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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田宇說送我回大院,我拒絕了。回到了上學時居住的那個四合院。原來的屋主出國,四伯就把院子買下來送給我。由於我長時間不回來,保姆一家乾脆搬到了院子裏,一邊收拾衛生,一邊幫我看家。我和宋柯的住過的屋子一直空着,他們一家三口住在西一側的廂房裏。
我躺在床上,聞着床單散發出來的清香閉上了眼睛。晚上吃飯,明顯能感覺出其他對我的巴結,女人眼中埋藏的嫉妒。我無比懷念剛當兵的時候和戰友們一起吃飯逛街的情景。無關身份北京,不在乎其他,只因為是戰友這個身份,天南地北聚的人在一起。翻了個身,我進入睡夢中。
早上起來跑完步進院的時候,阿姨已經準備好了早餐。我就着小鹹菜,吃了兩大碗熱乎乎的大碴粥。臨走之前,阿姨遞給我一個小紙箱,我打開一開,裏面放着一打信封。我也沒仔細看到底是誰給我寫的信,合上箱子夾着除了院門。
回到大院,剛一進門,母親揪着我的耳朵,嚴肅的說,“竟然敢夜不歸宿!”
我咧嘴叫疼,“媽呀,疼呀,清點呀,爸呀!救命呀!”手一松,箱子掉到了地上。
在我一再的告饒下,母親鬆了手。她正襟危坐,表情嚴肅。我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坐在一邊拍手哈哈樂的小寶,心裏暗罵,小白眼狼,白疼你了。
“我們昨天出去吃飯。玩到挺晚的呢。我想着回來會吵醒小寶,就在四合院住了一宿。你看門口,那是從四合院取回來的。不知道是誰給我,居然給我寫了挺多封信。”箱子落在地上,有兩封信掉了出來。
我撿起箱子坐回沙發上,拆開其中的一封信看了起來。信的內容很簡單,是一首詩,有點情詩的味道,朦朦朧朧的。我看了幾行就折好放回信封。
“誰寫的信?”母親坐在邊上也看了兩眼。
“不知道。”信封上的筆記有點眼熟,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又拆開看了幾封信。發現裏面的內容要不就是寫風景,要不就是寫一些人文景觀,或者就是一首小詩。我掃了一圈,發現筆記都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信上只有收信地址。從郵戳上的時間看,信是三年前開始郵寄的,從全國各地郵寄過來。
數了數一共二十八封信,平均下來不到2個月一封信。從內容來看,這個人肯定暗戀我,對我很熟悉,知道我喜歡哪的風景,知道我喜歡了解民俗民風。知道我四合院地址的人本就不多,了解我喜好的人就更少之又少。於是一個名字呼之欲出——蘇文然。
我把信整理好,放在卧室的抽屜里。
想起蘇文然,不僅想起我這些年來曾經最要有的朋友。徐琪琪。不過因為感情的事,我們斷了聯繫。我只能在心裏長長的嘆息。
還沒等我悵惘完,手機鈴聲響起,看了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我猶豫了一下接起來。
打電話的是雪狐,他說。“景緻,我能見見你嗎?”
“好。”我直接乾脆利落的回答他。看了下掛在牆上的表,“11點,我們在b大旁邊的星巴克見吧。”說完我掛斷了電話。
換了一身便裝,衛衣牛仔褲,下樓的時候碰見母親,“可可你去哪啊?”
“和朋友一起去逛街,茗薇姐不是要訂婚了嗎?我去選個禮物。媽,把你車鑰匙給我。”我一邊穿鞋一邊回答。
“鑰匙在鞋架上,開車的時候小心點。”母親抱着小寶站在門口叮囑我。
我站起身,親了一口小寶肉乎乎的臉蛋,抓鑰匙出了門,“我知道了。”
開車來到b大,停好車后,我進了星巴克。雪狐已經坐在窗口邊。我盡量放鬆自己的情緒裝作大大咧咧的樣子一屁股坐在他對面。“姐夫,什麼事?”
他皺了皺眉說,“景緻,能不能不要這樣呢?你越是這樣,我就越難受。”說完站起身走向收銀台。
長長嘆了口氣,看向窗外來往的行人。
雪狐把馬克杯放在我的面前,他自己要了一杯咖啡,給我要了一杯檸檬茶。
“景緻,我有許多許多的話想要對你說,可是現在,我卻不能說出口了。我那時候,總是想着,是不是守得雲開就能見月明,可是守到最後,卻不是我的月亮。”雪狐說完喝了一口咖啡,露出一個苦澀的笑,“黑咖啡真苦。你看,咖啡要加糖和牛奶才能調出香濃潤滑的味道。加多加少都不行。人要在正確的時間遇見正確的人才會幸福的生活。”
“唐志遠,我們生在這樣的家庭,享受到了權利,就要盡自己應該盡的義務。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沒有選擇的權利。你該慶幸的是茗薇姐是個好妻子,以後會是個好母親,她會孝順長輩愛護幼小。有的時候人會被一時迷惑,仔細想來,我們兩個是最不適合在一起的人。我不可能在家去做個賢妻良母,你也不可能做個家庭主夫。我們兩個人的性格都太要強,一旦發生衝突,誰也不會讓步,你和茗薇姐一起卻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你倒是看的清楚。是不是因為沒有心動,才會看的這麼明白。”雪狐握着茶杯的手骨節泛白。
“我,曾經心動過。”我沉思了片刻之後說。“但是去過你家之後,就不再動心了。不要問我為什麼,為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雪狐不說話,我喝了口茶繼續說,“這次出來見你,首先我覺得事情應該有個了斷,而不是放任它成為你和我之間的心結。影響三個人以後的生活。特別是茗薇姐,我希望你以後能好好的對待她。其次,我想你也應該能看得出來了。爺爺要把我調回b市了。唐志遠,要說再見了,以後除了家庭聚會,我想我們應該沒有見面的機會了。於公於私,我都想和你說聲再見。”
雪狐握住我的手,只能說一句保重。
我笑了笑說,“姐夫。你先走吧,我還想坐一會兒。約了老朋友見面。”
他滿眼不舍的看了我最後一眼然後大步走開了。我從櫥窗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落寞。我沒有騙他,我是真的曾經心動了,想要和他一起有個家。只不過打消念頭是在得知大伯準備進一步。往地方調動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之間沒結果了。宋家這一代只有我和茗薇姐兩個女孩。唐家讓出西南的位置,作為交換,要有一個宋家女嫁入唐家。而我是不可能低嫁的。所以這個人選就只能是茗薇姐。
喝乾馬克杯里的最後一口茶,我站起身剛準備離開,就聽見隔壁傳來哭泣聲。這家咖啡廳,因為地理位置的關係,光顧的多是學生。
躊躇了片刻,我走過去。遞過一包面巾紙。“擦一擦眼淚吧。”
女學生抬頭,我愣了下,居然是徐琪琪。她臉色蒼白。抬頭看是我,有些愣住了,然後痛哭着喊着我的名字,“景緻,景緻......”
我坐下來,抱着她。拍着她的後背,“琪琪。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她又哭了了一會,聲音才漸漸消了下來,哽咽着說,“我爸,進去了。不知道犯了什麼事,我找了好多他的朋友,打電話不接,我去登門還直接被退了出來。最後還是我爸的司機說,他聽別的領導司機說,我爸的事跟邊境的毒梟有關。景緻,怎麼辦?”
我皺着眉,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我單位的領導為了避嫌,讓我停薪留職,等案子定了再去上班。”徐琪琪說著說著眼淚又開始成串往下掉。
我拿着紙巾擦着她的眼淚說,“琪琪,這事我多少知道一些,別的不能說,只能告訴你,你還是別到處找人走動了,誰也不會幫你的,因為很嚴重。是從上面一查到底。琪琪,你還是出去散散心吧。”
徐琪琪拉着我的衣服,“景緻,你幫幫我。我知道你家是有背景的,不然你在部隊不能升職乾的那麼好。”
我咬着牙搖頭。“琪琪,你現實點吧,誰也不能幫你的。”我抓着她的雙臂用力的搖了搖,“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讓伯母看見了怎麼辦?為了你爸操心,還要為你操心嗎?”
徐琪琪雙臂一用力,掙脫我的鉗制,指着我說,“宋景緻,當年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最好的朋友,當年我喜歡宋柯,你和我搶,我讓給你了。後來我喜歡蘇文然,卻因為你,蘇文然和我分手了。現在我爸出了事,求你幫忙你也不肯。宋景緻,你算什麼朋友?你心真硬。”說完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打不離開。
我驚愕,徐琪琪竟然喜歡過宋柯,我都不知道。原來只是以為宋柯好看,她花痴的性子見了美男都要說上幾句。
出了星巴克,我坐上車,一時發現不知道該去哪?
漫無目的的開車來到了宋柯的墓碑前,坐下。
我對着墓碑喃喃道,“宋柯。馬其雲我抓住了,可是也是因為馬其雲,徐琪琪的爸爸進去了。徐琪琪說喜歡過你,你知道嗎?我和徐琪琪那麼多年的朋友了。即使因為蘇文然,她也只是哭着說不見我,可是現在她說她恨我。宋柯,我只有這麼一個真心的好朋友,現在連她也失去了。宋柯,我活得真失敗啊。”
我低頭,額頭抵觸着墓碑,眼淚掉下來,遞進泥土裏。。
“宋柯,你要是在,該多好啊。”
不多時,原本還是放晴的天空烏雲密佈,幾陣冷風吹過,天空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來。
宋柯,你是在陪我一起哭泣嗎?
我仰頭望天,任小雨淋濕了我。(未完待續)
ps:我想說的是。。。。同志們。。節哀。。。。男主角其實一直都是一個人。。。沒有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