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火鍋
過了新年,緊接着二月份就是各附屬小國派使者來大同,向我朝進貢的日子。跟往年一樣,貢品放入內侍局,先讓小八去挑選,他把中意的稀奇寶貝擄走後,我再讓萬福根據各妃嬪的等級喜好,將貢品賞賜下去。
萬福的確是個有心的主,看見我與何文柳和好,就專門將今年貢品里有牡丹圖案的東西一一挑出,全部送入青鸞殿。我記得貢品之中有一匹青色上好的江南布錦,料子十分光滑,上面還有用銀線綉着的高雅大朵白色牡丹,看着很是華貴。我教人將布料送入司衣房,讓宮人們量身為何文柳做套新衣裳。衣裳做好后呈給何文柳,何文柳喜歡得不得了,第二日就穿着新衣服到御書房在我眼前轉悠。何文柳本是個清俊的人,可那衣裳將他稱得有些妖嬈,我一時沒忍住,直接在御書房裏要了他一次。
今年不止是鄰國派使臣朝拜,連藩王也進京,那也就是說,我最大的仇人,瑞王馬上就要與我見面了。對於瑞王的到來,賈婉茹裝作毫不在意,一副從來沒有見過瑞王的樣子。
在朝拜期間,我把賈婉茹捧上了最高的位置,在眾大臣們覲見時,我讓賈婉茹身為妃子,卻身披大紅色綉有鳳凰展翅的錦緞大袍,坐在鳳椅上,與我一起接受眾人的問安。我似乎是在向大家表示,我心儀的后位人選就是賈婉茹。那賈婉茹見我如此寵她,自然是高興,認為皇后之位非她莫屬,因此對我百依百順。而賈凡最近在朝堂上挺直了腰板,說話的語氣也是底氣十足。
這天,我邀賈婉茹與我一起在御花園接待貴賓,賈婉茹自是答應。我們打算在御花園的涼亭內吃一次露天火鍋,相信別有一番趣味。賈婉茹今天脖上圍着雪白色的狐皮圍脖,身穿白色棉質羅裙,那羅裙雖然料子單薄,但卻十分保暖,將賈婉茹的婀娜多姿的身材顯現出來,臉上畫著素雅的妝容,剛好與這雪景相互襯映。賈婉茹今天怎麼都不會想到,我口中所謂的貴賓會是瑞王李暮之。
我們三人就這樣圍坐在涼亭的石桌前,面朝著冒着熱氣的火鍋,氣氛有些詭異。瑞王的臉色有點尷尬,他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心愛之人賈婉茹,而賈婉茹到底是已經演了多年戲的人,端莊大方的坐在那裏,跟個沒事人似的。
瑞王大我三歲,在我的印象里,他的氣質跟我的皇兄李暮易有些相似,溫儒爾雅,風度翩翩,要不是上一世看見他造反后那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我會一直以為他與皇兄一樣,是一個仁德之人。
飯間的氣氛有些冷場,我於是開口向他介紹道:“皇兄,這位是朕的婉妃,也是朕最寵愛之人,她為朕還生下了一雙兒女,那小皇子可愛得很,還不到一歲,剛開始長牙,朕現在是天天盼望着他叫朕父皇。”我是故意這麼說的,李毅是他與賈婉茹所生,但是礙於身份和地位,想見而又不能見,心裏定時痛苦萬分。
瑞王的聲音有些顫抖道:“小皇子能得到皇上的寵愛,必是他的福氣。”在一旁的賈婉茹畢竟在後宮這個大染缸里呆了這麼多年,一聽瑞王的聲音,就怕露陷,趕緊轉移話題笑道:“皇上,您也別老說自己的事,瑞王一直在藩地淮南,您怎麼不問問瑞王最近過得如何?”
我也就順着賈婉茹的話,繼續故意道:“對呀,皇兄,你在淮南到底過得怎麼樣啊?朕都有兩男兩女了,我都沒聽到你有什麼消息,連個正妃都沒有。”瑞王是個長情的人,在上一世他終身未娶,似乎就是在守着那個賈婉茹。
瑞王道:“我還不急,還沒有遇到心儀之人。”
“怎麼會不急,你都快二十八了。”我裝作一副關心兄長的樣子,“要不這樣吧,反正皇兄你最近還呆在京城,我過幾日在宮中設宴,讓官員們帶着自家適齡待嫁的女兒來宮中轉轉,你在旁邊瞅瞅,看着有沒有喜歡的,娶回去,也算了卻了父皇的一個心事。”我這話一說出口,那賈婉茹的臉也有些掛不住了。
“這男婚女嫁的事情還是不要勉強的好,我相信緣分。”瑞王使勁推脫,我心裏冷笑,你的緣分早在四年多前就被我扯斷了。瑞王看見涼亭外的雪地上蹲着一個人,那人穿着單薄,瑟瑟發抖,脖子上戴着項圈,正是我送與賈婉茹的“狗馬人”,宋剛,我今天是故意讓賈婉茹騎着宋剛來的。
瑞王指了指宋剛問道:“這人是…..”
“那個啊,那是朕送給婉妃的禮物,”我不經意的說:“他可是朕親自□□的,叫‘狗馬人’。”
賈婉茹一看話題不再瑞王的終生大事,而是轉移到宋剛身上,於是趕緊道:“畜生,還不快點爬過來給瑞王請安!”那宋剛就像是沒聽到的樣子,愣是蹲在那裏不動彈。站在宋剛身邊的小太監不樂意了,拉着狗繩,道:“沒聽到娘娘在叫你嗎?”宋剛就這麼被小太監半拉半踹着,爬上了涼亭,跪在瑞王腳邊。
我踢了踢宋剛的腿,道:“傻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給瑞王請安。”
就見那宋剛緩緩抬起頭,眼上佈滿水霧,他很不想讓瑞王看見他現在這個樣子,但他只能服從我,因為他家人的命還在我手上,宋剛哽咽着叫了一聲:“汪。”
如果說剛才瑞王的臉色只是尷尬,那麼現在他的臉已經扭曲到了一起,他已經無法再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了,嘴唇一直顫抖着,就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他撕心裂肺的事。
“皇兄?”我故意試探:“怎麼不說話了?你認識他嗎?”
瑞王的臉色好轉起來,他不能再在我面前露出真是的情感,他的奪位大計才剛剛實行,他必須要裝作鎮定,“我…這人的確是有些面熟,是不是韓國皇子啊?我以前與他有幾面之緣。”
聽瑞王這麼一說,我一陣冷笑,因為我清楚的知道他與韓國大皇子宋剛之間,並不僅僅是面熟。在上一世,瑞王攻進皇宮后,將我俘虜的所有他國皇室之人全部殺死,但卻偏偏留下了韓國,我記得那時瑞王親自走進監牢,將宋剛接出,抓着他的雙手,含情脈脈的道,苦了你了。
父皇在世的時候,韓國還在,瑞王曾經當使臣出使過韓國,我想他那時候就與韓國大皇子宋剛暗生情愫,但由於立場不同,只得作罷。後來韓國滅亡,我就把韓國所有皇室帶入宮,將他們關起來,供人侮辱,那時候瑞王也不能說什麼。直到他奪得皇位,看見宋剛在牢裏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一怒之下,也把我關了進去,說讓我也體會體會被關的滋味。
有着前世的經歷,我已經知道了瑞王與宋剛之間的關係,怎麼可能不好好利用?我把宋剛調*教成“狗馬人”,送給賈婉茹,供她玩樂。瑞王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知會做和感想?一個是他最愛的女人,一個是他最愛的男人。而現在他最愛的女人不自知,在他的面前辱樂着他最愛的男人,瑞王啊瑞王,你現在應該心如刀絞了吧?
我看着瑞王,瑞王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很快就恢復平靜,冷漠道:“我記得韓國大皇子一直是一條漢子,現在卻毫無尊嚴的在女人腳下乞討,難怪韓國這麼快就亡國了。”其實瑞王這話是說給我聽的,以免我起疑心。可那宋剛哪裏懂這個道理,他聽完瑞王說的話,原本還有些倔強的他露出了絕望的神情,我想他現在應該是死心了吧。
這一頓飯,我吃得極為高興。賈婉茹的小心翼翼,瑞王的內心悔恨,宋剛的絕望死心,而我卻是這一幕的策劃者。這只是剛剛開始,我會慢慢的折磨他們,不管是肉.體還是心理。
因為我最近太過關注賈婉茹,讓後宮的寵愛有些失衡,最先心理氣不過的必然會是夏家的夏知柔。她天天在母后那裏嚼舌根,使得母后的心情很是不好。後宮的妃嬪們去給母后請安,母后句句話都堵着賈婉茹,連帶着何文柳都被她說了幾句。也虧何文柳那性子木訥,半天也沒反應過來。可那賈婉茹不幹,就在我面前杏眼紅着向我哭訴,“要不皇上最近別來我這裏了,多去看看柔婕妤吧。”
我故作驚奇說:“婉妃這說的是什麼話,為何要將朕趕往別處?”
賈婉茹拿着帕子擦着眼淚:“其實臣妾也不是個愛嚼舌根的人,可今天母后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臣妾恃寵生嬌,不過是個妃子,卻以皇后的姿態自居,穿着皇后應該穿的衣服,受着皇后應該享受的禮儀。可是皇上,那衣服是您送給臣妾的,也是您帶着臣妾去接受其他國家使臣們的朝拜,臣妾真覺得好冤啊。”
我趕緊安慰他道:“婉妃別傷心,朕就是寵着你,誰都管不了,明天朕就去慈寧宮跟母后說清楚,讓她別再為難你了。”
賈婉茹一聽,立刻勸阻我,畢竟鳳印在母後手裏,她還不能跟母后撕破臉皮,“別呀,皇上,臣妾不想讓您為難,要不這樣吧,臣妾回娘家住幾日,順便可以緩和與母后的關係。”估計賈婉茹是想出宮私會情郎啊?我也不為難她道:“那也行,朕明天派人送你回去,就住幾日趕緊回來啊。”我裝作依依不捨。
賈婉茹想了想接着道:“皇上,臣妾也想把碧兒和毅兒一起接出去住,他們也都好久沒看見外公了。”自己私會瑞王也就算了,還想讓瑞王他們父子團聚?我怎麼可能會答應,我就是要讓瑞王無法認他的兒子,於是道:“現在天氣冷,碧兒和毅兒還小,這一來一回病着了就不好了,就讓他們呆在宮裏讓嬤嬤們照看着,要是賈凡想見外孫,讓他進宮便好。”賈婉茹見我不答應,只得作罷。
賈婉茹離宮后,我為了安撫母后,開始天天找夏知柔侍寢,夏知柔自是欣喜萬分,對我百依百順,只是她總有意無意含沙射影的說著賈婉茹的不是,我也就裝作聽不懂,仍憑她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