頭多過用腦的傢伙，想不到現在竟然肯用腦子想事了。
“阿豪，你說得對！”老爸很深沉地拍了一下兒子的肩膀，“所以，我有了一個很好的主意……”眼睛似笑非笑地盯著兒子。
段子豪從老爸“不懷好意”的目光中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出錯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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