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羅剎牌

第86章 羅剎牌

喧嘩熱鬧的賭場,嘩啦作響的牌九聲,圍桌而聚的賭徒。(思路客.siluke.us)入夜的銀鉤賭坊,在明亮的燈火中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之景。只不過,今天晚上,與平日略有不同的是,在靠中間的那張桌子前,圍着的人尤其地多……

“啪”骰蠱落下的聲音。莊家咽了咽口水,小心地開口說道,“買定離手。”只見周圍的賭徒們立刻唰地將目光齊齊轉移到站在靠南側桌邊的粉衣少女身上。

淡粉色的長裙,墨色如瀑的長發,風姿如仙,眉目如畫。這樣一個美人出現在賭場裏引得眾人矚目的確也是理所當然的。只不過,此時這些賭徒望來的目光,除了欣賞驚艷,還多了一些別的亮晶晶的東西。在眾人的矚目下,粉衣少女美眸微閃,然後輕輕一笑,隨手將手中的籌碼推到了賭桌上寫着一個大大的“小”字的一方。

幾乎是在她收回手的瞬間,周圍的賭客們立刻隨之而動,爭先恐後絡繹不絕地將手裏的籌碼全部跟着扔到了……相反方向。站在粉衣少女身後的青衣男人默默地捂住了臉。

然後,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到了莊家手下的那個小小骰蠱上。在所有人的矚目下,莊家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手指顫抖地揭開了骰蠱,“……四,四,五,十三點……大。”

眾人轟然,然後喜笑顏開地拿回贏了的籌碼,又繼續雙眼亮晶晶地看向站在場邊的少女。葉芷然挑了挑眉,淡淡地回頭看了一眼莊家,“繼續。”

陸小鳳看着那個可憐的莊家拿着骰蠱臉上的表情幾乎快哭了,掃了一眼葉芷然手邊為數不多的籌碼,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拿出了一疊銀票,回頭看向方玉飛。

“方兄,勞煩找人兌換一下。”

方玉飛一臉苦笑,“還要繼續?”

陸小鳳鎮定地點了點頭。方玉飛默默地轉身找人換籌碼了。

從葉芷然和陸小鳳到了銀鉤賭坊這幾日來,平時無事就回來賭場裏晃悠,作為邀請他們前來的半個主人,方玉飛自然是責無旁貸地陪在一旁。

而自從葉大小姐來了賭場第一次下手開賭之後,幾乎是逢賭必輸,只這短短三天內就已經輸出去了上萬兩銀子。如果單隻這樣也就罷了,反正幾萬兩白銀他也不是拿不出來,更何況大多時候陸小鳳都直接幫她給了。

可問題是,葉大小姐在賭場的這幾天以其一擲千金的豪氣和百戰不折的霸氣輸出了精神,輸出了名氣,輸得幾乎大半個賭場的人都認識她了。只要她開始下注,必定有一堆人跟着圍觀然後下到跟她相反的方向。這結果嘛,自然不用說……目測銀鉤賭坊這幾天輸出去的銀子有上百萬兩了。

偏偏這葉姑娘一直輸還一點都不覺無聊,每天都來轉的饒有興緻。陸小鳳非但不攔着,還出錢出的極為爽快……若不是肯定銀鉤賭坊之前從未坑過峨眉派的人,與葉掌門絕無什麼深仇大恨,方玉飛都要以為這位峨眉掌門是不是故意的了。

又是一晚上輸了上千兩白銀之後,葉芷然扔下手裏最後一塊籌碼,神清氣爽地拍了拍手,轉過身,“陸小鳳,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青衣男人點了點頭,神色也分外淡定,“醉仙樓?我記得你上次說哪裏的醉蝦不錯。”

葉芷然斜睨了他一眼,“我上次明明說的是李園的醋魚,是你覺得醉仙樓的女兒紅不錯吧。”

陸小鳳默默望天,“哦?是嗎?我記錯了。”

方玉飛站在他們身後笑着打圓場,“無論是李園的醋魚還是醉仙樓的醉蝦和女兒紅,都已經有人備下,只等二位入席。就看陸兄和葉姑娘願不願意給個面子了。”

葉芷然挑了挑眉,回眸看了一眼陸小鳳,唇角微挑,眼底劃過一絲瞭然,並未開口。青衣男人目光閃了閃,笑着道,“哦?我可聽說李園和醉仙樓掌勺的師傅都是當年御膳房退下來的,從不外借。能夠將這兩人都請來,看來請客的人面子很大嘛。”

“別的不說,如果此間的主人如果連兩個小小的酒樓主廚都請不來,也妄稱藍鬍子了。”方玉飛含笑道,語氣中有一絲細微的得意與傲然。

擺下宴席招待陸小鳳和葉芷然的自然就是銀鉤賭坊的主人藍鬍子。賭坊本就是一個不怎麼正當的職業,而開賭坊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許的怪癖。這一點,無論是陸小鳳還是葉芷然都早有耳聞。因此,當方玉飛引着他們來到一個掛滿了古今中外名家的字畫的房間,卻偏偏在一副拙劣得如同三歲小兒執筆學畫的作品前停下時,葉芷然眉梢微挑,卻並未顯出詫異的神色。本來嘛,古裝劇中都是如此。暗門什麼的,必然是藏在字畫之後。

果然,也不知道方玉飛在門邊按了些什麼,字畫后的暗門“咯噔”一聲緩緩劃開。門后是十幾級的台階和一條長長的密道。密道的牆壁上燃着燈,光線並不算太暗。方玉飛領先一步走入門內帶路,葉芷然和陸小鳳跟在他身後。三人剛剛走上台階,身後的暗門就發出“咯”的一聲悶響,迅速地關閉了。眼前的路只剩下了一條不知通往何方的幽暗密道。

葉芷然閑閑地回頭看了一眼,步履平穩絲毫不亂,似乎並不在意方玉飛要將他們帶到哪裏,還饒有興緻地抬頭在密道中四下打量。老實說,密道什麼的她去的真不算多,唯一數得上數的也只有大金鵬王事件里,霍休的那處密室。但是要說她對此完全不熟悉也不盡然。

曾經的大唐江湖有兩個門派於機關一道真正可以說是達到了當時人類能夠達到的巔峰,機關暗器到了他們手中,幾可通神。萬花的天工坊,唐門的千機閣,葉芷然作為當初公孫大娘最小的徒弟,七秀坊的核心弟子,曾有幸到跟着自家師姐到這兩處。那裏的機關讓她一個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人都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她還記得當初她在震驚之下不知道觸動了哪裏的機關,掉到了一個幽暗的密道內,幾乎一步一陷阱。那時的環境,似乎和現在有兩分相似?

葉芷然抬起頭,目光從牆邊搖動的燈火落到腳下深深淺淺的人影,她的思維有些渙散,直到她穿越了,她都不知道那個把她從唐門密室抱出來的驚羽大哥哥叫什麼名字呢……

前面,方玉飛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他按下牆邊的機關,擋在最前面的一扇石門緩緩地劃開。葉芷然抬頭看了一眼,心中暗暗一曬。這緩慢又笨拙的機關和當初唐門密室中巧奪天工的暗道陷阱比起來,真的是不知道差了多少個層次。即便是被譽為武林機關暗器第一人的朱停,與當初的唐門萬花弟子比起來,也要稍遜一籌。

她來到這個江湖也有將近二十年了,其實在最開始接任峨眉掌門的位置的時候,除了形勢所逼,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心中還是有着一絲絲的幻想的。也許,以前之所以找不到當今武林與大唐江湖牽扯的痕迹是因為她的地位還不夠,接觸不到更為隱秘的層次,也許,等到她站到足夠高了,她是不是就能夠觸摸到那個大唐盛世留在這世間的一星半點的殘影了呢。

然而如今,即便是在成為峨眉派的掌門之後,她觸摸到的層次已經遠非當初一個峨眉派的普通弟子所可以比擬。可即便是這樣,她依然找不到半點那個大唐武林盛世存在過的痕迹。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燭影搖晃的密道,穿着一襲粉衣走過荏苒時光的少女嘆了口氣。安祿山在九州大地上燃起的那一把大火,到底燒盡了多少大唐子弟的錚錚英魂,將整個大唐的鐘靈毓秀徹底埋葬。

她記憶中那個如此盛大如此輝煌,絢麗得如同一個最美好的夢境的大唐江湖,真的就這樣湮沒在了歷史的塵埃之中了嗎?

門內燈火輝煌,驟然亮起的光線讓葉芷然略有些不適應地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底已經恢復平靜。剛剛因為環境太過相似而引發的回憶被她壓回了心底深處,現在還不是可以隨意放鬆的時候,眼前,就還有一樁麻煩事要處理。

雖然每次陸小鳳惹麻煩倒霉的時候,葉芷然都喜歡跑去圍觀看熱鬧,但是她卻從未小看過這些可以為陸小鳳帶來麻煩的人。因為即便是陸小鳳,在經歷這些麻煩的時候也經常是歷盡艱辛,險象環生。他現在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裏,只因為他是陸小鳳。而葉芷然,卻沒有這樣的底氣。以前她能無所謂,因為那時她還不是峨眉的掌門,因為那時……還有一個人永遠會站在她身後,給她肆無忌憚的資本。

長長的睫毛掩蓋下,葉芷然目光倏然一利,又很快恢復平靜。她淡淡地朝廳內掃了一眼,跟在陸小鳳身後施施然落座。

燈火輝煌的大廳里坐着兩個人,一個面色冰冷如霜,容顏絕麗的綠衣美人,一個衣着講究,態度斯文,眉眼頗為俊秀的中年男子。

方玉飛一進門,就笑着攤開手伸到中年男子的面前,介紹到,“陸兄,葉掌門,這位就是此間的主人,藍鬍子。”他沒有提藍鬍子身邊的那位綠衣姑娘,而是像沒有看到一樣繼續向藍鬍子介紹,“這兩位,就是陸小鳳,和峨眉派的葉掌門。”

“陸兄,葉掌門,久仰大名。”中年男子站起身抱拳一笑,頗有些豪爽的樣子。這樣江湖氣十足的動作雖與他斯文秀氣的外表並不相稱,而尤他做來卻偏生是風度翩翩的樣子,讓人如沐清風。可見,這樣一個人,在他年輕時候一定俘獲了無數姑娘的芳心,或者說,即便是現在,他也依然能夠輕而易舉地讓人傾心。

無論他邀請他們前來的目的是什麼,這樣一個人,至少從第一面給人的印象上,是很值得結交的。至少,陸小鳳的笑容真誠了許多,也含笑道,“久聞藍鬍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真……”

後面的話他有點卡殼,畢竟,在他心裏,或者在大多數人心裏,藍鬍子絕對不是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形象。

“呵……陸兄不必勉強。想必,在大多數人眼裏,我藍鬍子應該是這樣的吧。”藍鬍子笑着開口,然後轉過頭去,用袖子遮住了臉。等到他再轉過頭來,一張臉已經變得青面獠牙,粗眉怒目,而且還多了一嘴大鬍子。

陸小鳳愕然,中年男子卻毫不在意地一笑,“我們開賭場的,如果沒有一二隱藏,是壓不住場子的。”

怔了怔,陸小鳳看着藍鬍子坦然的目光,突然大笑出聲,“藍鬍子不愧是藍鬍子,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陸小鳳和藍鬍子在友好寒暄,葉芷然卻沒有絲毫加入他們的意思,她饒有興緻地將目光轉向那個冷冷地坐在一旁的綠衣女子。如隔着薄薄冰片般矜持冷漠的眸光,艷如桃李的眉目,這略有些矛盾的組合讓這個安靜地坐在燈光下的女子有一種別樣的魅力。這樣一個美人,剛剛卻被方玉飛故意跳過了?葉芷然突然覺得,這真是很有意思。

察覺到葉芷然的走神,陸小鳳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然後挑了挑眉,“這位姑娘,好像很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綠衣女子的臉色更冷了。葉芷然微微低下頭有些悶笑,可不是很眼熟嗎,都在賭場晃悠許多天了。只要他們在,這位美人必然出現。或者應該說……只要陸小鳳在……

原本葉芷然也並沒有在意,只不過以為是又一個衝著陸小鳳的名氣錢財或者是他這個人來,想要勾搭他的桃花。唔,手段比較高段的桃花。可是現在,見到她出現在這裏,而且明顯是藍鬍子的女人的樣子,那她之前那些勾搭的舉動,就很值得人深思了。

陸小鳳一開口,方玉飛就苦笑了。在之前那個美人計沒有成功的時候,他就知道有些麻煩了。以陸小鳳的聰明,既然他沒有中計,那麼自然能夠看出這計謀是出自何人之手。他之所以把方玉香擺出來,又故意跳過不介紹她,就是已經有了一定道歉的意味。也希望陸小鳳能夠看在之前的情分上當做沒有看見,這件事就此揭過。現在這樣直接被捅出來,他也唯有苦笑了。

“陸兄……”方玉飛的話停了停,思考接下來要如何解釋才好。而就在這時,一個讓他頗為意外的聲音插了進來,為他解了圍。

“方公子不必介懷。”之前一直坐在旁邊擺出一副局外人姿態的葉芷然突然開口,輕輕笑了笑說道,“你是陸小鳳的朋友,而陸小鳳的朋友喜歡有事沒事坑他一把這個喜好向來是由來已久的,想必這隻小雞也習慣了。”

這一次,苦笑的變成了陸小鳳。

“哦,是嗎。看來陸兄果然是極有經驗了……”方玉飛笑言道,心中默默地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葉芷然突然開口為他說話的原因,但是這樣也好。如果一開始就把氣氛搞僵了,接下來的談話就無從開始了。畢竟,這一次,有求於人的是他們。

這件事還要從幾個月前說起,而要說明白這件事就不得不提到一個人,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羅剎。西方魔教於何時創立,又擁有怎樣的勢力已經不可考證。在中原武林眼中,這一直是一個迷,而唯一被人們所了解的就是,西方魔教以及其教主玉羅剎的實力,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本來,西方魔教成立的年數不算少,但一直以來也沒見它有向中原擴張的意向。所以,縱然它背景如迷神秘莫測,也與大多數人無關。至少與坐在這裏的幾個人都無關。原本是這樣沒錯,可是在幾個月前,當藍鬍子的賭場內出現了一個輸得將手裏最寶貴的東西都抵押了出去的年輕人時,這件事就和他們有關了。這個被抵押出去換了五十萬兩銀子的東西叫做羅剎牌,而那個輸的一窮二白的青年人叫做玉天寶,玉羅剎的兒子,西方魔教的少教主。在將羅剎牌輸出去不久之後,他就神秘遇害了。而原本被藍鬍子鎖在床底錢櫃的羅剎牌,也消失不見了。

這段故事的情節說起來簡單,但是藍鬍子卻好像陳述了很久。等到他略微低沉的話音落下,陸小鳳沉默了片刻,“你知道羅剎牌是誰拿的?”

“是,是我的前妻,李霞。我還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你將我找來,而且……”他的目光晃過端坐在一邊的方玉香,“就是為了讓我幫你把羅剎牌找回來?”

“是。”

陸小鳳果斷站起了身,“這事我管不了,芷然,我們走。”西方魔教的實力他也曾有耳聞,而且他更清楚羅剎牌在西方魔教的重量,見之如教主親臨!這樣的東西是能夠沾手的嗎?只要碰一碰就是一大堆麻煩紛至沓來,特別是現在葉芷然還跟他在一起,他不能帶着她冒這樣的險!

葉芷然眨了眨眼睛,乖乖站起身跟在了他身後。

“陸兄!”就在他們快要出門的時候,藍鬍子突然喊住了陸小鳳,“我這裏還有一個消息,陸兄不妨聽完再走也不遲。”他的目光掃過跟在陸小鳳身後的粉衣少女,繼續開口到,“這個消息,與你們性命相關。”

陸小鳳的腳步微微一頓,藍鬍子飛快地開口道,“少教主的死在西方魔教內部不算小事,教內已經派人前來追查是誰殺了玉天寶,順便尋找羅剎牌的下落。西方魔教來的人就是教內護法,歲寒三友,我收到消息他們現在已經找到了這裏,而且初步確定了殺了少教主的兇手。”

陸小鳳轉過身,冷冷地看着他,“與我們有關,是什麼意思?”

“玉天寶身為玉羅剎親子,武功並不弱。至少在這裏,有實力殺得了他的人也不過寥寥數人。”藍鬍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語氣別有深意。

陸小鳳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們以為殺了玉天寶的兇手是我?”

“不。”藍鬍子搖了搖頭,緩緩地看向了他身邊的少女,“他們認為,殺了他們少教主的……是葉掌門。”

作者有話要說:在又一次被浩氣黃雞轉死之後,小白作者默默地下了遊戲,默默地爬上來更文了……

身為一個手殘黨,我為什麼要入陣營為什麼!!!

浩氣的黃雞各種兇殘有木有!被風車轉出心理陰影了有木有!!每次看到親友那隻帥嘰轉風來吳山的時候就手癢想跑上去戳兩劍怒甩劍破有木有!!!【嗯,沒錯,親友就是一隻浩氣黃雞,白髮銀眸超級帥氣的二少喲親,更想戳死了有木有!!!!

再被這樣轉下去我還能夠繼續愛二少嗎tt【人艱不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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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峨眉派在下很大一盤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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