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高估了自己
父親催了很多次,我沒辦法拒絕他老人家,跟對方約在公司店面附近的咖啡館。本來想約在文慈的咖啡廳裏面,又怕找麻煩,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所以還是謹慎點。
我提前五分鐘來到約定的地方,一如既往的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點了一杯摩卡。我不是矯情的人,早到只是因為我不習慣在這麼一群人里尋找。
約定的時間過了一會,我看了下時間,可能是對方有事來不了了。我起身準備走,突然旁邊走來一個男人。
他打量着我:“你是沈倪?”我也打量着他:“我是。”
他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秦區。”我說:“你好。”
他在我對面的位置坐下,兩手交叉的放在桌面上:“我比你早到了一分鐘,看見你進來,也沒有想到你是我今天相親的對象。說實話,你比我想像的要美麗。”
我安靜的看着他,我很啞然。我不知道美麗這個詞,可以這樣說出來。我打量着他,他應該有輕微的潔癖,身上襯衫的袖子被挽起來了,穿出了一身休閑跟安穩的風格。我沒有想像過他是什麼樣子,沒有意外,也沒有失落。我認為這就是一個過場。我不得不承認,他是唯一一個讓我想把這杯咖啡喝完的相親對象。
我們聊了很多,他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父親是做生意的,母親是家庭主婦。我只能用溫文爾雅來形容他。在現實中,我不是文藝青年,我很少這樣形容一個男人,整個談話的過程中,他帶給我一種安逸的感覺。
我問他,為什麼還沒有結婚。他說,還沒有一個女人讓他有安定下來的決心。
我表面一笑而過,男人總是習慣性的說這樣的話,雖然我也是,總是在為我的單身找借口,我只是還想再自由幾年。我能想像的婚姻生活就是蓬頭垢面的為老公孩子洗衣服做飯。我沒有勇氣也沒有信心。
對於他這樣的男人來說,隨時更換性伴侶是家常便飯。我沒有鄙視這樣的男人,只是,我們價值觀不同,在他談話期間,我能感受到他希望找個女人結婚生子,也希望那女人能為他做家庭主婦。
在我年輕的時候,我總覺得這樣的男人是責任的,他可以不用自己的女人去外面辛苦工作。可是我不是那時候的自己,我知道一個女人如果依附一個男人的後果,只會讓自己貶值。
價值觀不同,不相為謀。我是自私的人,秦區也是。所以我們並不適合在一起。
咖啡喝完了,我看了下時間,沉靜的對他說:“不好意思,我下午還要上班,我可能要先離開了。”
他的眼神告訴我,他很意外,我不知道他意外什麼,難道他覺得我很滿意他?真是可笑,男人總是喜歡用自己的資本來衡量對面的女人,有時候太自信並不見得是好事。
他說,有時間聯繫吧。我說,好的,只是我工作比較忙。
回到店裏,安瑞問我幹什麼去了。我說,去相親了。安瑞笑着問,又失敗了?我搖頭,人挺不錯的,只是不合適。
安瑞說,“中午你離開的時候,上次那個男人又帶女人來買東西了。”
安瑞說的是徐苗苗的前任男友,我說:“這人肯定有病。”
安瑞疑惑說,這人是不是看上你了?這麼光顧我們。
我打斷她的猜想,“這是我朋友的前任。”
晚上下班的時候,我給溫和打了電話,把徐苗苗前任的事情告訴了她。溫和說,她見過兩次,她本來只覺得是巧合。我說,沒有那麼巧合的事情,會不會是他想通過我們知道徐苗苗的最新情況。
溫和思考說:“不太像,他又不是不知道徐苗苗住哪,又不是不知道徐苗苗在哪上班。”
我想也是,如果真的是想知道徐苗苗的情況,也沒有必要這麼麻煩。
我說:“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要不要告訴徐苗苗。”
溫和不以為然的說:“沒必要告訴她吧,她可能自己都忘記那男人叫什麼了。我也不知道。”
溫和說,戴維已經先回來了。我問,“為什麼?”溫和說,“家裏人不同意。”
我沒想到溫和的父親這麼固執,溫和也沒有想到她父親那麼堅決。
我擔心道:“那你現在怎麼辦?”溫和說:“我也不知道。先跟家裏人好好溝通溝通。”
過了幾天,溫和告訴我說,她和戴維分手了。
原來,溫和的父親要戴維拿出10萬塊錢結婚,戴維比較猶豫,他說,他們家裏的風俗最多是3-4萬,溫和的父親不同意對溫和說,這個男人連這個錢也不願意為你花,你嫁給他真的會幸福嗎。
戴維父母的意思是,讓溫和把孩子生下來,過兩年再辦婚禮。戴維覺得他父母是正確的。溫和接受不了,她已經沒有勇氣再跟戴維過下去了。戴維連一個婚禮都不願意給她,而要溫和丟下一切跟着他走。可是戴維還覺得他是正確的,他覺得他的這種邏輯沒有錯誤。
男人,總是習慣性三高,高估自己的經濟能力,高估自己的魅力,高估自己的性能力。
一個沒有主見的男人,始終沒辦法去依靠。
真他媽的操蛋。我對於這樣的一個男人,只能這樣評價。
溫和罵:他媽的。這是我極少聽到溫和說的髒話。
男人覺得自己花了多少錢娶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最好會:生孩子,做家務,伺候他,伺候公婆,會賺錢,保持容貌,最好還能容忍他們找女人。
我只想對這樣的男人說,滾回你媽的娘胎里去。
戴維覺得讓溫和生下孩子,就是他對溫和最大的責任,溫和就應該謝天謝地,感謝他八輩祖宗。
溫和回來了,她說她要打掉孩子。我讓她好好考慮。她沒有回戴維那裏,就住在我這。徐苗苗聽說溫和回來了,也暫時搬過來陪溫和。
溫和答應我,好好考慮一個星期。我們三個人又像初中一樣睡在了一起,只是我們現在的心境完全不同。溫和沒有跟戴維聯繫了,倒是徐苗苗非常的氣憤,她給戴維打了幾個電話,在電話里把戴維全家都問候了。
戴維在電話里也表示自己非常的生氣,他質問溫和回來了為什麼不回他們家。我們不可思議想把他的腦袋撬開,想看看裏面裝的是不是一堆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