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偶遇
文綉到底佔了“發明”的優勢,大殺四方,另外三人不住相互埋怨。
文綉嘻嘻笑道:“這你們就急了,如果玩錢,你們還不得掀桌子?”
“玩錢?怎麼個玩法?”皇後娘娘看的高興,脫口說道。
“其實打麻將的終極玩法,就是贏錢,之前我們玩的只算勝負,卻無懲戒獎賞,豈不無聊?”
安平郡主抓着一枚麻將叫道:“原來還是更刺激的玩法,怎麼不早教來,綉兒忒小氣!”
文綉爭辯:“我怕你們輸了錢,便急了眼。”
“本郡主是那種小氣之人嗎?”安平郡主不滿道。
“那好,輸了可別哭。”
文綉把麻將的計算方法教給他們,幾人當即取來銀錢試演。
眼看文綉面前的銀錢越堆越多,公主三人越輸越慘,景逸看不下去,一把抓起景澈道:“六弟不中用,讓本皇子來試試。”
兩圈下來,景逸熟悉了玩法,越玩越順,隱隱有反敗為勝的趨勢,文綉大奇,景逸看着陰險,沒想到如此聰明。
景澈見了感覺稍微有了點面子,恭維道:“大哥的術算之法果然厲害,怪不得連父皇都誇讚不已。”
不過,沒人理他。大家都盯着越來越激烈的牌局。
終於,文綉第一次嘗到了敗績的滋味,不但贏來的銀子,連來之前花枝給自己裝進荷包的銀子也輸了個精光。
文綉泄氣的一推麻將:“不玩了,我已經破產了,六殿下,你來接替我。”
文綉從贏錢到輸錢,皇后一直微笑看着。此刻聽到文繡的話,笑道:“老六就替了文姑娘吧。好容易來宮裏一回,茗兒,你帶文姑娘去御花園逛逛,晚膳就留在這裏用。”
“是。”先前通報的小太監應道,“文姑娘,請跟奴才來。”
文綉不明白皇後為何突然叫太監帶自己去逛御花園,又不敢違背,只好跟了小太監出去,想了想又高興起來,傳說中的御花園哎。來了一趟,不逛逛豈不是虧大了,剛才輸了那麼多錢,回去花枝又要嚷嚷了……
文綉亂糟糟的想着,發現那個叫茗兒的小太監不時拿眼睛看自己。
文綉摸了摸臉:“我臉上有花?”
小太監忙道歉:“姑娘恕罪,奴才是瞧着姑娘實在長得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你們宮裏這麼多嬪妃,個個都是貌若天仙吧?”文綉微笑反問。
小太監見文綉態度溫和,並不惱他,高興道:“那是自然,不過咱們萬歲爺並不是重視外貌之人,宮裏不少娘娘憑着德行才能也有深受寵愛的。”
“皇上倒是個明君。”文綉隨口道。
小太監點頭笑笑,不敢議論。
“你叫茗兒?倒是文雅。”文綉不以為意,邊走邊和小太監閑聊。
“是。奴才的名字是皇後娘娘取的。”
“皇後娘娘對你們還挺好的。”
“可不是,皇後娘娘是奴才見過的最仁慈有善心的主子,宮裏哪個太監宮女不想分到棲鳳殿來?”茗兒一臉自豪。
“皇後娘娘經常叫你帶人來逛御花園?”
“姑娘說笑了,宮外的人豈是人人可以隨便亂逛的?想必是皇後娘娘和公主殿下喜歡姑娘,特意給的恩典,或是有什麼要事和幾位皇子商談,姑娘不必掛心。”
二人一路說著,面前豁然開朗,一大片花草、假山、亭台樓閣交互掩映,美不勝收。文綉驚喜的快走幾步,這花園真是太美了,簡直像是一幅畫,雖然已是夏末,各色名貴花朵仍然開的正盛,平西侯府的花園美則美矣,卻有太多人工痕迹,而這御花園則是巧奪天工,不似人間所有。
文綉痴迷的看着,只覺今天的“門票”花得太值了!
小太監茗兒把文繡的表情看在眼裏,微笑道:“姑娘慢慢看,這園子大着呢。”
“我隨便看看,你不用陪我,去忙吧。等吃飯的時候來喊我就行。”
茗兒心道:“這文姑娘看着貌美,脾氣也好,就是說話有些太直白、不含蓄……”
“是。那姑娘自己逛逛,只是莫要出了御花園,當心衝撞了哪位貴人。晚膳時間奴才來接您。”
文綉隨口應了,自顧自走了。
茗兒看着文繡的淡綠衣衫漸漸消失在花叢間,這才轉身離去,自向皇后復命不提。
文綉一個人樂得自在,嘴裏哼着歌,左瞧右看,恨不得多長几隻眼睛。幾株綠色的花吸引住了文綉,文綉蹲下身仔細查看,花瓣繁複,清香無比,越看越像牡丹花,只是,世上居然有純天然綠色的牡丹?
“自然沒有,那是花匠培育出來的。這都不懂,也敢來逛御花園?”
文綉正看得入迷,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站起來轉身一看,一個男人背着這邊,坐在一個小巧的石凳上,手裏拿着酒杯,面對着一片梅林。
“莫非閣下是生而知之?不看不學便能懂的所有?”文綉拽了兩句酸文,不客氣回道。
對方沒有說話,拿起酒杯喝了口酒,默默看着對面。
文綉走到那人旁邊,看了看梅林,夏天的梅樹沒有開花,只有光禿禿的樹榦,委實不算是美景,忍不住納悶道:“你在看什麼?”
“無事喝喝悶酒罷了。”
文綉看他一襲藍衣,身上並無其他裝飾,猜不透他的身份,但是能在御花園裏隨意閑逛喝酒的男人,必定是某位皇子或者王公家的少爺。
“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反正我也挺閑的,我陪你喝酒。”文綉伸出一隻手,“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喝完了酒,你陪我逛花園,把我不認識的花教給我。”
“我有說要你陪我喝酒?”男子似笑非笑,醉眼看着文綉。
文綉頓時紅了臉,氣道:“你這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有我這麼一大美女陪你喝酒,你還不樂意?”
“美人世上多得是,美酒卻不可多得,你說我該怎麼選?”藍衣男子仍是那副半醉的神情。
文綉笑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美人只能獨享,美酒卻是拿來和朋友分享的,一個人豈不是越喝越悶。”
藍衣男子哈哈笑道:“你說得對,請你喝!”說罷扔來一個酒壺:“對不住,酒杯只帶了一隻,你用酒壺吧。”
眼看酒壺就要落地,文綉腳下一滑,用上了紅綾教的輕功,酒壺剛好落到手裏,忍不住擦了擦汗:“剛才還當成寶貝一樣捨不得給別人喝,現在卻隨手亂扔。”
“你會武功?”藍衣男子仍然看着對面的梅樹。文綉真懷疑他是在和對面的某人說話,而不是自己。
“那是自然,行走江湖,不會武功怎麼能行?”文綉玩笑道。
打開酒壺看了看,顏色清亮,果然比外面的好,忍不住喝了一口,贊道:“確實好酒,只是對於我們練武的人來說,太淡了。”
“哦?你喝過烈酒?”
“我喝過的烈酒,比你想像的度數可要高多了。”文綉想起以前喝的五十七度二鍋頭。
“度數?”
“恩……酒越烈,度數越高。”
“哪裏有這種酒?”
“我家鄉那邊,就這麼一小杯,就能讓你醉的睡一晚上。”文綉指了指對方手中的酒杯。
“你家鄉在哪?”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畔上……”文綉彷彿也醉了,咕咕笑着,聲音越說越低。
文綉想起了那邊的家,和家裏的朋友,心中無限惆悵,不知何時能夠回去。
男子不再說話,文綉舉着酒壺暢飲,酒微甜,像喝飲料。
夕陽西下,花葉簌簌,只有不知名的蟲子吱吱亂叫。
酒壺空了,文綉晃了晃,看向藍衣男子:“多謝你請我喝酒,如果以後有機會再見,一定請你喝我家鄉的酒,我走了。”
文綉隨手把酒壺放在地上,轉身向著來的方向走去。
走了幾步,正看到小太監茗兒在不遠處東張西望,忙招呼道:“我在這裏。”
茗兒眼睛一亮,小跑過來道:“我正找姑娘呢,皇後娘娘那裏傳膳了,命奴才來接您過去。”
“剛好覺得餓了。”文綉笑道。
“郡主怕您輸了錢,心中不高興,正擔心呢。”
文綉失笑:“我可沒那麼小家子氣,後來他們誰贏了錢?”
“都被大皇子贏去了,不過散了后,大皇子順手把錢都賞給奴才們了。”茗兒顯然心中高興。
“可不是要賞了你們,那麼好幾吊錢,堂堂的大皇子拎着回去,豈不是丟了面子,以**里玩起了麻將,你們可有福啦。”文綉打趣茗兒。
“這都是姑娘給的好處,若不是姑娘,咱們也不能學了這遊戲法子。”茗兒討好道。
抬頭已到了棲鳳殿,安平郡主正站在門口,看到文綉,忙拉着文繡的胳臂,親熱道:“綉兒妹妹餓不餓?逛了半天累了吧?”
“不累,就是有點餓了。”文綉老實道。
“你臉怎麼紅紅的?莫不是太陽曬了中暑了?”安平郡主轉身對茗兒道:“快去請太醫來。”
“我沒事”,文綉忙阻攔,“你也太大驚小怪了,我的身體多好你還不知道?”
安平郡主想想也對,拉了文繡的手道:“快進來吃飯,完了有件事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