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血字七殺
西峽,到處都是高山聳立。整個地域上幾乎全是各種山脈。有一道狹長的平原在這些山峰之中穿過。儘管只佔據了很少的地方,卻居住了接近九成的高山族。西峽之名,正是由此得來。
真正的西峽,應該是這道狹長的山谷。然而在巨神峰的眼裏,西峽卻是指着兩旁的山峰。西峽盛產各種礦物,尤其是一種名為雷晶材料的開採更是佔據了巨神峰的九成以上。這些礦物的開採權被許多的家族所掌控。儘管這裏集中地財富可以佔據天柱山的一般。卻絲毫不影響真正的西峽地帶高山族的貧窮。
金鱗牽着羅剎,走進了這道狹長的山谷。
突然,地動山搖。震耳欲聾的響聲鋪天蓋地;彷彿天都要塌了一般。金鱗摟着羅剎,匍匐在地上。
“我可沒聽說過西峽還有這種怪事。”金鱗忍不住道。
這並不是第一次,在進入西峽之後,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發生一次。倒也沒什麼大事,只是每次看見兩旁的山峰搖動總是要感到一陣膽震心驚,唯恐被山峰突然倒下,將自己活埋。這種感覺很不好。
“有血液的味道。”羅剎舔了舔嘴唇,道。
金鱗眉頭一皺,羅剎對於血液的味道極為敏感,卻也極為挑剔;這種挑剔就如同挑食。
“這麼濃郁的味道,看來是快死了。”羅剎鼻子輕微一動,道,“我要進食。”
小女孩抬頭看了金鱗一眼,她很清楚地感受到,牽着自己的那隻手抖動了一下。這是不同意的意思嗎?
“那不是進食。”金鱗道。
小女孩有些驚訝的看了金鱗一眼,她很清楚自己的來歷,更清楚自己在別人眼中是怎樣的一個存在。進食對於她而言是理所當然且必須的,然而對於其他人,卻是罪惡。
“為失血過多的人輸血,這是治病,不是餵食,不是么?”金鱗微笑着看着羅剎,道。
羅剎沉默,可愛的面孔上露出一絲疑惑,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我從未認為,是你在喝我的血。我很樂意這麼做,因為這是在救人,而不是其他的什麼···”金鱗微笑着道。
“你之前並不願意接受我不是嗎?”羅剎道。
金鱗笑了起來,道:“你又不是我的女兒。”
“女兒?”羅剎重複道。
“你的父親,記得嗎?”金鱗道,“他是一個好父親,而你是他的女兒。我沒有義務去養別人的女兒,不是么?”
羅剎睜着黑色的大眼睛,顯得有些可愛,她認真的神情更加如此。她明白,金鱗的這些話語,其實是在承諾。對她,也對自己。
“好了,我們去看看那個受傷的人吧。”金鱗道。
一顆枯木下,一個青年躺在那裏。鮮血流了滿地,將大地都染紅了起來。紅色頭髮如同火焰,似乎還是個烈陽王族。
血腥的氣味撲鼻而來,給人沉悶感,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因為滿地鮮血,金鱗沒有太過注意。
“他的味道和你很像。”羅剎道。
金鱗的神情突然嚴肅起來,他緩慢的走進了青年,沉默不語。
青年手裏抓着一把鋒利的銀白長劍,彷彿經歷了一場殘酷的廝殺,胸膛都被刺穿。鮮血染紅了全身。然而卻還沒有死。
金鱗盤坐下來,深吸了口氣,體內的血液轟隆作響,被他引導,逼出了一團。
“小涅槃經。”
久違的經文被運轉,形成了符文烙印在血液上,將紅色提純為最純粹的金色,拳頭大小的血液,很快變成了幾滴。
這幾滴鮮血全部落在地上青年的傷口,強大的藥力瞬間讓青年恢復起來。
“為什麼要救他?他看起來很危險。”羅剎道。
金鱗沒有解釋,他做不出見死不救的事來。
傷口開始迅速消失,就連臉色也開始變得紅潤了起來。不知道是金聯液的藥效太強,還是青年本身就恢復力驚人,竟有了蘇醒的徵兆。
“奇怪。”羅剎看了一眼青年,低聲嘀咕了一句。
不多時,青年竟然醒了過來。
“這麼有效?”金鱗愕然道。
醒來的青年很冷靜,似乎很快就適應了周圍的環境。他低下頭來看了看自己的傷口,以及滿地的血腥,卻什麼也沒有說。
他隨手拿起銀白長劍,道:“差點死在你手裏。”
青年的胸口有一道很深的傷口,形狀與這劍倒也吻合,只是為什麼要特意拔出,以至於血流不止。
“沒有符陣的氣息,也許是我看不透而已。”不睜開靈眼,金鱗無法發現那把劍的特殊。
“你的身體裏,有一股吸引我的力量。”青年突然道。這讓羅剎眼中寒光一閃,而金鱗卻只是覺得有些古怪。
“如此熟悉的味道。”青年似是自語。
青年將長劍橫握在胸前,一道道白色的符文驀然亮起,散發著強烈的寒芒,幾乎凝成實質。金鱗只是看了一眼,眼睛就幾乎被刺透。
“好霸道的力量。”金鱗忍不住道。
“霸道?只不過是廢鐵而已。”青年冷聲道。
只見青年手掌在長劍上一抹,一道道在金鱗中強大的符陣竟然完全被抹除。金鱗孔一縮。這並不是器師的手法,而是純粹的力量強行抹除。只是為什麼會這麼乾淨!
“符師么?不像!”
“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材料,用來做殺劍最好不過了。只是這種地方找不到我要的鑄劍師。”青年嘆道。
一道光芒閃過,青年竟然就這樣瞬間消失在原地。這是因為速度快到了極致而無法反應。
“竟然連道謝都沒有!”羅剎道。
然而金鱗瞳孔猛然一縮。銀色的長劍並沒有被帶走,而是插在了地上。這不是金鱗震驚的地方。讓金鱗震驚的,是地上那一排巴掌大小的文字。
每一個文字都不相同,甚至可以說是差別很大。然而卻表達的是同一種意思。
“殺···”
這樣的小字共有七個,排成一排,用血寫成。散發著強烈的肅殺之氣。
“古鳳凰語,古黑龍語,古魔語···這莫非是···”金鱗的瞳孔縮的更緊,渾身變得冰涼起來。這種感覺傳遞到了握着的羅剎的小手,讓羅剎也變得有些不安起來。
“鳳凰族的七殺經。”金鱗失魂落魄的道。
“紅色的頭髮,這分明是朱雀一族的特徵,他莫非是···”金鱗手腳冰涼,這個可怕的猜測讓他顫慄。
“也許只是巧合。他不可能這麼弱。”金鱗安慰着想到。
“而且,或許是我想多了。這些文字莫非是符陣。而且還是極為霸道的符陣。”金鱗中驀然閃過一道精光。
金鱗走到看起來似乎是鳳凰語寫成的“殺”字前面,仔細觀看。很快,一股暴虐的氣息陰面而來,似乎要直衝進他的靈魂深處!
金鱗噴出口鮮血,強行中斷了這種觀看。這根本就不是它能夠接觸的東西。
“你怎麼了?”羅剎仰着小臉問道。
“沒什麼!我們走吧。”金鱗的神情有些振奮,這讓羅剎更加擔心起來,莫非是腦子壞了?
“有人來了。”羅剎道。
荒涼的古道上只有這一棵枯木,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遮掩,根本不可能有人存在。然而羅剎卻道有人接近。
羅剎不會隨便開口,而且她的直覺比金鱗強了太多。
一道風驀然出現,吹起了地上的沙塵,狂風起舞,竟然將兩人捲起,片刻后恢復寧靜,然而兩人卻不見。
黃沙落下,覆蓋在了之前青年留下的血跡上,只是,卻似乎避過了什麼,那地上一排的殺字,依然醒目的排放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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