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嬌紅杏出牆
林不喜看得呆住,強迫自己移開眼睛,將來意說明。
王陵咦了一聲,大抵是心情很好,悄聲道:“昨個兒我是誑馬老闆的,那有鳳來儀,可不是我開的。”
林不喜疑惑的轉動腦袋,似乎想要看清楚眼前之人,說話到底是真是假,王陵卻又輕輕一笑,嘴角微抿,關門進去了,半響裏面傳來一句:“倒是回家,可以順路。”
林不喜又急切的拍門道:“那你不選首飾了?”
王陵轉身開門,看着林不喜微微有些出汗的腦門,像是在為他的事情着急,有些興緻,輕聲道:“選一件即可,昨兒個已經買了。”
林不喜意興珊闌,但是想到下午就可以一同回去了,還是值得期待,便又開心的道:“現下離馬老闆那裏拿貨還有些時候,不如我們去看看有鳳來儀吧。”
王陵想了想,似乎在度量,少頃才點點頭。
兩個人到門口時,時日尚早,大概是剛開門,還沒有什麼人,正待上前當第一位顧客,身後一陣喧嘩,便是官差們鳴鑼的聲音:“知府大人出巡,請讓道!”
隨後是軲轆軲轆的馬車聲。
林不喜急忙拉着王陵避開,卻因為腳傷未愈,跳轉不便,一個趔趄,人就仰面往地上栽去,王陵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拉她胳膊,將她抱了個滿懷。
林不喜驚魂未定的攀附在他胸口,一股好聞的體味傳來,心裏不由得竊喜,手便不安分的悄悄抓緊了些。
王陵不覺,輕聲問道:“站穩了嗎?我要放手了。”他一向恪守男女之防,尤其是大庭廣眾。剛才不過是情急,心裏已經原諒了自己。
林不喜正要點頭,卻發覺有鳳來儀門口。馬車已經停下,從裏面率先出來的。是龍文修,還有一個女人——江天驕。
他們怎麼會在這裏,而且江天驕一下馬車就挽住了龍文修的胳膊,親昵至極,這在大街上,基本上是有傷風化的。
若非林不喜認識他二人,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夫妻呢。
如此,心裏一緊。便拉住了王陵,不讓他回頭。
林不喜雖然不喜歡王陵和江天驕在一起,但是此刻,明顯是江天驕給王陵戴綠帽子,明明有婚約在身,卻在光天化日之下與別的男人親昵,這是公然紅杏出牆啊。
想她不過與王陵拉拉扯扯,王陵都要斥責她不知廉恥,若是讓他看見江天驕與龍文修出雙入對,還不氣得吐血?
林不喜頓時心疼起他了。急忙抓住想要轉身的王陵,可憐巴巴的說道:“你站着別動,我扶一下。我腳站不穩。”
心裏卻急的不行,希望龍文修趕緊與江天驕進店啊,進店了她再找個別的理由把王陵拉走,這樣就皆大歡喜了,至於以後怎麼樣,就再說。
反正這種對男人帶有侮辱性的場面,林不喜絕對捨不得王陵遭遇,哪怕對方是情敵,林不喜恨不得他們早點一拍兩散的狀況。她還是捨不得。
豈止龍文修和江天驕站了一會兒,並不進店。像是在等什麼人,林不喜急的大囧。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
王陵見她滿頭大汗,忍不住輕聲問道:“可是疼的厲害?”
林不喜情急之下,連連點頭:“是啊,走不動了,你帶我去買點藥油吧。”
王陵狐疑的看着她,昨兒個明明都好得差不多了,今天稍微扭了一下,就那麼嚴重?卻又不能讓女子赤足撩開給自己看。
林不喜見他面上猶豫,索性大聲叫喚起來:“哎呀呀,疼死我了,走不了了啊,哎呀呀,我的媽呀。”
為了演得逼真,她叫起來格外賣力,卻又驚出一聲冷汗——龍文修大概是聽見了什麼,抬眼朝她這邊望過來。林不喜急忙蹲下身,想讓王陵的身形蓋住自己。
王陵見她突然又躲起來,更加可疑,扭頭一看,瞥見龍文修正抬眼朝這邊張望,一旁的江天驕小聲跟他說些什麼,頓時臉色變了。
林不喜暗道一聲不好,腳疼也不裝了,一把掰過王陵的肩膀:“少兒不宜,少兒不宜,我們走吧,就當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
林不喜別的不會,就是能將心比心,若是自己的未婚夫跟別的女人親昵在一起,還單獨旅遊。對,他們這對奸1夫1淫1婦從北集鎮到江口縣的約會,就跟旅遊差不多。自己估計能當場砍死他們,因此,王陵千萬別發火。
還有,發火他也搞不過龍文修啊。
龍文修會武功啊,還是縣太爺,怎麼看都是王陵輸,莫不如忍氣吞聲,就這麼過了吧。
林不喜暗自祈禱着,希望王陵不要太倔強。王陵卻輕聲拉着她:“好。”
嗯?就這麼過關了?
林不喜有些詫異,卻又隱約明白,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若是拆穿,不是給自己找難堪嗎?
急忙跟在後面走,還小聲發誓:“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會說,什麼都不會講的,你放心,絕對可以放心,我以我的人品保證。”
正在碎碎念,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林家小丫頭,真的是你啊。”
林不喜身子一僵,有種被雷凌空劈中的感覺。
龍文修滿臉驚喜,拉過林不喜,讓她轉身。見果真是她,不由得笑逐顏開:“咱們真是有緣,這裏也能遇見。”
是孽緣吧。林不喜嘟噥一句,配上一個虛偽的笑臉:“嗯,恩,沒別的事,我先走了呀。”
同時不住祈禱走在前面的王陵不要回頭,不要回頭,本來是江天驕紅杏出牆,若是他再回頭,那就成了兩隊奸1夫淫1婦了。
王陵果然辜負了她,大概是走了幾步感覺沒音訊了,便回頭張望,就看見龍文修笑容可掬的對着林不喜,在說著什麼。
而林不喜,像是要掙脫而不能。
頓了一頓,臉若寒霜,終究像是下定決心,朝他們走過去。
林不喜這邊還在敷衍龍文修的偶遇,對他關心的問話不住的嗯呢吶吶,希望他早點放自己走,見王陵朝這邊走來,“啊”一聲尖叫,突然像是睡醒了,親昵的一把挽過龍文修的胳膊,朝馬車那裏走過去,“龍大人啊,這家店很好的,我昨天就想逛了,今天正好咱們一起逛一逛。”一邊拉着龍文修,一邊小手在後面不停的揮,希望王陵能看懂她的手勢,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龍文修不疑有他,跟着林不喜回到馬車邊上,才對江天驕道:“恰好遇到不喜,江小姐,你們大概是認識的吧。”
認識,怎麼不認識,認識的很哪。林不喜狠狠的想着,瞥一眼王陵的方向,已經沒人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江天驕卻是彬彬有禮:“小女子與林姑娘,是認識的。”
我天,這還是那個兇巴巴,小心機多多的江天驕么?怎麼像是換了一個人?林不喜錯愕的看着江天驕笑靨如花,真是一個有氣質的大家閨秀啊。
正在暗地裏較勁,旁邊的江河小聲提醒道:“知府大人來了。”
龍文修卻站着不動,直到前面的兩座轎子都停了下來,走下來一位四旬老爺,還有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江天驕已然笑如鮮花的迎了上去:“魏夫人。”
這就是知府和知府夫人啊。
林不喜已經明白,她在路上聽人說,知府到江口鎮出巡,只怕龍文修一個七品小縣令,必須來江口鎮迎接一下,以示尊重吧。
官大一級壓死人,龍文修在北集鎮再風光,現在還不是要老老實實的,也許等一下還有拍馬屁的戲碼,看你怎麼應對。
喜滋滋的想着,龍文修卻巍然不動,像是沒看見一般。
反倒是知府堆着笑容過來,見他一動不動,連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微微一猶豫,便抱拳道:“來遲了,讓龍大人久等。”
龍文修面上閃過一絲戲謔,拿眼睛去看江河,江河已經會意,點了點頭。
龍文修這才恍如初醒,躬身行禮道:“是下官疏忽了,該去迎接大人的轎子才對。”
魏知府聽他如此一說,也是一愣,停頓片刻,額頭上的汗已經如雨滴般密佈,林不喜看的真切,不由得瞟了龍文修一眼。
江天驕與魏夫人正相談甚歡,兩個人親如母女,走過來,還打算一起進店裏呢,就見魏知府臉色蒼白,雙膝癱軟,似乎隨時要跪下去。
龍文修瞟他一眼,目光寒如冰,魏知府便兩股戰戰,站也站不住。江河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魏知府用袖口擦額頭上的汗,嘴唇哆哆嗦嗦,似乎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林不喜本待想看龍文修拍馬屁的好戲,此刻見氣氛凝重,便知道事關重大,只能屏氣凝神,靜觀其變。
少頃,龍文修雙手一揮:“聽說大人此番巡視過後,就要告老還鄉請辭了?”
魏大人幾乎是豎起耳朵在聽他的話,一聽急忙點頭道:“是,是,龍大人說的正是,老朽正有此意。”只是語調極其不自然,像是喉嚨里塞進了一隻蚊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