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夜的雨終是停了下來,朝陽升起,空氣中散發著花香的氣息。
雨水的滋潤下,房前的蓮花池比往日更惹人矚目,蓮花的葉子上還聚着少許雨水,在陽光下顯得十分耀眼。偶爾風一吹過,蓮花花瓣上的雨滴順着j□j滑落,滴落在水面上,盪起微微的漣漪。
如此佳境,心曠神怡之地,活生生被陳季雲給破壞了。
這人正坐在石橋的石柱上,一條腿曲起於懷中抱着,一條腿隨意的丟搭着。時不時的看眼房門,滿臉的焦急和委屈。
陳季雲一大早就被柳言兮給喚醒了,千怨萬恨的起來了,剛洗漱完就被人給轟了出來,這她忍了,可這都多久了,人怎麼還不出來?
“少爺!”陳安站在園弧的石門邊道。“少爺,我在石門邊站的腿都麻了,咱什麼時候走啊?”
“獃著吧,我不一樣獃著呢么!”陳季雲無精打采道。
“吱!”房門終於被打開了,柳言兮打扮妥當走了出來,一見石柱上陳季雲的姿態,頓時覺得頭疼。
“怎麼坐這?也不怕丫鬟們笑話,快下來,我在大堂等你。”柳言兮說完帶着心腹丫鬟翠雲踏上石橋出了石門。
“誒,娘子,等會我啊!”陳季雲一見柳言兮走出石門,心一急腳下踩空摔在了石橋上。
“少爺!”陳安那個急啊,想去扶,又不敢進去,這少奶奶的閨房院落,他哪有資格進啊!
陳季雲疼的齜牙咧嘴的,心裏的怨念多了一層。無可奈何的爬起來往石門走去。
“走吧!”陳季雲帶着陳安往大堂而去,“氣死我了,可這股氣偏偏無處發!”
“你臉怎麼了?”柳言兮一見陳季雲便奇了,剛才還好好的,一轉眼臉上就有傷了。
“不小心碰傷了。”陳季雲說完頭一轉朝着主位的二老行禮,“爹,娘!”
“成親了就該處處穩重才是!”柳老爺語重心長道。
“陳安,隨管家去取些跌打葯!”柳母見狀連忙吩咐道。
“是,柳夫人!”陳安見自家少爺沒拒絕便隨管家去了。
小夫妻簡單的吃了早點,便起身告辭,柳老爺和柳母心中不舍,將小夫妻送出了府外。
見馬車走遠,柳老爺內心很不是滋味,可也不願表現出來,看着自家夫人道:“這麼短的距離,隨時都能回來,你傷心什麼?”
柳母聞言搖了搖頭,撇下柳老爺進了府。
陳府
“娘,我出去一趟!”陳季雲坐在那聽着那婆媳二人的談話很是無聊,便想出去。
“剛回來就出去,當心你爹回來訓你!”陳母本來微笑的臉刷的拉了下來。
“就出去一會,馬上就回來!”陳季雲說著便跑了出去。
柳言兮恨不得逮住陳季雲讓其讀書去,礙於婆婆在眼前,便忍了下來。
“陳安,有沒有一種鳥兒歸林的感覺?”陳季雲搖着扇子在攤位上左瞧瞧右看看。
“少爺,估計,一轉頭就高興不起來了。”陳安嘆了口氣道。
“恩?”陳季雲聞言慢慢轉過身去,那酒肆的少東家宋騰正拿着狼毫和紙逼迫一良家少女。
“哎,山外青山樓外樓,欺男霸女幾時休哦!”陳季雲搖着扇子走了上去。
“美人,只要你簽著賣身契,少爺就納你為妾如何?”宋騰勸誘着。
少女一直搖頭不肯答應,宋騰的耐心越來越少。
陳季雲看了一會熱鬧,眼珠子一轉,拍了拍宋騰的肩膀。
“誰?”宋騰站了起來,一見是陳季雲忙笑道:“原來,是陳二公子啊!怎麼,也看上這美人了?”
陳季雲聞言笑了笑,拉着宋騰稍稍避開人群,小聲道:“我有法子,讓你如願以償。”
“真的?倘若事成,必當謝之。”宋騰臉上有了笑意。
“哎呀,弟兄之間,何必言謝,真是太過見怪了。這個,不知宋兄以何為謝啊?”陳季雲厚着臉皮道。
宋騰一聽便知陳季云何意,狠了狠心道:“只要她簽了賣身契,我爹酒窖的茱萸酒就送你一罈子。”
“一罈子何以抵佳人啊!宋兄沒誠意,我還是不要費力了。”陳季雲裝作不在意,要離去。
“陳兄,等會,那就兩罈子,可不能多了,我爹酒窖里就兩壇茱萸酒。”宋騰豁出去了,這兩罈子茱萸酒那都多少年了,要賣怎麼也能賣二百兩!
“宋兄大丈夫也!”陳季雲樂呵呵的來到少女面前。
“姑娘,可否賭一次?”陳季雲小聲問道。
陳季雲見那少女不搭理自己,便道:“你若不答應,這宋騰急了,準會直接搶人的,倒時可就晚了,你若願賭一次,就先把賣身契簽了,我總有法子讓你脫身,還會給你五十兩,讓你回家請大夫給母親治病。怎麼樣?”
少女聞言將頭轉了過去道:“一丘之貉!”
陳季雲聞言咧嘴一笑,扯下墨玉道:“我把這墨玉和五十兩銀票給你,倒時你脫身後,我來取墨玉,倘若我騙了你,你可以去我爹跟前告狀去!”
少女聞言猶豫起來,自己着實需要銀子請大夫。抬頭看了眼陳季雲,縱然眼前人不可靠,可陳侯爺素來賢明,穩了穩心,接過墨玉和銀票,簽了字。
“放心吧!”陳季雲接過賣身契道。
“陳兄,厲害啊,這麼快就讓她簽了?”宋騰一見賣身契便要來奪。
“誒!酒取來,賣身契給你!”陳季雲說著便把賣身契揣進懷裏。
宋騰一聽氣悶道:“跟我來吧!兩罈子茱萸酒惦記這麼長時間!”
“陳安,趕快回去趟,把我床底下的那身衣服和八撇鬍子取出來!”陳季雲吩咐完便追上了宋騰。
“陳兄,你先在外等會,你也知道這兩罈子酒是我爹的心頭肉,我要偷出來,總的費一番力。你看這......”
“哦,沒事,我等着,你去偷吧!祝凱旋而歸!”陳季雲拍了拍宋騰的肩膀道。
宋騰心中一氣帶着跟班進了地窖。
與此同時,柳言兮接到帖子,帶着翠雲才赴詩會。
“言兮,詩會散了,我同你說些事!”張妙怡拉着柳言兮道。
“什麼事情這般神秘?”柳言兮笑問道。
“關於你家那位好相公的!噓,現在人多,詩會散了,同你講!”張妙怡見文軒亭人越來越多,便附在柳言兮耳邊道。
“陳兄,你帶着兩罈子酒快走,我怕我爹回來打死我!”宋騰命人將兩罈子酒放在陳季雲面前。
“好,好,吶,這是賣身契,你趕緊去人家姑娘家領人去吧!”陳季雲樂呵呵的道。
宋騰接過一看是真的賣身契,帶着人直接走人了。
“少爺,這次準備怎麼整他?這人真夠笨的,還敢跟少爺交易!”陳安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他只所以還信我,那是我從來沒有失信於他啊,這不真的賣身契不是給他了嗎?”陳季雲一臉的壞笑,估計時間差不多便道:“將酒搬回府去,一罈子直接放廳上,給我爹,這些年我爹身上不少傷,喝點這茱萸酒對身體好。另外一罈子送書房裏,過幾日,我給我岳父送去!”
“知道了,少爺,你也小心些!”陳安說著便去找人搬酒罈子。
陳季雲從陳安手中拿了衣服,找了個地方換了起來,貼上八字鬍敲開了宋騰家的大門,“府上有大災,快去通知少夫人。”
來人見陳季雲一身道士打扮,信以為真,連忙進府稟告。
“道長有禮!”宋騰的妻子急忙走了出來,見到陳季雲疑惑道。
“少夫人有禮,貧道周遊四海,路過貴府,掐指一算,府上有大災啊。”陳季雲搖了搖頭道:“夫人名諱是否有水之一字。”
“正是,道長神算!敢問,道長,府上有何大災?”
“貧道適才觀風雲,府上即將填一位命裏帶火的姨娘,這樣一來,水火難融,不日,定有大災。想必,眼下,貴府公子要納妾了。”
“什麼!他敢!敢問道長,我夫現在何處?”宋騰的妻子瞬間就火了。
“待貧道算來!”陳季雲裝模作樣的掐指,“東街劉氏,茅草屋,母女二人!”
宋騰妻一聽連忙道謝,帶着下人就要前去。
“少夫人且慢,這災禍要徹底避免,需當面撕扯賣身契一張,否則,災禍一事,春風吹又生啊!”陳季雲嘆了口氣。
“多些道長!”宋騰妻扭動着肥腰帶着下人急忙忙往東街趕。
陳季雲一見人走了,扯下鬍子,換了衣服,也往東街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