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鑽石戒指

013 鑽石戒指

柳大衝過去,揪住張氏就是幾巴掌,那張氏哭爹喊娘,操起拐杖要反擊,柳大一掌就把她的拐杖給甩飛了,掄起拳頭又要出手。

“大哥,別衝動,那是娘啊!”

柳二柳三忙衝出來,將柳大給拉開了,柳大還在罵著:“讓開,今天就讓我弄死這個老賤貨!”

張氏罵得更凶:“你個天打雷劈的不孝子,要不是老娘當年省下糧食給你吃,你能活到今天了?你過來,看我不打死你,讓你下去讓你那死鬼老爹好生管教管教你!”

兩人又要扭打了,柳二柳三一人拉了一個,羅阿妹等又來勸說,村長等也還在場,總算是將兩人給勸開了。

柳大一甩袖,便領着一雙被張氏毒打一頓的兒女一瘸一拐的回去了,羅阿妹也是扶着他,柳成松回頭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張氏,他全身上下被那一頓好打,連路都差點走不動了。

柳蓉心有怨恨,狠狠地咬着牙,知道今日自己是載在柳三升的手中了。

可是她不怕,等她明日進城去,找到左偉,左偉一出手,柳三升豈不是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一行人回了家中,柳二柳三又拉着張氏一頓勸,最終還是將她那滿嘴噴糞的嘴給堵住了,又送回了柳大家中。

誰料那柳大家大門關得緊緊的,看似是不讓那張氏進門了。

張氏隔着門又開罵:“柳大你個小賤種,老娘當初真是瞎了眼了,才生你了個小孽種!”

門內不吭聲,沒一會兒一個包袱從圍牆裏面扔出來,扔在張氏的老臉上,那包袱散開,裏面正是張氏的衣物。

看來柳大是要將她掃地出門了。

張氏隔着門又曹妮蝶草泥馬的罵起來,柳美對這老婆子向來不喜歡,不禁幽幽地道:“大叔的媽不就是你嘛——”

“小賤人,你說什麼?”張氏拿起拐杖就要打柳美,柳美一逃,柳二出來阻止,張氏便就揪着柳二打。

“沒用的東西!老娘養你們有什麼用!”

那柳二自小便被這張老太欺壓,對她可是不敢忤逆,當下便只有任她打,那一丈一丈的拐棍打在身上還是疼的,柳三出來勸,那張氏連他也打了。

在那柳大的門口,張氏操着一個拐杖,便痛打柳三柳二兩人,一邊打一邊罵:“沒用的東西,老娘養你們有什麼用,倒不如現在打死算了。”

一邊還有不少人等着看熱鬧,不禁有人笑道:“老太太別打了,你大兒子不要你了,這兩個兒子要是再打跑了,你可就沒地方歇息咯!”

那張氏一輩子霸道慣了,年輕的時候便是村裏的悍婦,連老公都敢打的人,這三兄弟哪個不是被她棍棒里打出來的,脾氣可是大得很,對那風言風語之人喝道:“我們柳家的事情,關你何事,滾滾滾!”

眾人嘻嘻哈哈,指指點點,柳美將那去關馬的李香叫來了,見自家男人被人打了,李香火冒三丈,衝上去就奪了那張氏的拐杖。

“鬼老婆子,你還真是不識抬舉!”

將那拐杖往遠處一扔,也不跟那張氏理論半點,拉着自家男人便走了。

“那老東西不識抬舉,你去摻合啥,那是他們家的事情,關你屁事,別得力不討好!”風中傳來李香教育自己男人的聲音。

這柳家的男人,果真是都是被老婆管着的命。

張氏又坐在地上哭,哭天哭地,罵來噴去,將柳大祖宗十八代全家女性全部問候了一遍。

旁邊又有人笑嘻嘻地道:“老太太,你罵你自己幹什麼!”

這才想起她不就是柳大全家上下十八代女性中的一個嗎!

又開始罵柳三升,再一次將她全家上下十八代女性全部罵了一遍。

旁又有人道:“老太太,柳東家可是皇親國戚,你再罵下去,怕是你柳家全家人都保不住了。”

張氏又閉嘴,實在是找不到罵的,乾脆逮誰罵誰,將那在場的人都罵走了。

又坐在柳大家門口哭了好一陣,哭得嗓子都啞了,柳三一直在旁邊看着,看她也沒力氣打人了,便來將她扶着往自家去了。

可是到了門口,大門緊閉,冬奴從門內探出一個腦袋來,笑嘻嘻地對柳三道:“三老爺,東家找大師算過命了,老太太一進這宅子就是活不了幾天的,況且,她連皇上都敢罵,東家說了,讓她進來遲早禍從口出,不為這宅子裏的三老爺二老爺兩家着想,也要為作坊里的幾十號人着想,所以,老太太進不得咱宅子。”

柳三長嘆一聲,柳三升就是不想這老太太進家門。

誰讓她當初做得這麼絕!

要不是因為柳三升有一顆不同於常人的七竅玲瓏心,她早就被這老太太給逼死了!

她之前那都算是看在柳三救她一命的份上,給這老太太幾分薄面,現在這幾分薄面也讓這老太太自己給作沒了!

如今,柳三沒自己的房子,柳二的房子早成了馬棚了,柳大又不開門,送往村中柳家的長輩,可是誰家還收?

柳三和王小蓮帶着她在村裡到處找本家的人,希望有人能夠暫時收留那老太太,他們願意出錢,但走了半天沒人敢收。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這初春的天氣還是很冷的,柳三扶着張氏到處找落腳的地方,那張氏還一直罵罵咧咧,罵柳三是天打雷劈的不孝子,罵王小蓮是萬人騎的破鞋,罵柳夢小賤婦,罵柳成龍讀書讀到牛屁股里去了。

柳三不說話,任她罵。

最終實在是沒辦法了,找到了村長。

村長去柳三升宅子裏求情,希望張氏能去那宅子裏隨便有個地方睡覺也行。

柳三升未曾露面,冬奴又出來答話,還是那句話,張氏的命格和這宅子的風水犯沖,入了宅子不出幾日必死。

“這小娼婦竟然咒我老婆子死!”

張氏撿起一塊石頭便朝冬奴砸去,幸好冬奴提前關了大門,在那大門上砸得‘咚’一聲。

這一砸,村長的臉便很是不好看,這張氏真是自己作死啊!

當晚,折騰了很久,村長出面,將柳家的幾個老人都叫到了一處,商量那張氏的去向,也不可能讓她沒地方住吧!

最後,將柳大找來了,柳三升那裏他們是不敢了,只得從柳大這裏下手。

最終,迫於壓力,柳大將張氏給接回了家中,那張氏進門的時候還囂張得很,提着包袱趾高氣昂地,一進門就將那柳大罵得狗血淋頭。

張氏有了去處,眾人也散了。

至於,她今後的日子會怎麼樣,便不是眾人所關心的了。

第二日,張氏就哭鬧到柳二柳三這裏來,說那柳大不給吃喝,晚上讓她睡柴房,柳夢還掐她的肉,要柳二柳三給她做主。

她想跟着柳二柳三,想住到大宅子裏來,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柳三試探性地去問柳三升的話,希望經過一夜她的火氣能消了一些。

但柳三升笑吟吟的,還是那句話:“柳奶奶的風格和咱們宅子的風水犯沖,你進來我可不敢保證能活幾日,咱們這宅子是新修的,死了人可就是不好了,爹您也要落得個不孝的罪名啊。”

柳三到底還是心善,對方又是自己的老娘,還想勸說勸說,看能不能戴個什麼東西避避邪。

但一邊的柳夢已經很明白柳三升的意思了——那老太太敢進來,柳三升就弄死她!

她冷冷一笑,從小到大,她可是沒少受那張氏的欺負,幾次那張氏都想趁柳三不在將她偷偷地賣了,但幸虧村裏有人看見了,及時地阻止了,要不然,她柳夢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柳三勸說無果,知道那是柳三升的宅子,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至於那柳二家的,完全都不見人影,被李香給管着,哪裏還敢自討苦吃管老娘的閑事。

又只得將那哭哭啼啼的張氏給送回柳大家去,那張氏還在罵罵咧咧,罵柳三,罵柳二,罵李香,罵柳三升。

才送進柳大家,就被柳大一頓罵,“老婆子,你去哪兒了,衣服洗完了嗎?你沒看見阿妹懷着身子還在洗衣服嗎?你還不快去幫忙!今天洗不完衣服,休想吃飯!”

那柳大家中可是異常熱鬧,柳三升那幽深的宅子裏都能聽見張氏的罵娘聲。

她正在看賬本,收拾了那張氏,心情舒暢得很,蘇鸞鳳走來,為她倒了一杯茶,道:“這下子可是舒坦了吧。”

“那肯定是舒坦,不過今早我看那柳蓉進城去了,肯定又是去見她的小情郎了,可是她的那些個小情郎,一個兩個,怕是都自身難保咯!”

柳三升慫恿了王家對付左家,在生意上節節壓制,左家也休想再蹦躂。

至於那王秀才,致命的把柄在柳三升手頭,更是翻不起風浪來,晾她也沒辦法。

與蘇鸞鳳說了一會兒話,柳三升便懶洋洋地不想動了,連去看作坊工地的興緻都沒有了,在書房之中趴着畫圖紙。

見她那模樣,蘇鸞鳳已經是猜出了幾分了:“怎麼了?是想二狗了?放心,再過幾天他就會回來了。”

“才沒有,”柳三升如被人踩尾巴似的,忙辯解,但臉卻不自覺地紅了一遭。

活了兩輩子了,還真是不知道自己也有這麼純情的時候。

話說,二狗子都離開了兩天了,她還真是沒有離開過他這麼久。

還真是有點羞澀的想念之意……

沒有二狗子的日子,真是難熬啊。

柳三升覺得自己心慌氣短、悶悶不樂、食欲不振,做什麼都提不起興緻來。

她的那點小小的異常,所有人都看在眼中,都是明白怎麼回事。

偏偏她自己不承認。

又說那張氏,被柳三升整得日子可是不好過了,也終於是學乖了,看清了現實,兒子都大了,不再任她揉圓搓扁了,也不罵了,很少出門,在柳大家中相安無事,但肯定的,她在柳大家中是過不好了。

她的處境柳三升才不會關心,自己的事情還關心不過來。

二狗子一晃便走了半個月了,這半個月,柳三升似乎都瘦了不少,整個人精神不如從前那般了。

但是這半個月,也不見二狗子回來,按說去涼州城的話,快馬去來不過也就幾日的時間而已,怎麼拖了半個月還不見回來?

這古代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也沒辦法打個電話發個短訊什麼的,那傳說中的飛鴿傳書更是連影兒都不曾見,也不知二狗子兩人如今在何處了。

難道是看上誰家的小娘們,私奔了?

柳三升這般想着越發的惶恐了,就怕那二狗真的一輩子也回不來了。

很快,縣城之中便傳來了消息,道他們從水路之中運來的一批造紙原料被那左家的人給扣下了,傳來的口信道那批貨之中有問題,要柳三升親自去左府。

造紙原料的話,需要提前幾個月就開始預備,現在那作坊已經開始蓋了,原料來不及準備了,便去了別處買了一批來,沒想到被左家給扣下了。

聽聞這個消息,柳三升沒說其他的話,只是讓了柳二明日一早備馬車,她要進城一遭。

她倒要看看那左家要幹什麼。

第二日一大早,柳三升坐着馬車出門的時候,看見柳蓉正回村,看那貌若春花的模樣,昨晚肯定是讓人給狠狠地‘滋潤’了一番。

是誰滋潤了她,不用想也知道。

柳三升要開造紙坊的事情只有這村裡人知道,消息還未曾遠傳,那遠在縣城的左家就知道了消息攔下她訂購的造紙原料。

這柳蓉看來是貢獻不少啊!

看見柳三升的馬車出城去,柳蓉還幸災樂禍地挑挑眉。

入了城,柳三升沒有去左家,而是讓馬車暫時停在吉祥酒樓,自己走路去首富王家。

走到那王府門口,卻看見那門口拴着兩匹看起來異常眼熟的馬。

問了守門的才知道,原來柳家少爺也來了!

柳三升大喜——柳家少爺肯定就是二狗子了!

她高興地進了門去,得知王巒正在花廳會客,那會的客人自然就是二狗子了,南極還在門外看着,一見柳三升急匆匆地來了,那表情急切的,他對她擠眉弄眼地道:“我們去了涼州城等了好幾日才等到了番邦商人來,一拿了貨就馬不停蹄的回來了,頭兒他可是日夜兼程,晚上都捨不得睡覺,就盼着能早點見您一面呢!”

“油嘴滑舌!”柳三升低啐一口,經丫鬟帶領入了花廳之中。

那花廳之中只有兩人,一個是王巒,另一個正是半個月不見的二狗子。

他明顯的消瘦了不少,眼袋之下一層黑氣,風塵僕僕的模樣,真如南極所說的,日夜兼程趕回來。

二狗子站起身,對着她遠遠地一點頭,轉而對王巒道:“王少爺,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不日便要開始動手了,您如果有行動了,便派人通知我。”

說罷便轉身要走,還拉走了那來的柳三升。

柳三升被他莫名地拉了出去,才走了幾步,便聽見王巒在身後道:“若你所說為真,合作也未曾不可。”

二狗子腳步一頓,回身道:“好,若是王公子動手了,務必通知我。”

“甚好。”

二狗子與柳三升快步出了花廳,出了門去,與南極三人一道出了王府,二狗子牽了馬與柳三升一道步行在街上。

此時,柳三升才問道:“你方才與王巒說了什麼?”

二狗子面相有些疲憊,道:“我今早才到寧山,剛一進城就聽說了,你的貨被左偉扣下了,自然是來找王巒商量合作的事情。”

兩人對視一眼,已經心照不宣,原來不僅是柳三升想到了,二狗子也想到了。

左家在這寧山縣之中存在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勢力遍佈全縣,他們處處與柳三升作對,她想要扳倒左家,卻根基淺薄,唯有這王家有這實力。

南極很懂事地在後面牽着馬,柳三升與二狗子走在前面,正說著話。

“左家早有想和王家爭奪寧山第一的野心,王家也一直在積極的回應,眼下正是一個能一舉除去左家的機會,王家不可能不動心,”二狗子道,聲音帶着疲憊和沙啞:“我嫁給左家是黑商的消息透露給了王巒,他幫我找左家銷賬的罪證,我找賬本。”

“賬本?什麼賬本?”

二狗子答:“但凡和土匪來往,那黑家肯定有一本黑賬,記載贓物來往,我要是有機會能潛入左家,我就一定能找到那黑賬和其他證據。”

“潛入,那豈不是很危險?”柳三升大驚,他可是不願意二狗子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此時,那身後的南極就想插嘴了——這種事情,明顯不可能是二狗子去做。

暗衛死士的作用,除了保護主人做炮灰擋箭牌,就是幫主人尋找競爭對手的各種罪證,南極一身輕功絕頂,可是偷得一手好賬本啊!以他專業偷賬本十餘年的經驗來看,那左家賬本不出半個時辰就能搞到了。

“不用擔心,沒問題的,”二狗子很是自信。

他們先去了吉祥酒樓,找到了柳二和馬車,又去吉祥酒樓大吃了一頓,給二狗子和南極補一補。

在吉祥酒樓之中見着了衛瑾,衛瑾也知曉了柳三升貨物被左家扣押了。

“昨日你的貨物被押下了,我便去了左家探聽消息,見着了左家大公子,那左家大公子說你的貨物有問題,三升,你運的是什麼東西?”

聽完衛瑾問,柳三升道:“就是一批造紙用的原料,我最近正在蓋一個造紙作坊,從別處訂購了一批原料來。”

衛瑾大悟:“那左家除了江上的生意,幾乎是壟斷了寧山縣的造紙業,你與他們爭奪生意,他們定然是不會放過你的,不如今日便去找孟大人說說,多塞點銀兩便是了。”

難得衛瑾還為自己着想,不過明顯,左家的目的不是那原料,至少他左偉的目的不是這個,她道:“衛大哥,多謝了,改日我自會親自上門去找那左家公子說一說,看我那批貨到底是何處出了問題了。”

但柳三升現在不着急那批貨了,家中的作坊還沒有改好,那批貨運來也沒處放,先在左家放兩天也行,並且,也可以藉機轉移一下左家的注意力。

衛瑾自去忙他的了,在吉祥酒樓吃完了飯,柳三升二狗子連同南極柳二才回了縣城之中的鋪子。

二狗子早已經回了一趟這裏了,運回來好些從番邦商人來買來的各種商品。

眾人拿了貨,便回了蘿村。

回到蘿村,柳三升便迫不及待地要去看二狗子買回來的東西。

他買了好些東西回來,大多數都是各種種子,二狗子還道:“這個季節,涼州城有很多番邦商隊路過,衛老闆幫我們和兩個商隊連上線了,一個是從波斯來的,一個是從大不列顛來的,我與他們說了,明年我們還會買大量的種子,讓他們明年還來。”

南極將那一大口袋的種子送了過來,裏面每一種種子都是用了紙包好,每一種都記了名字,怕是忘記了。

二狗子每拿一樣出來,都要介紹一下。

“這是番茄。”他拿出了第一包種子來。

很多現代常見的蔬菜都不是本土所產,古代是沒有的,凡是名字之中帶了‘西’‘胡’‘番’和‘洋’的,必是外國傳入。

二狗子拿着番茄種子,道:“番邦商人說,這是水果,還可以做番茄醬吃。”

柳三升笑笑,“這個又叫西紅柿,果實可以做水果生吃,也可以當蔬菜吃。”

二狗子皺眉道:“這東西,不好種啊。”

“不用怕,我會種便行了。”

二狗子又拿出了一包菜籽:“這是胡人吃的蘿蔔,叫胡蘿蔔。”

“可以種,胡蘿蔔做菜很好吃的。”

“洋白菜,可以種嗎?”

“這又叫捲心菜,可以種的,跟大白菜一樣好吃。”

……

二狗子接連拿了好些番邦商人那裏買來的種子,有少部分因為本地的氣候原因是種不好的,但大部分還是能種的,柳三升細數了一下,有四季豆、豌豆、西紅柿、胡蘿蔔、捲心菜、生菜、西蘭花、洋蔥等蔬菜類,還有一些胡桃、櫻桃、芒果、木瓜等水果類,這些作物現在的中原都沒有,種出來必定賺錢。

南極還拿出了一把花生種子來:“諾,這是現在皇室才有的花生,已經有人能種出來了,東家你也試試吧。”

柳三升將花生給收了。

二狗子最後拿出了一包豆子來,道:“番邦商人說,這不是水果也不是蔬菜,更不是什麼乾果,只說這東西在他們那裏很受歡迎,叫什麼卡費。”

“對對對,卡費,番邦人取名字怪裏怪氣的,這東西也怪裏怪氣的,”南極也道。

柳三升拿起那所謂的‘卡費’,見那模樣已經猜到是什麼了,道:“這東西叫咖啡,原產於非洲,果實磨碎了可以泡水喝,很好喝。”

“非洲,又是個什麼地方?”二狗子問道。

“那是個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在地球的另外一端,”柳三升見着這些種子心中高興,不禁笑道。

“地球,又是個什麼東西?”

問題沒完沒了了,柳三升一時半會也說不清,只得到:“我有空再與你們說吧。”

蘇鸞鳳將種子收了下去好生保存了,南極又喜滋滋地道:“頭兒還給你們帶了好東西回來。”

與之前相比,二狗子完全變了個人,出門一趟還知道家裏有人等着,不忘捎點東西回來。

又一個大包袱打開了,二狗子如數家珍地將裏面的東西拿了出來,“北極,給你帶的波斯商人賣的刀。”

一把造型怪異的刀入了北極的手,他眼中閃着光,看來也是很喜歡那刀的。

“三叔三嬸,給你們帶的高麗人蔘。”二狗子將包好的人蔘給他們遞過去,柳三王小蓮稀奇地接了過去,連聲道謝。

“狗子,給你帶的番邦玩具。”又拿出了一個番邦的小玩意來,狗子高興得很。

又給了柳夢一串項鏈:“小夢,給你帶的番邦項鏈。”

“謝謝二狗哥哥,”柳夢高興地接過去。

蘇鸞鳳還有在場的柳二一家都有東西,但遲遲不見柳三升的那份,她不禁有些着急了,“我的呢?”

出門不是說要帶好吃的回來嗎?

二狗子笑笑,從懷中掏出來一個絲綢包好的物事,將那絲綢一層層打開了,露出了裏面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那盒子一打開,頓時亮光閃閃,驚艷了一眾人。

二狗子將那東西送到了柳三升面前,道:“三升,這是給你的,番邦的翻譯說這是番邦的戒指,上面的寶石叫鑽石。”

那分明就是一枚鑽石戒指啊!上頭一顆碩大的鑽石鑲着,一看便是價值不菲!

柳三升看着那盒子裏小小的一枚戒指,久久不能回神。

二狗子送給她這個是什麼意思?

這是表白?求婚?

見柳三升遲遲不收,二狗子有些着急了:“三升,你怎麼不收,不好看嗎?那個胡商他只有這麼幾顆,我還是選的最好看的。”

柳三升這才回神,想起這個時代,戒指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首飾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忙將那戒指給收了,但是沒有戴,而是默默地放入了口袋之中。

但是心卻跳得更加詭異了。

天色已晚,南極和二狗子這段時間也是累了,早早地便去休息了,柳三升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沒睡着,一會兒又將二狗子送的鑽石戒指拿出來瞧瞧。

沒想到,這個時代也有這麼精美的鑽石戒指了,出乎想像。

細想一下,其實古人一點不比現代人笨,甚至更聰明,現代人的謀生手段,在這個連電都沒有的時代,能起些什麼作用?

幸好,自己有異能在身,要不是這般,自己恐怕根本沒有能力在這個古代生存下去。

今後想要活得更好,更要抱緊度娘這條大腿啊!

在床上翻覆了一會兒,她還是睡著了,卻做了一個異常浪漫的夢。

她夢見,在現代的一個教堂之中,嘉賓滿堂,自己一身華麗結拜的婚紗,與一個俊美的男人並肩站在神父的面前。

當著所有親友的面,那男人將一枚精美的鑽石戒指套入了自己的無名指之中。

那男人的臉,分明就是二狗子……

第二日一大早,柳三升起得很早,吃飯的時候,她對眾人道:“作坊、魚塘和田地養殖場的事情,先拜託你們給我看着幾日,我要將那些番邦種子都處理一下,能下種的趁早下種了。”

眾人各自接了任務,柳夢和王小蓮去看養殖場,裏面養了好些雞鴨鵝,還有牛羊等,柳三和蘇鸞鳳去看田裏的事情,二狗子則是去看作坊和魚塘的進度。

吃了早飯,柳三升出去到處轉了一圈,便回了倉庫之中,找來材料,開始配製一些處理種子的藥液。

很多種子若是就這般下地,那肯定是長得不好的,得先經過特殊的處理,培育出了苗秧,才能下地,此次買回來十幾種各種蔬菜水果種子,幸好生長的季節能避開,要不然她非得累死不可。

她將其中在春天播種的種子都挑了出來,在百度里挨個地找種植的方法,又將現在不宜下種的種子好生地保存起來。

這一天,她都是在不停的使用異能百度,中午冬奴送來午飯也只是草草地吃了幾口,便就放下了。

那種子的事情才是正經事。

忙完了一天,柳三升才從倉庫里出來了,累得腰酸背疼的,出來活動活動筋骨就該吃晚飯了。

此時,太陽快要落山了,田地里的眾人都回家了,作坊里的工人也回來了,二狗子正在門口的平地上,指導李大虎和王宏學武。

這個時代,學武不是一般人能夠學得起的,現在有二狗子這個免費的師傅,李大虎和王宏學得那叫一個認真,一招一式都學得有板有眼的。

柳三升也不禁跟着學習二狗子教給他們的那些招式,這古人注重身體力行,一招一式都是經過了無數的磨練總結而出的,凌厲而有殺傷力,現代人很大程度之上開始依賴於武器了,反而身體力行就不行了。

夏錦華曾經在警隊的時候,相對於武器的精良,更在乎的是身體的戰鬥能力,她的身手在警隊之中,甚至比一些男警員還好,也無愧那警花之名。

在部隊的時候,訓練更是殘酷,也幸得那殘酷的鍛煉給了她堅韌的意志。

二狗子在看見柳三升跟着他們比劃,也不禁教得更認真了。

南極剛從工地上回來,正脫鞋將鞋裏的泥巴給抖出來,看見二狗子在那處耍招式,他不禁對北極笑道:“我怎麼覺得東家一來,頭兒的動作突然就帥了好多!”

不出意外,又接收到了北極一個冷冷的目光,他也悻悻地穿了鞋,回屋換衣服了。

那一邊,二狗子將一套拳法挑着最帥的幾招打完了,便讓李大虎和王宏自己練習去,便走向了柳三升,“三升,怎麼不見我給你買的戒指。”

柳三升忙道:“我要幹活,帶什麼首飾,說不定一攪合,就找不見了。”

二狗子也覺得是,方才沒見着她戴戒指,還有些小小的失落,這一下,那小小的失落也沒了,他又道:“方才看你使的拳法有些不對,你再使一遍,我給你看看。”

“好的,”柳三升將方才他使的那幾招打了出來,二狗子便在一邊給她指導。

二狗子一眼就看出柳三升絕對是行家,她的體力也非同一般,每天一大早還要去村裡跑一圈,回來還面不紅氣不喘的,不像一般的女兒家。

南極出來的時候,正看見二狗子給柳三升指導拳法,一邊指導一邊還道:“女兒家最好也學一些武藝傍身,多多鍛煉身子,年輕時候弱不禁風,老來病也多。”

南極又不禁對北極打趣道:“嘖嘖,看咱們頭,多關心柳東家。”

“昨日晚上,我見頭兒在房中準備針線,”北極正在啃紅薯,不禁目光陰森地道。

南極樂了,“頭兒的衣服破了?正好可以讓柳姑娘給補補啊,柳姑娘一定樂意。”

“是給你縫嘴用的!”

北極惡狠狠地道。

南極一捂嘴,忙逃開了。

北極看着那兩人,也深思着,這個年代的審美有些變態,女子以病為美,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是美人必備的標準,未語先喘是美,弱不禁風是美,瘦骨嶙峋是美,像柳三升這般生龍活虎的女子,怕是沒人喜歡的。

若是真心喜歡一個女子,哪裏會忍心看她弱不禁風瘦骨嶙峋的模樣?

北極搖搖頭,進了宅子裏。

晚間,柳三升書房之中的燈還是亮着的,她正趴在書桌之上畫世界地圖,一邊在百度上找資料,將各個國家和地區的地名跟現在的叫法對上號,順便找中國哪些果蔬是從外國引進的,看還能不能找到一些像西瓜一樣有突破性的東西。

異能果然是異能,不擅繪圖的她,竟然也能將那世界地圖畫得跟那百度里找出來的簡圖一模一樣,簡直就是跟小時候用白紙矇著畫小人圖似的精準。

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二狗子又進來了,端着一碟蛋糕。

“你怎麼還不睡,今日已經累了一日了,”二狗子帶着責備的語氣道,這半個月,自己連夜奔波瘦了不少,回來見柳三升也跟着消瘦了,不禁有些心疼了,“今日那糕點作坊的又送了蛋糕來了,你定是餓了,來嘗嘗吧,還是加了果仁的。”

柳三升正低頭伏案畫圖,聚精會神容不得其他,但還是聽見了這話,直接對着二狗子張開了櫻桃小口,二狗子笑笑,將那蛋糕給她送了一口進那朱丹小口裏,看見她嚼得高興,心頭也是一陣陣得滿足。

他將那糕點放了,看見她面前放了一大張紙,已經畫滿了密密麻麻的圖樣,手中的炭筆不斷飛舞,畫下一個個乾淨的線條。

二狗子瞧着那東西,不禁好奇,密密麻麻的名字和線條看得他眼花,可是柳三升的炭筆卻一點不停頓。

看了半天,直到站到了柳三升的身後,以她的角度看下去,才看見了那其中的奧妙:“那是我中原三國的地圖!”

但見中原三國在那圖中只佔有了一個小小的部分,更大的部分,標註着未知的名字,顯示着未知的領域。

“這是——”

“這是世界地圖。”柳三升將炭筆放下了,總算是完工了,一副簡單的世界簡圖出來了,不過只是一些大洲的簡單輪廓而已,更細的還要時間去慢慢勾勒。

二狗子來了興緻了,抓了一個凳子坐在了旁邊,“我們生活的世界有這麼大?”

“有啊,”柳三升也樂於為他介紹,又用炭筆,在中原三地隔空畫了一個圈:“這一大片,是我們生活的地方,外國人叫它中國,我們叫中原。”

二狗子點頭,彷彿打開了又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指着一處,篤定道:“這裏是西域。”

“對,這大片地域,都是可以稱為西域。”

他又激動地指:“這是波斯。”

“恩,又叫伊朗。”

“這是扶餘國、鮮卑、扶桑、高麗、南洋。”

柳三升又一一點頭了,這二狗子還是有見識的,在這個時代有這個見識的,都不是一般人啊!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羅剎國?”二狗子指着俄羅斯道。

“那是俄羅斯,”柳三升介紹道,又指着其他幾個地方:“這裏是大不列顛,這是羅馬,這裏是印度,我們稱天竺,還有這裏是希臘,這些地方有和中原一樣強大的國家。”

二狗子如獲至寶,聽得津津有味,柳三升又指:“這一大片地方,被稱為歐洲,白色人種居多,中原連同南洋,叫做亞洲,像我們這樣的黃色人種居多,還有,這裏就是非洲,黑色人種居多,我朝曾經有人進貢崑崙奴,那所謂的崑崙奴不是什麼異獸,而是黑色人種,這裏就是南極洲,這裏是北冰洋,這就是南極和北極,是我們所居住的這個世界的兩個盡頭,常年被冰雪覆蓋著,人不能行。”

二狗子更激動了,“古語相傳,在羅剎國以北的地方就是世界的盡頭之一,與之對應的還有另外一個盡頭,這兩處終年冰雪,沒想到居然是真的!這個世界太奇妙了,太奇妙了!”

太激動,以至於他都要說出,就是因為他相信那兩個世界盡頭的存在,才為暗衛首領兩兄弟取名南極北極,意為直到傳說中世界的盡頭也要保持忠誠。

柳三升笑了,“這個世界還有更奇妙的呢,以後,我再跟你慢慢說,現在呢——”

她將二狗子給送的戒指盒拿出來,對他道:“你幫我把戒指帶上,戴在我左手的中指上。”

她笑着,像條狐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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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鑽石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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