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兩個提議
沉吟地看着妖嬈女人佈滿興奮的俏臉,洪辰的心中漸漸平靜下來,繼而浮現起些許隱憂,自己之前因為一時激憤而應了下來,但這連林家都難以擺平的事情,憑自己五重塑體都沒有修完的實力,又能幫上多大的忙呢?
“真是魯莽,一時上頭,別是壞了人家的大事。”心頭升起淡淡的悔意,洪辰低頭不語,臉色卻是變得凝重了許多。
“對了,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林燕。”見到洪辰沉默,妖嬈女人友好地伸出了手掌。
“洪辰。”禮貌地伸出手掌與那隻白皙的小手握在了一起,洪辰的心頭霎時觸動了一下,那種柔若無骨的手感當真是妙不可言。
點到即止地收回了手掌,洪辰的臉龐泛起了些許血色,乾笑了笑。
見到了洪辰難得的靦腆表情,林燕的秀鼻微微皺起,有些調皮地搖搖頭,旋即臉頰上的笑意很快地收斂了起來,目光慎重地盯着前者,道:“跟我來吧,現在他們應該都在後院的議事廳呢。”
“他們?曹家的人?”微微一怔,洪辰疑惑地問道。
俏臉微冷地點了點頭,林燕沒有詳細解釋,輕聲道:“走吧。”說完,直接轉身而去。
洪辰在遲疑了一下之後,也是緊跟而上。
跟隨着林燕從賭場大廳的工作人員專用通道出了後門,洪辰的視野中出現了一片幽靜的院落,其氛圍與大廳的前院截然不同。院落的中央鋪着一條蜿蜒延伸的石子路,此時正有一名侍女穿梭而來,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細響聲,石子路的兩側每二十步便布有一盞樣貌精美的宮燈,宮燈里亮着柔和的淡黃色光芒,給人一種恬靜典雅的感覺。院落的四周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草植被,在淡淡月光的傾灑下還能隱隱見到上面掛着些大小各異的果實。
目光欣賞地在院中飛快了掃了一圈,鼻尖輕吸着撲面而來的陣陣清雅香氣,洪辰的心扉間有了一種被傾入的舒暢感覺,不自禁地暗贊了一聲,如此優雅寧靜的人間美地,不虧是林家才有的手筆。
“我們走吧。”上前向迎面而來的侍女詢問了幾句之後,林燕對身後的洪辰揮了揮手,接着便是率先起步,後者在輕點了一下腦袋之後,也是邁開了腳步。
林燕拎着洪辰輕車熟路地在院內穿梭,在將石子小路走到盡頭之後,又在接連地穿過了幾條分岔小道,一座亮堂大氣的儀式廳堂,便是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之中,而隔着老遠,就能隱約見到大廳內兩側分別或坐或站,聚攏了好些身影。
林燕停頓下了腳步,目光冷冷地注視了片刻,之後便是帶着洪辰躲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這裏的視角極佳,透過半掩的窗戶,大廳內的情況一目了然。
……
議事大廳之內,此時的氣氛並不太和諧,位於左側站立的一眾人,身穿統一的灰色衣衫,在胸口位置均是繪着一隻展翅的雄鷹,而在他們的身前擺放着兩張太師椅,一名老人一名青年人坐於其上,其中那名青年人雙手環抱至於胸前,臉龐上帶着毫不掩飾的桀驁之氣,正是白日裏在玄戰門內與洪辰有着一面之緣的曹天。
“曹天,你深夜帶了這些人來我林家的賭場,該不是想要擺架勢給我看吧。”大廳右側,站立的眾人之前坐着一名身穿華麗錦袍的中年男子,單掌拖着下巴,愁眉不展地怒視着曹天,聲音低沉而緩慢。
“林族長這麼說可是折煞小侄了,這些都是我曹家未來管理賭場的族人,此次前來只是為了長長見識,林族長不必介懷。”隨意指了指身後站立的眾人,曹天淡聲道。
“曹天,我林家開設至尊賭坊,在諾蘭城至今已有十個年頭,天凡國有着明文規定,每座城市內只能有一家賭場,我們林曹兩家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這次你曹家是鐵了心的想要跨過河咯?”目光冷冷地望着曹天,中年男子的聲音中明顯帶着許些火氣。
“林族長,你這是哪裏話,你們林家也是霸着賭場這塊肥肉多年了,所謂風水輪流轉,天凡國可是有着規矩,這‘賭牌’五年便是要從新選定一次,只要出得起二十萬金幣的出場費,三個月後的賭王賽中獲勝的家族便是能得到這張唯一的‘賭牌’,我們曹家也是在按規矩辦事。”並沒有太多理會中年男子的話,曹天緩緩站起身來,自顧咧嘴笑道。
不屑地輕哼一聲,中年男子從身旁端起一杯茶水,抿上一口,輕描淡寫地說道:“既然如此,你曹家非要浪費這二十萬金幣的出場費,那我也無話可說,但要想從我林家手中將賭牌奪走,沒點真本事恐怕是辦不到的。”
聞言,曹天也不辯駁,只是笑着側轉過頭,對身旁正閉眼端坐的黃袍老人平平攤開一隻手掌,恭敬地介紹道:“這位是在下的恩師,天元宗的長老沈明,老師前幾月正式突破度元期,成為了一名戰修。”
曹天此言一出,如同一顆重磅炸彈,林家眾人皆是臉色驟變,而坐在首位的中年男子此時的臉色霎時沉了下來,望向黃袍老人的目光中滿是凝重。
林家雖然是諾蘭城足以排進前三的大家族,但是與天元宗相比那卻是仿若雲泥之別,眼前的老人又是一名戰修,這等強者就算在天元宗內也是能排進前十,這分量還真是管中看豹。
“這曹家向來欺橫霸市,如今又請來這麼一尊大神坐陣,我林家這次怕事真要遇上大-麻煩了。”心中暗暗苦澀,中年男子輕輕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臉色卻是變得越發陰沉。
沉默片刻,中年男子站起身來,對着黃袍老人拱了拱手,恭聲道:“原來是天元宗的沈長老,久仰大名,在下林家族長,林震。”
黃袍老人緩緩睜開雙眼,隨意地恩了一聲,反客為主地對林震擺了擺手,示意後者坐下,隨手端起一旁的茶水,一邊吹着熱氣,一邊淡淡地道:“老夫這次也是為了天元宗招收弟子才會來諾蘭城走一趟,身為宗內的長老,老夫並不會參與到這些家族利益的爭奪當中,不過在此老夫有兩個提議,不知林族長可願意聽上一聽?”
“沈長老請說。”林震點頭。
“據老夫所知,這賭牌的爭奪,有資格參加的也只有寥寥幾個家族,不如大家可以共同定個協議,每個家族都派遣三十以下的後輩作為代表參加這賭王賽,長江後浪推前浪,也是該讓年輕人試試手了。”瞟了一眼林震,沈長老不急不緩地品了口茶水,接著說出了第一個提議。
“……”對於沈長老的提議,林震一時也是不知如何表態,林家之內,三十以下最適合的便是二長老的孫子林蕭,二十六歲,耳力驚人,但這可是關乎到林家賭場的大事情,家族百分之九十的收入來自於此,可馬虎不得…
見到林震沉默不語,曹天陰測測地笑了笑,上前半步,道:“林族長,小侄在天元宗修鍊多年,在師傅的栽培下前些人僥倖踏入了度元期,靈魂力也是小有增長,這次賭王賽的曹家代表便是在下。”
曹天的話音落下,林家這邊頓時傳出了一道道倒吸冷空氣的聲音,就連林震也是有些震驚地盯着前者,嘴巴微微張開,滿臉的不可思議。
度元期的修鍊者,靈魂力量比普通修鍊者要強上數倍,雖然無法與戰修相比,但這靈魂探測怕是已有小成,果真是這樣的話,林蕭又怎麼可能贏得了曹天的,耳朵聽和眼睛看不用比就知道誰輸誰贏了。
林震面沉如水,按在身旁桌案上五根手指不住地顫動着,沉吟了許久,眼皮突然抬了抬,疑聲問道:“不知沈長老的第二個提議是?”
“呵呵。”沈長老不明意味地笑笑,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身旁的曹天,對着後者輕點了點頭。
“其實曹家與林家本來就無過節,何必你爭我奪的呢,久聞林族長的女兒林燕,貌美如花,天資聰慧,在下仰慕已久,不知林族長可否將林燕許配給在下,兩家結下秦晉之好,從此以後便就是一家人了。”收到沈長老的暗示,曹天的臉上浮現了一抹陰邪的笑容,旋即對着林震極為虔誠地說道。
隨着曹天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林家眾人立時如炸開了鍋,一句句罵-娘聲便是壓制不住地響起,而林震卻是在急忙揮手制止住眾人之後,臉色便徹底地沉到了谷底,目光陰曆地死死鎖定曹天。
與此同時,議事大廳之外的一處角落,正在皺眉望着廳內一舉一動的洪辰,突然感到手臂被一把擰住,驀然偏頭,卻見到了一張慘白無人色的俏臉,正目光乞求地緊緊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