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now 5
原本水靈的眼睛現在卻怔怔失神地望着鏡子裏狼狽不堪的自己喃喃自語。
嘩嘩的水聲作響,捧起一把水拍在臉上。
“想多了。”濕漉漉的手來不及擦乾,纖長的手指就戳了戳自己的腦袋安慰道。
“啊喂!梁子潯你好了嗎!”門外傳來砰砰的敲門聲,和千陌急切的聲音。
“快點啊!我要憋不住了!”千陌在外面哭喪着臉,下去跑步前她喝了很多白開水,下去了將近半個小時,突然尿急不得已趕忙跑回了宿舍。
梁子潯獃獃地看往廁所門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喂喂!梁子潯你掉裏面去了啊!快點啊!”千陌簡直要瘋了,拚命的拍門。
梁子潯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拿過自己的毛巾胡亂擦了擦臉再放到架子上,急忙往外走。
梁子潯一打開門,千陌就推開梁子潯沖了進去,梁子潯也識相地替千陌關上了門。
“你別在乎千陌說的話,她有的時候急了就會說話難聽,你別在意。”紀花年笑着轉過身說,“人不都這樣嘛。”
“啊……哦沒事的。”梁子潯一怔隨即立刻解釋道,她根本就沒在意到千陌說話難聽不難聽這個問題。
“明天的課程是什麼啊?”梁子潯坐在床鋪上,覺得氣氛過於安靜,有點不自在地開口問道。
“哦,喏給你,班導要我交給你。”譚筠可從校服口袋裏掏出一張折了三次的a4紙遞給梁子潯。
梁子潯接過紙,展開看了看,正上方字清晰地寫着“高一四班課程表”。
仔細地閱讀了一遍后,按照課程表把明天要用的書搬過去,其它的回頭再說。
一本一本地仔細挑出來,放在自己學習桌上。然後梁子潯就坐到了床上上神。
不知什麼時候,千陌早就趴在自己床上看着從圖書館裏借來的書,骨繁睡得昏天暗地,紀花年和譚筠可已經躺下了,三剎在自己上鋪安靜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在想什麼?”上鋪的三剎探下頭來看着盤腿坐着的梁子潯。
“啊?沒什麼……”梁子潯回過神來看着三剎平淡的眼神,輕輕搖了搖頭。
“哦,還有誰醒着啊?”三剎坐直了,看着其他四個人抬高聲貝。
“我還沒睡。”千陌合上書,抬起頭說道。
“嗯我也沒睡。”譚筠可第二個說道。
“還有我。”紀花年側頭看了眼對面的三剎。
“唔……怎麼了?”骨繁突然醒了過來,而三剎面無表情地緩緩地收回懸在半空的手,骨繁枕頭邊還有一支黑色的鋼筆。
“還有我。”梁子潯仰頭看了看上鋪的床板。
“子潯你先坐到我這裏來。”譚筠可坐在骨繁上鋪沖梁子潯招招手。
“唔……幹什麼啊?”梁子潯緩慢的爬上譚筠可的床,疑惑不解地問道。
“開會開會。”三剎拍拍手。
“還有半個小時熄燈,抓緊時間抓緊時間!”骨繁不耐煩地看了床頭鬧鐘一眼。
“梁子潯啊,先來做個自我介紹吧。”三剎沒有理會骨繁,徑直將箭頭指向梁子潯。
“呃……啊?”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的梁子潯大腦運作了三秒一驚一乍的發音。
“快點快點!”千陌有些無奈的扶額。
“哦……我叫梁子潯,女,高一四班……”梁子潯慢條斯理地開口了。
“說重點!省掉這些廢話!”骨繁抓起枕頭朝上面一扔,然後又爬到了上鋪譚筠可的床上坐在梁子潯旁邊。
“哦……十六歲,來自x省x市,之前學校重建所以我就轉過來了。”梁子潯思考了一會兒,終於開口說道。
“那你爸媽呢?兄弟姐妹之類的呢?”譚筠可在旁邊突然問道。
“呃……”梁子潯愣了,她哪裏知道譚筠可會問的如此直白。
“快說快說!”對面下鋪的千陌坐了起來,看起來完全沒有受到剛才譚筠可話里“爸媽”兩字的影響。
“我小時候,一直跟着奶奶生活,沒見過媽媽。爸爸是個賭徒,酗酒吸煙賭博是他生命里大部分時間所做的事。他從小對我實施家暴教育……”說到最後,梁子潯的聲音變得細若蚊蠅。
“呃……”五個人都愣了,之前幾個人絞盡腦汁想盡辦法想要梁子潯自己說出來,卻不想只要一問她就自己自動說出來了。
一切出乎五個人的意料。
“繼續說。”還是紀花年反應快,發現幾個人都愣了立即整理心態,佯裝平淡的說道。
“十三歲我上初一,但是我的爸爸還是每天都會對我暴打一頓。”梁子潯眼神凄涼,飄向窗外的月色,“他是我的父親,即使他做錯了我也不能反抗,所以我必須忍受他的毒打……”
千陌眼神複雜地看着梁子潯,她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一顆孩子的心,以為所有的父母都會寵愛自己的孩子,比如紀花年的父母,比如收養骨繁的家族,再比如譚筠可的父母。
聽了梁子潯的話,千陌突然開始害怕,她怕她的父母也如此可怕。
“那那個夙是誰?”見梁子潯停了下來,骨繁側頭問道。
“你們怎麼知道?”梁子潯臉色一變,蒼白又難看。
這更引起了骨繁的興趣:“是誰啊?”
“沒誰,一個死人而已。”梁子潯淡淡地說道。
突然,宿舍里一片漆黑。
“熄燈了。”三剎無奈地說。
“睡吧睡吧。”骨繁的語氣就像是解脫了一樣,然後從譚筠可的床上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梁子潯小心翼翼地踩着梯子,從譚筠可的床上下去,摸摸索索地回到了自己的床鋪。
“晚安。”
“晚安。”
“晚安。”
……
互道晚安后,宿舍里只剩下了輕輕地呼吸聲。
清風微微撫動窗帘,發出沙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