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刮目相看
張煥看了看秦瑟，見她通紅的小臉上滿是堅定之色，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決定相信她一次。雖然剛才秦瑟表現的很差，但也不能就此認為她一無是處，總要給她個改正的機會。於是低聲說道：“你準備好。”
張煥一點頭，秦瑟頓時神采飛揚起來。本來張煥就一直想把她送回終南山，再讓張煥認為她是個累贅，就更不可能留在他身邊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剛才表現的太丟人了，所以她才要努力爭取這個機會。
張煥再次催馬向一個金兵追去，這個金兵不慌不忙，一邊轉身逃開，一邊回頭射箭。由於張煥沒有遠程攻擊能力，所以這個金兵並沒有嚴格保持一箭的距離，反正不管是一百步還是五十步，張煥都攻擊不到他。
可是這一回他卻失算了，當雙方接近到二十多丈遠時，張煥忽然大喝一聲“去！”隨着他這一聲大喝，一直蜷縮在他懷裏的秦瑟猛的彈了起來。張煥立即雙掌猛推秦瑟的雙腳，秦瑟也同時腰腿用力，兩人配合的恰到好處，秦瑟就像利箭一般被射了出去！
那個被張煥追趕的金兵在弓上搭上一支箭，回頭剛要射出去，卻赫然發現秦瑟越過二十多丈的距離飛過來，這讓他頓時目瞪口呆！人怎麼可能飛躍二十多丈遠？這個金兵本能的認為秦瑟肯定是會法術，頓時嚇的渾身篩糠，連搭在弓上的箭都掉落在地。
秦瑟不管他是不是害怕，她飛躍到這個金兵的頭頂之後，嬌小的身體在空中靈動的翻了個筋斗，消去了前沖的勢頭，輕飄飄落了下來，一掌拍在金兵的頭上。秦瑟這一掌用的是黃裳自創的摧心掌，打在人身上，掌力透體而入，外表絲毫無損，心臟卻被震成肉醬。秦瑟不打胸口打腦袋，雖然無法震碎心臟，卻把金兵的大腦震成了豆腐腦。這個金兵一聲沒吭，乾脆的栽倒馬下，把馬匹讓給了秦瑟。
秦瑟一擊得手，興奮的差點手舞足蹈。她現在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才是在殺人，她只是覺得自己終於對張煥有用了，而是累贅。好在她還沒徹底忘形，她從小在黑風背上長大，對騎術並不陌生，很快就把換了主人有些焦躁的馬匹控制住了。
張煥見秦瑟這一回做的乾淨利落，頓時放下心來，催馬向秦瑟這邊靠近。可是不等張煥到位，其他金兵的箭雨就灑向了秦瑟。這些金兵也夠鬱悶的，他們無往不利的騎射功夫，在張煥面前居然連個屁都不如，一點殺傷力都沒有，現在有了第二個目標，自然就把箭射向秦瑟。
秦瑟在並不算密集的箭雨中自保還是沒問題的，但是想要連馬匹也一起護住就不行了，在張煥趕到之前馬屁股上就挨了兩箭，疼的這匹馬放蹄狂奔。多虧秦瑟身法輕靈，貼在馬背上穩如泰山，這才沒有被摔下來。
張煥見秦瑟危急，也只好催馬緊追。不過他在路過秦瑟奪馬的位置時，使了個蹬里藏身，把那個死了的金兵的弓箭撿了起來。有了弓箭，他就不會只能挨打不能還手了。
張煥和秦瑟一前一後狂奔而去，金兵依然在後面緊追不捨。可是這一回形勢逆轉，張煥一邊跑一邊回身射箭。張煥雖然沒學過箭術，但他力大手穩，射了幾箭之後就能有點準頭了。只要金兵敢追近，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射殺當場。如此一來，金兵越落越遠，最後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擺脫了追兵之後不久，秦瑟也控制住了驚馬，帶住馬速和張煥並駕齊驅。張煥追上秦瑟后第一句話就是：“瑟瑟，乾的漂亮！”
這句話可不是恭維，而是真心實意的。且不說秦瑟超距離飛躍之後一舉幹掉一個金兵，就是後來能在馬匹被射中兩箭，受驚狂奔的情況下依然能鎮定自若，最後安撫住驚馬，這比很多老騎手都強。
秦瑟得到張煥的誇獎，高興的咯咯直笑。她終於不再是張煥的負累而是助力了，這樣就能留在張煥身邊了。
兩人催馬跑出二十多里之後，秦瑟的馬畢竟受了傷，有些跑不動了，他們才停下休息。張煥給傷馬處理傷處，秦瑟鑽進了附近的山林，想找些吃的回來。可是現在是難民遍地的時代，不管是野菜還是野獸，早就被掃光了，連樹皮都不好找，秦瑟轉了半天只能空手而回。這讓她很是沮喪，剛才的興奮消散了大半。
張煥見她這個樣子心中不忍，又誇讚道：“你今天表現的非常好，先休息吧，一會兒咱們還得趕路。”
秦瑟這才高興起來，說道：“和尚哥哥，咱們現在去哪？金狗來的突然，咱們什麼都沒帶，可趕不了遠路。”
張煥笑道：“咱們去找上官劍南他們，太行山寨被偷襲，咱們得去通知他們。至於趕遠路就更不是問題了，江湖人可不都是大財主，沒錢的人有的是，他們是怎麼行走江湖的，咱們就怎麼干。”
秦瑟聞言一下子興奮起來，說道：“和尚哥哥，你是說劫富濟貧？好啊好啊，我早就想試試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到時候你給我望風，我來動手！”
秦瑟把入室盜竊當做好玩兒的事情，絲毫沒有罪惡感，張煥對此也只能無奈的搖頭。
所謂的江湖人，絕大多數都是沒有產業的流浪漢，就算有些江湖人是大財主，大多也都是一方的惡霸之流，靠巧取豪奪弄來的產業。其他沒有沒有生財的本事的人，沒錢的時候只能去偷去搶。因此劫他人之富，濟自己之貧，在江湖人看來無比正當。秦瑟從小就在江湖人的教育下長大，自然不會覺得盜竊有什麼不好。
既然這個時代的江湖人都是這樣，張煥也不想費力不討好的去改變，點頭答應了秦瑟的請求。反正有他看護着，秦瑟即使失手也沒什麼大不了，她高興就好。
兩人將馬匹放開，讓它們自行吃草，自己找了個乾爽的草窩躺下來休息。跟金人幹了一架耗費了不少心力，兩人都覺得累了，先睡一覺再說。等睡醒時，天已經近午，兩人這才重新上路。
在天黑之前，他們來到一個小城。這座小城和洛陽長安那樣的大城一樣蕭條，不過還是有人煙的。只是當張煥他們趕到這裏時，城門已經關閉了。他們兩個可以翻越不高的城牆，兩匹馬卻沒辦法，只好先將馬匹栓在城外的樹林裏，他們自行進城。
進了城之後，他們直接奔城中最大的宅子去了。不過當他們來到這裏一看，才發現這戶大宅早已被金人霸佔了，門前還有兩個漢軍站崗。看到如此情形，張煥和秦瑟就更不用客氣了，偷一般的大戶還有點不好意思，偷金人還有什麼好客氣的？兩人連盤子也不踩了，直接翻牆而入。
這座宅院佔地極大，也不知原主人是什麼人，竟然在一座小城裏置辦這麼大一處家業。整座宅院中也不知有多少間房屋，多少亭台樓閣，道路複雜之極。秦瑟看的有些傻眼，低聲說道：“和尚哥哥，這座宅子怎麼這麼大？咱們該往哪走？”
張煥也辨不清方向了，畢竟不是專業做賊的，到了陌生的環境就找不到路了。他沉思了一下，說道：“估計重要的地方不會放在邊緣地帶，咱們就往中心走，然後再慢慢找。”
秦瑟什麼都聽張煥的，毫無異議的當先摸去。可是宅院太大，連哪裏是中心都不好找，摸來摸去也沒找到地方。倒是走在前面的秦瑟忽然抽了抽鼻子，回頭對張煥說道：“和尚哥哥，我餓了！咱們還是先吃飯吧！”
金人偷襲太行山寨是在午夜時分，現在又已經天黑了，張煥和秦瑟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肚子自然餓的很樂。不想的時候還好，現在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哪裏還忍得住？張煥知道既然聞到了味道，廚房肯定就在附近，說道：“那好，咱們就先吃東西。那邊的房子好像就是廚房，過去看看。”
兩人順着香味傳來的方向找了過去，果然找到了廚房。只是當他們來到廚房時，卻發現裏面有燈光！秦瑟回頭看了看張煥，用眼神詢問他現在怎麼辦？張煥聽到秦瑟的肚子在咕咕叫，不想再拖延時間，猛的撞開房門向裏面的人撲去，想要一舉將這個人制住。
可是讓張煥意外的是，廚房裏的人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手裏還拿着一條雞腿，正吃的滿嘴是油。她一見張煥撲來，竟然毫不慌張，輕靈的一轉身就避開了張煥的這一擊，並順勢踢出一腳。
張煥見這個少女武功如此厲害，頓時吃了一驚，收起了小覷的心思，和她打在一起。張煥自從踏入江湖以來，一直沒遇到過敵手，就連上官劍南、孟雪峰這樣稱得上年輕俊傑的人在他面前都甘拜下風，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對手，而且還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女。張煥好勝心起，忘記了肚子還餓着，使出渾身解數要戰勝這個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