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屋內靜悄悄一片,顯得幾分沉寂,令人大氣不敢出。

柳言兮起身坐到梳妝枱前,將那玉釵取了下來,芊芊細手撥弄着其他的發簪,久久,拿起鑲着白玉的簪子在發間佩戴。

“啪!”柳言兮忍到了極限,將那鑲着白玉的簪子拍到梳妝枱上,這人流連於花街巷,自己這般打扮又給誰看?

突來的響聲嚇壞了陳季雲,也嚇壞了窗外偷聽的陳母,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翠雲偷偷看了眼臉色冷下來的小姐,心中竟有一絲同情自家姑爺,自家小姐輕易不發脾氣,可若是發起脾氣來自家姑爺怕是受不住的。

“相公”柳言兮似笑非笑的看着陳季雲,拿起那玉釵問道:“相公可識得此物?”

陳季雲瞪着小眼一個勁的搖頭擺手道:“不認得!不認得!”

“不認得?”柳言兮臉色越發的冷了。

“相公與綵衣姑娘唱曲的時候,就沒仔細瞧瞧綵衣姑娘佩戴的發簪?”柳言兮死死的盯着陳季雲,見其兩手不安的抓着袍子,一副快哭了的表情,便緩了語氣道:“還不快與我說實話?”

陳季雲偷偷的看了看自家娘子,心虛的低了頭,扭捏着不知從何處說起。

“翠雲,去請翠寶行的掌柜來一趟,把事情當面說清楚的好,以免留下什麼誤會。”

“別!”陳季雲跑到門前堵住,苦着臉急道:“別去。我說還不行嘛!”

“說吧!我洗耳恭聽。”

“那個,你能不能先讓翠雲出去啊?”陳季雲悶聲道。

窗外的陳母一聽連忙提着裙子躲了起來,心中不住的埋怨自家女兒多事。

翠雲聞言看向自家小姐,見自家小姐朝自己點頭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陳季雲一見翠雲出去了,忙去床下翻出磚頭,舉過頭頂朝着床頭跪了下去。

“你幹嘛呢?”柳言兮坐瞪大眼死死盯着陳季雲的背後。

“我跪在床前你消消氣,那玉釵不是我故意送人的,我今日去尋綵衣姑娘是給她送賣玉的銀子,順便唱了一段白蛇傳。我們清清白白的。”陳季雲急忙忙說著,語速竟比往日快了三倍。

“你把磚放下,站起來,轉過身好好說話!玉釵到底是不是你送與綵衣姑娘的?”柳言兮不禁頭疼,自己何時要她跪下來的,以前只道是個男兒身方才罰她跪,如今既然知曉是個女兒郎,自然不會用這般的法子,跪久了膝蓋是要痛的,女兒本該嬌養嘛。

“那天是綵衣姑娘生辰,所以我就起了個大早,路過翠寶行,那掌柜的便托我把你的玉釵帶回來。”陳季雲悶着頭站了起來解釋着,殊不知越解釋罪責越大。

柳言兮聞言雙手便握了起來,平日裏自己喚她起來背書都得三請四請的,那日卻單單為來了綵衣姑娘起的那般早,着實令她氣悶。

絲毫沒有覺悟的陳季雲還在一個勁的解釋。

“那個不要臉的劉卿寶奪了你的玉釵交給了綵衣,當時綵衣姑娘已經道謝了,我怎麼好意思駁了壽星的面子呢!你的玉釵一沒了,我也沒心思坐那吟詩了,我就去翠寶行問問你那玉釵還有沒有。”陳季雲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頭埋的越來越低。

“然後呢?翠寶行應該沒有第二支玉釵吧!那我這隻從何而來啊?”柳言兮耐着性子問道。

“是我,回房取了圖樣,讓翠寶行重做的。”陳季雲眼睛一閉說了實話。

“還叮囑他們別說漏了嘴,讓他們騙我晚幾天完成是也不是?”柳言兮說著便站了起來,肚子的火氣發了出來。

“我是你妻子啊,你這般瞞我騙我欺我,於心何忍?”柳言兮已經沒有適才那般淡定了,“紙能包住火嗎?你以為你騙了我就能瞞天過海?”

“娘子,你別大聲嚷嚷啊,我不是故意這般做的,那玉釵不是誤送了綵衣姑娘嘛,我怕你沒了玉釵不高興。”陳季雲拉着柳言兮小聲道。

“怎麼,你還怕人聽見?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你據實跟我說我自會體諒一二,我柳言兮還不至於為了一支玉釵跟你鬧。”柳言兮說著眼中便蓄滿了淚水,掩飾般坐下轉過了身。

“娘子我錯了,你別哭!”陳季雲連忙蹲下拉住自家娘子手,左右搖了搖。

“我也知生辰一年就一天,自然壽星為大,你失了玉釵回來與說便罷了,簪子款式千萬種,我又不是非那支玉釵不可。可你為何總要瞞着我?”

“是我一時想差了,我再不瞞你。”陳季雲站起身來,將她家娘子抱進懷裏。

“那你好好交代吧!”柳言兮脫離陳季雲的懷抱道。

“恩?”陳季雲頓時懵了,事情交代清楚了,還交代什麼?

“你與蘇謙,劉卿寶,秦少東可是熟識?”柳言兮站了起來,逼近陳季雲,“你可是中了秀才,有功名在身?”

“娘子,你都知道了啊!”陳季雲大大吃了一驚,她家娘子怎會知曉的。

“那天在我娘家,你們還裝作不認識,說什麼要考秀才?你連岳母岳母都騙,你臉皮可真厚。”柳言兮咬牙切齒道。

“娘子我不是不與你說,那時我們還沒有交心呢!”陳季雲心虛起來。

“我是嘉元四十一年的秀才,我與劉卿寶等人卻是熟識,常常聚在古華寺或者......”陳季雲說的此抬眼看着自家娘子,狠了狠心道:“或者鴛鴦閣。”

“哼,好不風流!”柳言兮醋道。

“娘子,你別想歪了,我與綵衣姑娘真的是清清白白的。我去尋她就是唱唱曲什麼的。”

“我若想歪了,我早回娘家不再見你了。”柳言兮心裏也知道她們在唱曲,可那戲詞聽在耳里就是不舒服,“那曲子就那般好聽,你就這般愛學?”

“嘿嘿,極好聽的。那娘子,你不氣了嗎?”

“知你不是故意送玉釵,我便原諒了你。”

“多謝娘子。”陳季雲喜上眉梢。

“其情雖可免,但其罪不能饒,自我嫁你,你瞞了我多少事,先是女扮男裝,再是隱藏功名,還有......”

“娘子,我知錯了,你別數了,中秀才的事揚河縣沒幾個人知道。我不是故意瞞你的。”陳季雲討好道。

“以往的事便罷了,今後不可再瞞我,我的心也是肉做的,經不起你一瞞再瞞,消化一件事不是那麼容易的。”

“我記下了,娘子寬寬心才是。”

“拿上你的被子去書房,三日後再回房睡。”柳言兮見事情都說清楚了便開始趕人。

“怎麼我還要去書房啊”陳季雲瞪大了小眼睛,滿眼的迷惑和不解。

“我雖說原諒了,可仍然不舒服。”柳言兮站在床沿給陳季雲整理被子,這人起那麼早給人家姑娘過生辰,卻不肯為自己起早背書一次,怎麼不讓她生怨?

“娘子,你哪不舒服啊?”

“心裏,心裏不舒服。你再怎麼是女子,那也是成了家的,在人家姑娘面前不懂得避嫌嗎?還唱什麼白蛇傳,娘子娘子的叫個不停。”柳言兮將被子丟到陳季雲身上醋道。

“唔!”陳季雲扯下被子,“哪有叫個不停,只叫了一聲而已。”

陳季雲說完便抬起了頭,滿眼的驚喜道:“娘子,你這是不是醋了呢?”

“滾!”柳言兮惱羞成怒道,臉頰紅潤紅潤的。

“嘿嘿,雜史上有描述過,你唬不了我,你就是醋了,娘子,你是不是愛慘了我?”陳季雲腆着臉一副自戀的模樣。

柳言兮聞言簡直哭笑不得,只得板著臉怒罵道:“呸,你個不害臊的!你有什麼值得我愛的,在書房這三日好好背書,若三日後背不完論語,我心中便是無你的。”

“那三日內我背完了,是不是證明娘子你愛慘了我?”

“閉嘴,不準再說這三個字。”柳言兮羞紅了臉,哪有姑娘家整日把愛啊情啊掛在嘴邊的,那人真不知羞。

陳季雲這幾日也多多少少了解柳言兮的脾氣,既是說了讓自己去書房住三日,想來是沒有轉機的,抱着被子走出房門,又將頭探了進來。

“做什麼?”柳言兮瞪道。

“不管我能不能背下,我都知道,娘子是愛慘了我的。”說罷便抱着被子往書房跑去。

“你!”柳言兮氣極,拿起枕頭便往門上砸,再這樣下去,自己非得被氣死不可,得尋個法子治一治她才是。

陳母見自家女兒走遠了方才出來,搖了搖頭,這根本就不像是自己的女兒,心中不免有些恨自家女兒沒骨氣,人家沒叫跪她跪什麼?女子不輸男子,膝下也有黃金的呀!

“氣死我了,太沒出息了。”陳母一邊嘟囔一邊往主院走,走着走着又覺得慶幸,當初方媛若真成了自己的兒媳婦,日子久了怎麼能鎮住那個小奴才?捫心自問,自家這個兒媳倒也算是個明理識大體的,美滿姻緣是好,只是苦了方媛那女娃了,怎麼也得照顧一下,都是可憐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同時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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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了,為何天還是這般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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