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聖女果占卜
秦?從百花街出來，走到車站等車。一輛廂式小貨車從後面超過來，停在她身邊。
“你去哪？”艾星林從車裏探出頭。
“回學校。”
“我剛送完貨回來，我送你吧。如果你不介意坐貨車的話。”
“當然不介意。”秦?坐進駕駛室。“便利店不是顧客來買東西嗎？還需要送貨？”
“有顧客預訂了一點東西，昨天才到貨，我提完貨就順路給他送過去了。”
二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學校。“想不想進去參觀一下？”秦?問艾星林。
“當然了。”艾星林笑。
秦?讓艾星林把車停在校門口，二人走進校園。沒走幾步，秦?就看見了周小美，連忙揮手招呼，“小美。”
周小美連蹦帶跳地跑過來。“秦?，這位是……”
“艾星林。”艾星林微笑着自我介紹，“和秦?算是鄰居吧。”
“他哥在我打工的化妝品店對面開了家便利店。”秦?補充，想起手機上那朵小小的粉紅玫瑰，不由得一陣失望，他為什麼不直接說我們是朋友？
周小美露出一個怪不得你最近天天都去打工的表情，把嘴附在秦?耳邊，壓低了聲音，“他就是你昨天說的，那個最帥的帥哥？”
秦?怔了怔，才想起昨天對周小美說大學裏最流行暗戀。周小美問自己暗戀誰，自己隨口了說一句最帥的帥哥。
周小美賊兮兮地打量艾星林，“他真的好帥。”她小聲對秦?說。
三個人正在聊天。周小美突然緊張地拉一拉秦?。“楚子軒過來了。”
她這個舉動太明顯，連艾星林都察覺到了，順着周小美的視線望過去，迎上了一道充滿敵意的目光。
艾星林看了看秦?。
“小美的男神。”秦?小聲說，微微有點臉紅。我為什麼這麼心虛，這麼急着解釋。秦?心想。
“楚子軒，你要出去啊？”周小美並沒有注意到秦?和艾星林的神情，整理了一下頭髮，熱情地招呼男神。
“這位是誰？”楚子軒走過來，指着艾星林問秦?。
那種居高臨下的神情，看在秦?眼裏，不由得一陣反感。秦?側開臉裝作沒聽見。
見秦?沒有說話，艾星林笑了笑，“我是秦?的鄰居。你是……”
“我是秦?的同學。”楚子軒高傲地答。二個人都只擺出自己和秦?的關係，沒有說自己的姓名。
“楚子軒大三了。”周小美歡快地補充。
“你家不是外地的嗎？你鄰居特意來學校來看你？”楚子軒不理周小美，緊盯着問秦?。
“是秦?打工的店鋪的鄰居。”周小美說。
“哦，是這樣啊！”楚子軒偷偷鬆了一口氣，再次打量艾星林。國產品牌的t恤和牛仔褲，雖然普通但也不好挑剔。“你家開店？”
“便利店。”
“連鎖？”
“目前還只有一家。”
楚子軒又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你開車？”
艾星林完全不在意楚子軒審賊似的口氣，伸手往校門口一指，“便利店送貨的車。”
“他用貨車送你來學校？”楚子軒誇張地大叫。
“不，他開貨車，我是駕着五彩祥雲飛來的。”秦?淡定地說。
連周小美都看出不對勁來了，勇敢地挺身而出，擋在秦?面前。“聽說你明晚有個演講？”她一臉討好地對楚子軒說。
“你還沒吃早飯吧？”秦?趁機問艾星林，“我們學校的食堂還不錯，我帶你去嘗嘗。”
走出幾步，秦?回頭看了看，只見周小美仰着頭，崇拜地看着楚子軒，不知道在說什麼。
“最無聊的男人，就是不能容忍別人長得比自己好看的男人。”秦?忍不住吐槽。
“你這是在誇我帥嗎？”艾星林笑。
秦?想搖頭，想開個玩笑岔開話題，但艾星林望着她，目光深邃殷切。秦?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
下了課，秦?和周小美回到寢室。秦?打開柜子拿衣服。周小美看着她，好幾次欲言又止。
“楚子軒很生你的氣，早上你們走後他告訴我的。”周小美終於開口。
秦?聳聳肩。
“楚子軒是不是喜歡你？”周小美鼓足了勇氣問。
“反正我不喜歡他，”秦?輕描淡定地說，“他也沒說過喜歡我。”
聽秦?這麼說，周小美把手按在心口上，高興得臉都紅了。
秦?心裏暗笑，傻丫頭，我等你問這個問題，等了都快把標準答案忘了。
“不過就算你不喜歡他，還有那麼多女生圍着他，我還是沒什麼機會吧？”
周小美嘴裏說著沒機會，卻眼巴巴地望着秦?，那神情分明是說：快說我比那些女生都漂亮，快說楚子軒一定會愛上我。說吧說吧，我不怕你騙我。
騙人不是好孩子，可是說實話又真的很傷人。秦?暗暗嘆了一口氣。“咱們來做個愛情前景占卜吧，測測你和楚子軒最終會怎樣，很靈的。”
“真的很靈？”
“又簡單又靈。”
秦?環顧寢室，沒有找到占卜材料。好在隔壁寢室剛買了一大袋小西紅柿，秦?要了幾個，看到桌上有白瓷碟，也順手拿了回來。
“這個愛情前景占卜又叫聖女果占卜。”秦?告訴周小美。“你知道中世紀的歐洲宮廷占星師都用新宰殺的山羊內臟來占卜。因為……”秦?頓了頓，舉起一顆小西紅柿，“中世紀的歐洲沒有西紅柿。”
周小美拈起一顆西紅柿，塞進嘴裏。
“你不要小看西紅柿，在歐洲西紅柿又被稱為‘愛情果’。而這種小的被中國人稱為聖女果，所以用它來做愛情前景占卜最合適了。”
“怎麼做？”
“首先，你握住一顆西紅柿，心裏默想：我，周小美，挑選這顆聖女果來占卜我和楚子軒的愛情。”
周小美仔細挑選了一顆西紅柿，握在手裏。
“然後把它放在碟子上，用右手壓碎它。觀察碟子上汁液形成的圖案，如果是圓形或者近似圓形，說明愛情前景光明，而圖案不規整，汁液四濺，則愛情失敗的可能性很大。”
周小美用力一壓，聖女果被壓得又圓又扁，果皮完好，一滴汁水也沒有流出來。
“啊！”秦?驚訝地大叫。
“啊！”周小美欣喜地大叫。
“你想的是你和楚子軒？”秦?難以置信。
周小美用力點頭，“我和他前景光明？
“是。”秦?不得不承認。
“這個占卜特別靈驗？”
“要不你再試一次？”
周小美試了三次，每一次都是極規整的圓形。也許還是用剛宰殺的山羊內臟更準確。秦?心想。
“你要不要試一試，試試你和艾星林。”高興得滿臉通紅的周小美熱心地慫恿秦?。
秦?拿起一顆聖女果，“我，秦?，挑選這顆聖女果來占卜我和艾星林的愛情。”秦?默想，右手用力一壓。聖女果汁水四濺，噴了秦?一手。
“要不你再試一次？”周小美小心翼翼地說。
秦?連試三次，汗水越噴越遠，把牆都濺髒了一大塊。
“看來我和他的前景不妙啊！”秦?悻悻地說，“也許我們的緣分真的只夠做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