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番外一:小嫩芽

第101章 番外一:小嫩芽

我第一次醒來,是在一個幼小清秀的雌性獸人手心,我記得他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眼白極白,襯得瞳孔黑的很是明亮。待仔細看着,就越發覺得這雙眼睛深邃的就像是浩瀚的宇宙一樣猜不透,只消一眼,便讓人沉湎。

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他的時候,就突然有種特別的親近感,就好像我在失去記憶之前和他是有着親密關係的人。

是的,我失去了記憶,腦子裏就好像有一大團的霧遮住了,迷迷濛蒙的,看不通透。可是,我敢肯定,我已經死了。

可是,我怎麼死的呢?為什麼死了呢?和我死了卻依然還“活”着,有什麼關係嗎?

只要一想,我就覺得腦袋的神經抽筋一樣痛了起來,這就好像潛意識裏極度的排斥那段記憶。雖然我只是一截骨頭,已經沒有了腦袋。

對的,我是一個骨頭,應該還是是小指指間那段的小骨頭。

可惜,我問他他卻什麼都不知道,還有些怕我,甚至對我的來歷滿腦子天馬行空的臆測猜想。

我哪管那些,最重要的是我在土裏獃著好難受啊,於是請求讓他把我從花盆裏弄出來。

說了好一通,他才終於同意把我從花盆裏弄出來。

真是個膽小的雌性,不過,心腸還算好的。

我正這樣想着,他帶着體溫的手指就碰了上來,那一瞬間,我頓時覺得腦子裏有一段記憶的走馬燈飛躍而過,可惜,速度太快了,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而他也突然尖叫了起來,說是手指傳來燒灼般激烈的疼痛。疼的厲害但時間卻短的估計連一秒種都沒有,在他輕輕叫出一聲后就消失了。

我這時才後知後覺,我原本虛弱不堪的身體已經開始有了一點的氣力,那種感覺很是舒服。

這一定是和他有關!我很興奮的想着,便讓他帶上我。

他同意了,還告訴了我他的名字。

白水。

這個名字讓我心頭一動,感覺熟悉又覺得陌生。

這讓我更加堅定了要呆在他的身邊。

他是一個很古怪的雌性。

滿腦子古怪的念頭,隨口就是一堆我聽不懂的名詞。雖然弱的不堪一擊,但是脾氣很好,而且還很溫柔會照顧人。明明自己就還是一個孩子,但我卻總覺得他早熟的厲害,不像我看到的這個年齡段雌性。

更重要的是他還很能幹,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家務事幹得麻利,還會教孩子。

直到後來了解更深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個孩子總是給人一種細膩柔情、弱小溫和的初次印象,但當他認真或者發怒的時候,那些被他嬌弱印象蠱惑的人就會被他的理智堅強、殺伐果斷給震懾。這才終於恍然大悟,原來這個人才是真真的藏諾鋒芒的匕首。

不得不說,我看着他心裏是岳母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只是,這孩子是個好的潛力股。可他的男人卻不是一個好人,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這個人雖然穿着一身軍人皮子,但渾身都是遮不住的邪性。

有句話叫做相由心生,看他的那種面相,就不太像個好人。事實證明,這個人果真是個嗜血暴力狂,不過幾個跟蹤的偵察兵而已,就把人打的斷骨拆筋還絲毫不顧慮他的老婆白水也在這裏看着。

白水絕對不會知道的是,我非常的厭惡那個叫唐樽的軍人。更不願意承認的是,我看着他心裏就怕的厲害。就像是遇見了天敵一樣,腿都怕的發軟。雖然我並沒有腿。

這還是我醒來后第一次有這種情緒。

但是我並沒有說出來,因為我知道白水還小又已經和唐樽結了婚,對於獸人的結合反應抵抗力更加小。

這不,就算是當面看見那麼血腥的一幕,嚇得臉色發白,也不見他對唐樽有多麼排斥疏離啊,甚至還巴巴着跟着去了摩洛哥星球。

我不得不承認,這裏面有着我的個人意見在裏面,我非常不喜白水和唐樽挨得那麼近。甚至,我還時不時的有種想帶着白水跑到天涯海角的念頭。

可是,那都是想想罷了,我還太弱了,又時不時的無法自控陷入深眠,要隔很久的時間才會蘇醒過來。這樣的自己說要帶着白水躲得遠遠的,和唐樽永不復見。這不是痴人說夢話嗎?

後來……後來的日子裏,我從白水口裏,或者親眼親耳看到聽到唐樽一家的秘密和複雜。我開始越來越害怕和不安了。

我隱隱約約有點知道未來的走向和那家子藏的更深的陰謀,但那點預知像是給漿糊糊住了一樣,根本無法徹底的弄明白。

但是,我更加堅定了要帶着白水躲得遠遠的目的。我沒有告訴白水,但我每日都在偷偷的用我深眠時候積儲的氣力,改造或加強他的身體和精神力。

這個能力還是一次突發事件里發現自己居然能夠暫時控制白水的身體時,慢慢琢磨出來的。

畢竟我沒有實體,逃跑的時候,還都是要靠着白水自己的兩條腿呢。

可惜的是,好景不長,我還沒有對白水說出我的願望,就再也沒有機會開口了。

那是一次偶然。

因為最近總是有突然感覺有些黏糊噁心的東西出現,再加上一時的好奇心。我看到了我並不應該這個時候看到的東西。

我被那一幕嚇得厲害,受到的刺激使我的大腦突突的劇痛。

我記得!

我絕對記得這個黑色的蟲子是什麼東西!

那個男人……

不行!我必須要告訴白水!

可是我的頭太痛,甚至覺得我這點意識和白水那邊的本體似乎要分割開來。

痛又眩暈的厲害!太難受了,就像是給丟在洗衣機里拚命攪動一樣!

好不容易等我平靜下來的時候,我這才發現天色已經很黑的樣子,估計白水這個時候已經睡了。

待我飛快的跑回去,眼前的一幕讓我心膽俱裂。

躺在床上的白水,床的四周和牆壁,還有屋頂那塊,全部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白天見到的那種黑色蟲子。

我記得那種蟲子是以何種的方式進入人體之中,那聲聲恐怖的慘叫聲到現在都還在我的耳邊飄蕩。

而現在,白水也要被人害了嗎?

不!不要!

我拚命吶喊着,可白水卻睡得很香,對周身的危險毫無察覺,眉目秀美安靜,帶着少年的純凈氣息。與周身噁心可怖的蟲子一對比,越發顯得純潔無辜。

我衝進我的本體裏,眼睜睜的看着那蠕動着噁心*的蟲子一點點靠近白水的身體。拚命的晃動嘶喊,白水卻像是被下了葯一樣,睡得死沉。

我急的都快哭了出來,想再一次試一試能不能操縱白水的身體,卻發現我已經沒有了氣力,一股在熟悉不過的睏覺突然湧來。

我忍不住低聲咒罵,怎麼會是這種危機關頭!

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我拚命克制着想要睡覺的衝動時,身體就突然一震,意識與我的本體分離開來。

不知所措之間,我親眼看着我的那節骨頭髮出了何等耀眼的光芒,被光芒觸及的黑色蟲子發出了難聽嘶啞微弱慘叫,還沒有來得及逃跑就紛紛爆體,黑色的漿液讓床上的床單染成了黑色。不過床單的顏色比較偏暗,還帶着一點繁瑣的花案,咋一眼還以為那黑色的漿液是花紋。

我驚訝極了,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那麼可怕幾乎無所能敵的帕扇湃怎麼一道光就給弄死了?!甚至我現在居然一點都不覺得那麼困了。

但無論如何,白水總算是安然無恙了。我絕後餘生一樣笑了起來。

但我並沒有高興多久,就看到我的那節原本潔白隱隱有些金屬光澤的骨頭在光芒散盡后,變得十分灰暗起來,更驚人的是它居然像是被加倍風化了一樣,一點點的消失了,連點殘渣都化為虛無。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大吃一驚,走上前去仔細觀察,正要伸出手……

手……

手???

我沒有看錯,是一雙手!

一雙半透明的手!

這……這是……

我已經懵了,盯着那雙白皙修長的手,站直身子往後退了幾步。木木的轉過了頭,看向了安置在床附近的穿衣鏡。

鏡子裏是一個身着破爛囚服的男人,身材修長但並不瘦弱,從破舊的衣服里還能看到他薄薄的肌膚覆蓋在骨架上,頗有些骨肉均停的味道。男人的歲數看起來並不大,只是有些憔悴佝僂。那張臉看起來還是很英俊的,可惜那張臉已經被人用刀割出了幾道長長又見骨的傷口,看着有些怖人。

即使如此,但我還是認出來鏡中的人是誰。因為他有一雙特別好看吸引人的眼睛。

不願意想起的記憶也在瞬間慢慢的蘇醒。

原本以為已經哭乾的淚水一點點落了下來,滲入傷口裏刺刺的疼痛。

可那也一點都比不上我心口的痛。

兩年多一直疑惑的問題終於被解答出來,但我卻希望一輩子都不要想起來我自己是誰,因為這太殘忍了。

我難過又絕望的望着床上睡得幸福的人。

他還不知道他以後的人生還會經歷怎樣的大起大落。

他還不知道他的這一生會有多麼的短暫,到最後是被誰殘忍的虐殺在不見天日的別墅里。

他還不知道,躺在他床邊的男人心懷着的是怎樣的狼子野心,是個怎樣兇殘的騙子和儈子手。

我好想搖醒他,告訴他:快跑!

但低頭看了眼從臟污帶着血漬的腳趾開始消失的身體,我知道,我再也沒有機會告訴他了。可我並不甘心,我憑着死無全屍的下場才好不容易來到他的身邊,還沒有將計劃一一實現,就因為我的一次好奇心而消失!

我走過去,將手按在了他的頭上,發動我殘餘的精神力將會議室的那一幕放給他看。

果不其然,他的眉頭微蹙,額頭甚至流出了細密的汗水,紅潤的嘴唇張張合合像是在呼喊什麼。驚恐不安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噩夢,也許他是會當做一場噩夢,但是,我再了解不過他的警戒心。他看起來有些迷糊,但其實敏感的厲害,一旦有什麼刺激到了他,即使他不說,也會心心念念到棺材裏。

我參與到他這一世中,從在他的手心醒過來,從改造加強他的身體和精神力,還讓他看到了現在並不應該看到的一幕。

我已經扇動了那隻蝴蝶的翅膀,對於他的未來會有什麼樣的巨變我是不會再知道了。

但我希望他能好好的活下來,最好……最好離那個該死的畜生越來越遠,或者殺了他才好!

我恨恨的想着。

身體已經消失了。

但我的最後一點意識卻看到卧室的門被突然打開,那個男人沖了進來將做着噩夢的白水緊張的抱在懷裏,嘴裏在呼喊着什麼,臉上的神色泄露出了他的不安和害怕……

他還是那麼的高大,那身軍裝穿在他的身上該死的合適,不安的神情和我死前看到的最後一幕重合了起來。

只是,那是我認識這個男人以來,第一次看到他哭的那麼傷心。

但是,我看着這一幕卻覺得很是諷刺。

作者有話要說:小嫩芽的身份已經明了,也就意味着他的戲份已經沒了。雖然現實安排好了的,但還是寫着寫着居然有些捨不得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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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最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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