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曖昧的氣氛沒能保持多久,梁宏智跟隔壁班的一個也不知叫什麼麗的女生談戀愛了。
他和我說起這事兒時紅光滿面意氣風發,我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只好問他,那曲瑤怎麼辦?
“涼拌唄還能怎麼辦?難道要我腳踩兩條船?啊哈哈不行不行咱不是那種人!”
他笑得令我遍體生寒,真想知道他最近是不是去大內做了什麼手術。其實他這樣做在別人看來和腳踩兩條船的混蛋沒什麼區別。當然我不會這樣想,畢竟他是我同桌,就算他不做這種事,我也一直認為他是個混蛋。
事情是這樣的。
在開學后不久,我憑藉我清秀的面容和憂鬱的眼神成功獲得情書一封,本是皆大歡喜的事情,結果那女孩兒的拳拳心意還沒能傳遞到我手上,就被這殺千刀的給退了回去。
他義正嚴詞地發表申明:“像那種文筆超爛的情書你一定不愛看的,我怕你會留下陰影,所以給退回去讓她重寫了。放心,以後肯定還會有的。”
我無言以對,不能動口只能動手。
關於梁宏智談戀愛的事,班裏同學表示支持撒花,班長林晗表示萬事要低調,我表示自求多福,曲瑤表示這種渣男不得善終。
我偶爾會跟他提起運動會罰站時看見的那個女孩,他總是搖頭表示沒有映象。想來他不曾注意,隨後也就釋然,可能那的確並不引人注意,只是我自己有些緣故而已。
那樣耀眼的白襯衫,真是似曾相識燕歸來。
“遇見誰你都說似曾相識,誰都像你前女友么?”梁宏智咬着大餅說。
我知道他正處於熱戀期,心神蕩漾,也不反駁他:“反正就是覺得很熟悉,是一種感覺。”
他嗤之以鼻:“感覺最不可信。我之前還感覺我會和曲瑤在一塊兒呢,你看現在呢?”
我說:“也不是沒機會,是你自己放棄了,死心塌地從了隔壁一姐兒們能怪誰?”
他有氣無力地坦白:“追曲瑤的太多我沒信心。”
我意氣風發豪言萬里:“我要是喜歡一個女孩,追她的人排滿長城我也不退一步。”
他不懷好意地豎起大拇指,說:“你真是我輩楷模!”
我點點頭欣然接受他的讚賞,不成想此番一語成讖,從此萬劫不復。
眼見着秋意漸濃,我滿面蕭索仰首望天,算算日子,心中悲涼一嘆,光棍節快到了啊。
即將進入高中時代的第一個光棍節,顯然大家都不怎麼想過,於是相貌堂堂的抓緊了找女朋友的步伐,相貌硬傷的只好抱着同病相憐的基友相看兩不厭惟有淚千行。
而我,正在幫趙婷婷寫徵文。
不得不說,二中的各類徵文真是此起彼伏**迭起。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開學僅僅兩個月,我已經寫了四篇徵文了。於我想來,在比賽如此之多的情況下,所謂榮譽已經泛濫成廉價貨了吧,何必還要爭來爭去?商量好這次你拿下次給我大家見者有份就是了,世界多麼和平友愛啊。
我一直覺得類似我這種與世無爭期待合作實現雙贏的優秀人才是少之又少的。
比如趙婷婷就是一個爭強好勝的姑娘。
光棍節臨近,班級里學習的氛圍徹底被打亂了。這群或者狂歡或者悲呼的同學大概忘記了,越來越近的不僅僅是寂寞的光棍節,還有坑爹的期中考。
我坐在自己靠着走廊的位置上,心裏忽然多了一絲明悟。
果然我爸媽的教誨沒有錯,堅持做一個低調的好學生,總有一天會鹹魚翻身的。啊哈哈,我真是一條志向遠大的好鹹魚。
正暗自得意間,女孩捧着一摞紫紅色的英語練習從窗前飄然而過,眉宇淡如山水,謎底深藏其間。
我愣愣地發了一會兒呆,豁然起身,一腳將擋住我去路的梁宏智踹飛,衝出教室,四處尋望。
“我靠,又讓她溜了!”我不爽至極。
那的確是運動會那天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孩,我不會認錯的,只是跟那天一樣,匆匆一眼,轉瞬消逝。
“余承海!上課鈴聲你沒聽到么?現在還不進教室,真是一點紀律性都沒有!”彎男班主任忽然出現,對我的行為進行控訴,想來是忍我很久,無奈我韜光養晦而且天性猥瑣,不曾被抓到把柄。
我想這彎男一定憋到不行吧。
“我只是出來溜達溜達。”
如果是往常也許我還會鞠躬認錯什麼的,可是現在我的心情也不美麗,誰惹我我咬誰。這彎男如果真要殺我儆猴的話,我不介意讓他連男的也做不成。
正當我以為此番決戰在所難免忍不住要仰天長嘆:“爸媽孩兒對不起你們最後還是沒能保持低調,無奈孩兒生來便是人中豪傑啊孩兒也不想的……”之類決戰之前的大段獨白,我發現我和彎男班主任都忽略了一個從來都不甘寂寞的男人。
“余承海我xxx!你不是人!我惹你了嗎!我xxxxxxxxxxxxxx……”
(和諧社會,從我做起。)
一陣受傷的狼嚎在班級里響起,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我大概能想像那貨的悲痛模樣。好吧,我承認我對不起他,但看看現在彎男班主任一臉鐵青色我只好捂臉。這位親舅舅也是個悲催的人兒啊,攤上這麼一個扶不起的外甥,真是鞠躬盡瘁的心思都沒了,只想死而後已吧。
大外甥梁宏智一瘸一拐地從教室後門艱難跋涉而出,兩隻小眼睛看見我的瞬間就幾乎要噴出火來,再發現彎男班主任不知為何也在的時候,表情瞬息萬變,嘿嘿一笑轉身就要跑。
“你們兩個!”彎男好像就要爆發。
“我們去罰站!”我舉手投降。
“給我滾蛋!”
彎男一手扯出一個,把我們拖到操場,梁宏智一路上還不住地抱怨:“舅舅舅舅!我左邊屁股蛋疼!慢點,屁股蛋疼!”
以至於我一時間不能明白他究竟哪兒疼,我想他的親舅舅也是一樣,所以不曾理他,反而走的更快了一些,真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