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添堵

1919 添堵

孔華西的事情全部壓在了李秀的身上,她告訴李牧,讓他按時上課,不要耽誤了學習。醫院這邊有她在不用擔心。

孔華西的病是長期的操勞,身子底子早就不行了,年齡到了,很多疾病就跟討債似的,腦袋裏頭長的那個,手術能摘掉,但是手術的風險性很高。李牧跟李秀聽着那些專業術語一頭霧水。

幸好,孔華西當了那麼多年的教室,學校念在他教學成績的份上,分擔了一部分的醫藥費,李秀手頭上有點積蓄,都是這麼多年省吃儉用攢的。

李牧起先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有什麼變化,直到有次他出門后又折返回家,看到李秀捧着存摺唉聲嘆氣,他才知曉了。

在李秀一直忙碌於醫院和家庭中,李牧也每天帶着煩惱。

“你爸是不是病了?”宋輝問道。學校里,哪個老師生病也不是什麼新聞,學生們總是沒心沒肺的覺得,老師病了,他們就不用上課了,特別是嚴厲的老師生病了,更是一種值得歡呼的事情。從別人口中得知到孔華西的病,宋輝才明白,為什麼李牧會那麼沒有精神。跟本來亮閃閃的小東西,突然褪了色,沒了光華似的,讓他看的心理不舒服。

“嗯,要做手術。”李牧想着要不要去哪邊打工,能賺一點是一點。

“你,你也別太擔心了。”宋輝想着安慰的話,“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開口,我一定幫忙。”

“謝謝,倒是,你知道哪裏打工來錢快嗎?”李牧認真的問,說到能混,還是數宋輝。

“來錢快的地方倒是不少,不過,不適合你。”那些不正經的地方來錢快,給的小費都多,可是把這小東西送到那裏,不被吃干抹凈才怪。

李牧明白宋輝說的那種地方,來錢是快,可是,他討厭那種地方,“噢,我就想找個正經的打工,手術,也是需要錢的。”

“要不,我跟我爸媽要!需要多少,你給個數!”宋輝拍拍胸脯。

李牧搖頭,“你爸媽的錢,不是你的,我要是借了,怎麼還,我現在還不起,也無力承擔債務,還是算了。”

放學后,李牧買了份報紙,專看招聘版。現在物價倒是長的飛速,可是就是工資沒漲,老闆手裏頭攥錢攥的,比誰都結實,要是有以前的學歷,他還能找點工資高點的。可是他現在就是一高中生,沒文憑沒身份的。發個傳單一天最多也就給五十。現在刷個盤子都是要長工的。

小牧子站在電線杆面前不住的嘆氣,這錢不想的時候不缺,一缺就急得要命。

當李牧穿着吧枱生的制服,安安靜靜擦杯子的時候,他發現,原來忍受這裏並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改變也只需要那零點五秒的考慮時間。他被酒吧老闆用x光似的視線掃射了好幾遍,最後哆哆嗦嗦說自己已經十八了,需要一筆治病的錢,那老闆才噴了個煙圈兒同意他來工作。

晚上工作兩個小時,一個小時五十,小費自己收不用上交。李牧當即就覺得,這裏的福利要不要太好了!

調酒他不會,服務生也夠用。酒吧老闆也就看中他一副乾乾淨淨的模樣,往吧枱一放,絕對是個吸引眼球的小東西。當晚的成績也驗證了酒吧老闆的眼光。

李牧跟李秀說自己還是去黎詭家補習,跟宋輝他們說去醫院照顧孔華西,這樣,他來酒吧工作的事情並沒有其他人知道。

擦杯子的工作挺簡單,就是時不時的會被問一些奇怪的問題。讓他招架不住。因為酒吧也是比較高檔,客人出手也大方,小打小鬧的有,真的上手調戲也都適可而止。

“哎,你在哪兒上學啊?”調酒的rain用胳膊撞了撞他。

李牧搖頭,不說話。

“怕什麼,我也是個學生!”rain不屑道,看着李牧驚異的眼神他小聲的罵了句粗話,“看什麼看,不像啊,老子就是二十一的高中生,老子得意着呢!”

李牧恍然,果然不是面相老,原來真的而是二十了。

“怎麼,你也需要錢啊?”rain看着這個表情會說話的小孩,嘿嘿的笑,“一看就知道是養在蜜糖罐里的,乾淨的人,來這裏肯定也就一個目的。”

李牧囁嚅道,“我,我是為了錢。”

“這沒什麼丟人的,來這裏的誰不是為了錢,難道還為了在這裏找真愛啊!”rain抬起胳膊,指了指在綠色植物後邊搖擺交纏的兩個身影。“看到那裏的倆人了嗎?”

李牧投了一眼過去,然後就縮回了目光,跟看到什麼不該看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粉色,“這這裏是公共場所。”

“你不覺得,在公共場所比正正經經的床上更刺激么?”rain說完,開始給剛點酒的客人調酒,利索的手法,看起來真像是專業的。

調完酒,rain又站在一邊休息。

李牧挺佩服他的調酒技巧,能把酒瓶子那麼掄起來到空中再背後接住,真是個技術活,“你真的很厲害。”

Rain一聽誇獎,臭屁了起來,“對吧,對吧,我看電視學的,丫就是天才,一看就會了。”

“這還能看電視學!”

“騙你呢,傻瓜!”rain拍了下他的頭。“你學一個給我看看啊,我拜師學的,天天練天天練,酒瓶子把手扎爛了還在繼續,就這麼學會了這手活。”

“我明白,做什麼事情都要付出代價。”

“呦,還是個遇到過挫折的啊。”

Rain這人嘴壞,但是說照顧李牧也當真照顧起了他,好多不必要的麻煩都給擋了。

結算工資的時候,李牧問rain為什麼那麼想要錢。他說,他想上學。

現在,多的是那種有條件上學卻到處揮霍青春的人。Rain這種人不是沒有,卻是少數,他靠自己的努力奮進着,為了錢,不虛偽的講,這就是一個現實的問題。

李牧拿着手裏的錢,第一次覺得,真的很沉重。

“酸雨,別騙單純孩子了,今兒這工資上繳,你的私房錢我也收了。”酒吧老闆噙着煙說著,從rain手中把幾張票子拿走。

Rain炸毛似的喊了起來,“我叫孫雨,姓孫,你個色老頭,每次一發工資就收走,你就讓我過過手癮是吧!我他媽的不去上學了!”

酒吧老闆也不急,把錢折了幾折放進口袋裏,“不上學,成,我跟你媽說,你不上學了,整天在酒吧里混。”

Rain揮舞着手臂,李牧覺得,rain比較像紙老虎,看着強悍,其實,紙做的,虛的。

“你,你,你,你個狗東西……”rain一直叫囂着。其他人似乎是已經習慣了,各人做個人的事兒。

李牧也覺得好笑,原來是有關係的啊。

李牧本來以為自己的小九九不會被人發現,至少,不會被人發現的那麼早。但是當宋輝一臉冷着出現在酒吧的時候,他就知道,完了。

“李牧,趕緊跟我走!”宋輝壓低聲音說。何濤聳肩,這宋輝怕是要炸,哎,躲遠點省得傷及無辜。

李牧搖頭,“我在這裏工作,宋輝,你們還是回去吧,別鬧。”

宋輝一聽李牧一副打發他的語氣,當即就怒了,“李牧,我不說第二遍,你他媽的騙我就是要來這種地方!”

“這種地方又怎麼!你以前也不是經常來嗎!”他靠自己的努力去掙錢,有錯么!什麼時候輪的上宋輝來這邊大吵大鬧!

“我能來,你他媽的就不能來,趕緊把這衣服給我脫了,現在就走!”宋輝作勢要扒李牧的衣服。

那邊rain看着情況不對,把李牧跩到一邊,“這小子是我罩的,你有事兒跟我說!今兒他要說不願意,誰也別想帶人走!”

宋輝盯着那隻握着李牧胳膊的手,真想拿刀給剁下來,沾醋!

“rain,沒事,這是小問題,幫我看着點老闆。”酒吧里現在沒多少客人,他們又在角落裏,暫時還沒有影響到別人。李牧擔心的是,老闆扣錢。

“成,我就在一邊幫你望風,你別慫啊,有事喊!”rain交待了下。

李牧點頭,讓rain先離開了。他明白,宋輝發怒也是擔心他,但是他有責任也有能力承擔自己所做的選擇。“宋輝,你們先回去,騙你是我不對,我需要錢,這裏還算合適,一點點攢,雖然不多,但也是個數。”孔華西的手術被安排到了下個月,一是醫院病患已滿,手術安排不過來,二是他們真需要一些是時間去籌錢,至少能夠保證孔華西的術后恢復。

“我說過,需要多少我給!你沒必要來這裏讓人佔便宜!”宋輝有點怒不擇言。

李牧皺眉,“我沒讓人佔便宜,我也是個男人!”

“你這種人,萬一讓男人給佔便宜呢!你知道酒吧都是什麼人嗎!”

“你,什麼意思?什麼我這種人!”李牧抑制住心內翻騰的惶恐。

宋輝抓了抓頭髮,“媽的,我哥說你就是那種愛男人的基佬,女人不用擔心,男人呢!”

李牧低了下頭,拳頭握得咯吱咯吱響。

連一邊的何濤都給驚了,下巴墜地,磕碎了。

下一秒,李牧抬起頭,面沉如水,他揪住宋輝的衣領,力道大的生生把宋輝拉得彎下腰來。“宋輝,我們絕交,既然你是這麼覺得,那麼也沒必要跟我這種人做朋友,以後我的事兒,沒你什麼事兒。”

宋輝一聽絕交,就覺得李牧有點太不知趣了,他是好意,李牧竟然跟他絕交,他這為他好的心思是給狗吃了!“成,絕交就絕交,他媽的誰要再管你誰就是孬種!”

宋輝氣呼呼的離開,何濤黎詭隨後。

李牧喘着氣靠着牆。良久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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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愛是兵行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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