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皇宮一日游
“皇後娘娘的口諭?什麼時候?”文綉跳了起來。
“好像是前兩天。”安平郡主努力回憶。
“那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忘了……剛才提到麻將我才想起來,我是不是闖禍了?”安平郡主一臉無辜。
“我不知道,別問我。”文綉一臉黑線。
那是皇後娘娘的口諭哎,郡主您到底是有多得寵?
“那好吧,咱們現在就進宮,姨母問了,就說我之前受了驚嚇還沒好,最近總是忘事兒。”安平郡主拍手道。
站在旁邊兩個侯府的丫鬟一臉淡定,顯然習以為常,花枝和綠兒則是一臉惶恐,進宮可是件大事,不說提前半個月,至少也得提前幾天準備。文綉現在在侯府混的熟沒什麼,可是,難道就穿着這身半新不舊的家常衣服進宮?
花枝鼓起勇氣道:“郡主,能不能稍等,容奴婢回去給小姐取身衣裳來換了。”
無論是以前性格孤僻怯懦的文綉,還是現在變得開朗大大咧咧的文綉,花枝都儼然把自己當成文繡的小管家婆。
安平郡主聞言上下打量了一遍文綉,搖頭道,“不用,綉兒這身挺好的嘛,不要怕,姨母和公主的性格一樣,都是最溫和的,你見了就知道。”
文綉更加無所謂,她一向是走“簡潔風”的。
安排了輛馬車把花枝綠兒兩個送回子爵府,文綉便和安平郡主進了宮。
一路上說說笑笑,不一會馬車便停了下來,兩人下了馬車,換了頂四人抬的軟轎。
文綉第一次坐轎子,初還覺得新奇,哪知搖搖晃晃像在坐船,不一會便覺得頭暈噁心直想吐,勉強撐了一會,實在忍受不了,忙向安平郡主說了聲,下來跟着轎子走。
安平郡主看到文綉臉色蒼白,以為她初次進宮緊張所致,關心道:“綉兒,你沒事吧?”
文綉擺了擺手:“沒事沒事,我下來走走,第一次到皇宮,一路看看景緻也是好的,悶在轎子裏多沒勁。”
安平郡主聞言,看了看文綉,見她果然臉色恢復了紅潤,便不再做聲。
一路上宮女太監看到轎子知道是安平郡主進了宮,都讓到一邊,眼角瞟到轎子旁多了個人,心下奇怪,郡主居然帶了個丫鬟進宮,不知是什麼原因。
宮牆拐角處走出幾個錦衣打扮的男子,其中正有文綉認識的六皇子景澈和上官文,遠遠看着轎子,其中一個男子笑道:“六弟,想必是你那心上人進宮了。”
六皇子眼睛追着轎子離去的方向,嘆氣道:“大哥勿要取笑了。”
“六殿下何必如此苦苦相追,向皇上討張聖旨就是了。”上官文搖着扇子笑道。
“雲蕾的地位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豈是我能求來的……”六皇子聲音低沉,隨即又高興道:“皇兄,我們該去給母后請安了,正好把我那副翡翠麻將送給雲蕾妹妹,前兒母後下了旨,要雲雷帶着文家小姐進宮,想必文小姐也一起跟了來,皇兄你不是一直想見見她嗎?”
大皇子景逸,生母是德妃娘娘,和六皇子景澈同母所出,在皇后只誕下一個公主的情況下,德妃居然能生出兩個皇子,且平安養大,德妃娘娘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景逸高興道:“好,本皇子就去見見這發明麻將牌的文小姐長得什麼模樣!”
上官文聞言皺了皺眉,看着轎子消失的方向,跟在轎旁的人,是她嗎?
文綉一路看過來,皇宮沒有想像中那麼奢華,但處處透着威嚴,路上的宮人都斂氣屏聲,行動處不發出一絲聲響。使得本來帶着旅遊心情來皇宮玩耍的文綉,也莫名緊張起來。
已經下了轎子的安平郡主似乎察覺到文繡的情緒,悄悄握住她的手安慰:“綉兒別怕,姐姐在呢。”
文綉心中感動又有些好笑,自己這個二十多歲的靈魂,被十幾歲的小丫頭當成妹妹照顧,總感覺怪怪的
跟着宮女左轉右拐,終於來到一處精巧的宮殿門口,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小跑過來,躬身對着安平郡主道:“娘娘請郡主和文大小姐進去。”
文綉看了看小太監,除了面白無須,和正常人沒區別,並不像電視裏出現的那樣陰陽怪氣不男不女。
抬頭看了看,殿上三個大字:棲鳳殿。
文綉嘴角彎了彎,皇上是真龍天子,皇后是鳳凰,住的地方可不就是棲鳳殿。
走過院子,裏面正門口立着個小太監,高聲喊道:“安平郡主、文大小姐到了。”
兩個小宮女打起帘子,聽得裏面一陣笑聲:“雲蕾乖兒,你可叫姨母好等。”
安平郡主臉上露出笑容,拉着文綉快步走了進去,跪倒在地道:“雲蕾見過姨母。”
文綉學着安平郡主的樣子也拜道:“臣女見過皇後娘娘。”
只聽得剛才的聲音又道:“都起來吧。”
一旁的安平郡主早已經站起來走了上去,嬌聲道:“姨母一直也不召見雲蕾,雲蕾哪裏敢來……”
文綉抬頭看去,一位宮裝美婦坐在上面,三十來歲的年紀,容貌和晴柔公主有幾分相似,雍容華貴,安靜的坐在那裏,便有一股母儀天下的氣勢。文綉知道這便是大景朝的皇後娘娘,默默站在一邊打量着宮裏的佈置。
皇后聽見安平郡主的話,一把把安平拉進懷裏,笑道:“你若是想進宮,有哪個敢攔着你?自己懶得動,倒把事情推到你姨母頭上了,快給我瞧瞧,有哪裏受傷沒有?”
安平郡主拉着皇后的袖子,嬌憨道:“雲蕾這不是好好的嘛,晴柔姐姐哪裏去了,怎麼不見?”
“已經打發人去叫了,一會就來。”皇后抬頭看到文綉,眼前一亮,果然如晴柔所述,是個絕頂的美人胚子,和京都有名的美人安平郡主相比,一個清麗出塵,一個美艷無雙,委實難分高下。
“給文姑娘看座。”皇后吩咐宮人,又看着文綉溫聲道:“這幾日,晴柔一直念念不忘的麻將牌,確實是你所制嗎?”
“是。”
皇后見文綉回答時神態自若,落落大方,全然不似以往所見之人,要麼惶恐不安,要麼扭捏作態,不禁心生幾分喜歡,話中帶了笑意:“好,待會晴柔來了,你們給本宮示範一下如何玩法。”
文綉稱了是,便不再作聲,聽着安平郡主和皇后軟語溫聲的撒嬌閑話。
這時有宮人進來,低聲道:“娘娘,大皇子、六皇子來了。”
皇后表情不變,淡聲道:“請他們進來吧。”
不一會,有腳步聲傳來,文綉抬頭看去,進來兩個人,其中一人正是六皇子景澈。走在首位的是一名面色陰鬱的男子,鷹鉤鼻,薄唇,一看便知是心機深沉之輩。
此時安平郡主已經從皇后懷裏挪了出來,坐在文綉身邊,趴在耳邊悄聲道:“那個人便是是大皇子景逸,和六皇子都是德妃娘娘所生。”
一個妃子生了兩個皇子,不容易啊,文綉心中感嘆,為何皇后卻只有一個公主?
兩位皇子來到皇後面前,齊聲道:“兒臣給母后請安。”
皇后抬手道:“起來吧。今天怎麼有空一起過來?”
景澈不住拿眼睛看安平郡主,皇后心下瞭然,微微有些不快,安平郡主是自己親妹妹的唯一女兒,景澈卻是其他嬪妃所出,自然及不上安平在皇后的心中地位高。
“兒臣等本應每日給母后請安,怎奈公務繁忙,還請母后降罪。”景逸開口道。
“無妨。正好你們雲蕾妹妹進宮,陪着說說話罷。”
景逸早已注意到坐在安平身邊的清麗女子,心知便是六弟所說的發明麻將的文家大小姐,不由多看了兩眼,只是他在美色上向來不甚在意,看了幾眼便收回目光。
這時外面又傳來腳步聲和釵環晃動的聲音,“安平妹妹,你來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大群宮女嬤嬤簇擁着一個華麗少女,原來是晴柔公主來了。
看到文綉也在,晴柔興奮拉住文綉,“綉兒妹妹,你也來了,快快和我玩麻將,我宮裏那幾個人笨死了,教也教不會,想去找你,偏父皇母后又不許我出門……”
“我的好公主,這個麻將呀,重在參與,用不着教,只要叫他們來看着我們打,再笨的人也會了。”看到一向溫柔持重的晴柔公主跺腳埋怨,文綉忙安慰。
晴柔公主眼睛一亮,一疊聲的喊人擺桌子凳子,又叫人回去把仿製的麻將拿來。
文綉忙制止,笑道:“公主別忙,我知道有更好的麻將。”說著看向六皇子伸出手,“殿下,拿來吧。”
景澈聞弦知雅意,忙拿出一個匣子,獻寶般拿給安平郡主:“雲蕾妹妹,這是那日我說要制來送給你的翡翠麻將,你看看可滿意?”
景逸子早知道這個老六到處搜羅品質上好的翡翠,卻不知做什麼使用,原來是做了玩具討好安平郡主,便圍上來觀看。
文綉伸手拿過一枚花牌,只見晶瑩剔透,溫涼如玉,雕刻的花也是栩栩如生,精細無比,即使身在現代的文綉,也沒見過比這更美的麻將了,只是這麼名貴的翡翠,卻拿來做麻將,文綉心裏肉痛無比,還好花的不是自己的錢……
其餘之人都是皇子公主之流,生來富貴,自然不覺。把麻將撫的嘩啦直響,毫不愛惜。
宮人拿來一張方桌,仍是文綉、安平郡主、晴柔公主、景澈四人搭檔,皇后和景逸在旁觀看。
宮中生活寂寞,難得如此熱鬧之聲,見主子高興,幾個宮女太監也站一旁觀看,期望學了討好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