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26

26026

宮中謠言,皇上在佟皇后靈柩前寵幸妃嬪,引來仙逝的皇后不滿,每到深夜,驚雷巨響,弄得紫禁城人人恐慌,誰不安寧。

更有宮女曾見到佟皇后的影子,當晚就被嚇瘋了,精神失常,成天亂言亂語,見人就說:“皇後娘娘來索命,皇後娘娘饒命——”

宮人私下紛紛議論,當今皇上在皇後娘娘死骨未寒的時候做如此苟且之事,致使佟皇后怨氣衝天,無法投胎,冤魂在宮中逗留,伺機報復。大家也明白,萬歲爺誰敢大肆議論,除非不想活了。

康熙聽到這個謠言之後,臉色鐵青,額間的青筋盡顯,黝黑的眼眸佈滿霜寒,陰鷙駭人,整個乾清宮籠罩在一片低壓中。

下面跪着的一眾奴才戰戰兢兢,頭低低的,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成了亡魂。

康熙厲聲下命令:“李德全,馬上給朕查出造謠者。”

“喳。”李德全帶着眾奴才退下。

康熙單手撐着額頭,喃喃道:“表妹,朕對不起你,辜負了你的深情厚意,你有怨,儘管來找朕。”

沉浸在無盡悲傷的康熙,根本沒有心思批閱奏摺。

忽然,狂風驟起,殿內的蠟燭全都被吹滅,陷入一片黑暗中。

很快,有幾個宮女疾步進來,跪下道:“皇上恕罪,奴婢馬上重新點燃蠟燭。”

“不必了,都退下。”康熙冷聲道。

宮女們忙魚貫離開,心裏都鬆了口氣,宮中傳出這樣的謠言,作為伺候萬歲爺的奴才們可打起十二分精神,每一次進去伺候,就像一隻腳踏進鬼門關。

“表妹,如果你來報復,你儘管現身。”康熙痛苦地開口,心裏隱隱有一絲莫名的期盼。

一室寂靜,無人應答。

他何嘗不明白,神力鬼怪無非是造事者利用人潛在的迷信進行煽風點火,這個世界上,豈會有鬼神呢?

是他私心作祟,希望能見表妹一面。

從小到大,經歷了太多的生離死別,原本早已習慣,卻發現,其實,根本不習慣,表妹的死,無限放大了內心的悲痛,深沉的哀傷被挖掘,猶如波濤洶湧的海浪襲來。

就算他是至高無上的帝皇,掌握萬千人的命運,可是,自己的命運卻無法掌控,連心愛的人都離他而去。

萬里江山,無人相陪,無限寂寥。

康熙無神看着黑暗的一切,湧起的蒼涼,一波又一波,快要讓他窒息。

他閉上了眼,希望夢中能與表妹相會。

夢裏,同樣無佳人的蹤影。醒來的時候,淚雨已經濕了汗巾。

他不由一怒,大喊:“佟若蘭,為什麼這麼狠心,連夢都不肯托一個給朕?”

空蕩蕩的殿宇,聲音被無限放大。

守夜的李德全,忙敲門:“萬歲爺,有何吩咐?”

康熙沒了睡意,想起了讓李德全辦的事,便喚他進來。

李德全跪在地上,恭敬行禮問安。

他可從未見過聖上如此失態,可見佟皇后的離去給萬歲爺很大的打擊。

“查得如何,到底是誰如此大膽?”

黑夜的環境,李德全看不清皇帝的情緒,吞了吞口水,小心道:“回萬歲爺,造謠者是辛者庫的一個罪人,在奴才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死了。”

康熙冷哼:“一個小小的辛者庫罪人,豈有本事了解朕的私事,還傳得如此繪聲繪色?”

“萬歲爺息怒,這幫狗奴才,不識好歹,冒犯天顏,奴才已經下令了,誰能提供線索,就會得到重賞,而且也抓了一批人,他們都說是那個辛者庫的罪人。”

康熙質問:“那晚的人,確定都已經清理掉了嗎?”

李德全擦了擦額頭的汗,回道:“奴才確定,那晚的人都已經清理掉了。”

過了片刻,康熙道:“不過是一個小小棋子,去,派人好好盯着辛者庫,有任何可疑的人都給朕抓起來,朕要親自審問。”

到底是誰,有天大的膽子如此抹黑他?

他一定要把這個人揪出來,碎屍萬段。

就算是事實,敢議論天家的事,簡直是自尋死路。

“好了,你退下吧。”

“喳。”

永和宮內,舒雨伺候烏雅氏就寢,梳着烏髮,觸感光滑細膩,忍不住贊道:“娘娘的秀髮,好看又香。”

烏雅氏一臉笑意:“為了維護這一頭秀髮,你知道本宮可是費了很大的功夫。”

“自然,爭奪帝寵,女人的身體每一樣都是疑惑男人的資本。”

烏雅氏問:“對了,宮裏的造謠者,查出來了嗎?”

舒雨認真梳發:“下午李德全去查了,說是一個辛者庫的罪人。”

烏雅氏勾唇笑了笑:“果然背後之人聰明,利用最不起眼的人來傳,誰會想得到呢?”

舒雨嘆道:“宮裏存在這樣一號如此心機深沉的人,後宮將永不安寧。”

“越亂才好,宮裏的人都太寂寞了,生活太平淡了,不出點事情,宮裏豈會熱鬧?”烏雅氏笑意越濃,“更何況,這人直接抹黑皇上,如此厲害,這樣精彩的戲,豈能錯過?”

“皇上英明神武,早些年的時候,智斗鰲拜,收復三番,一樁樁一件件,可見陛下不是我等能斗贏的。”

“眼下,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好好看戲。”她倒希望那人能好好教訓康熙,那晚的刺骨之痛,她一輩子不會忘。所有的愛,因那晚化作虛無,只有無窮無盡的恨。

“知道了。”

翊坤宮內,宜嬪吃着點心,啃着瓜子,饒有興緻聽小宮女訴說外邊的傳聞。

能傳出如此勁爆的謠言,絕非空穴來風。

宮裏生活無聊,難得拿一次聖明的陛下消遣,倒是不錯的選擇。

“娘娘,夜深了,要不要先歇着?”身旁的倚翠提醒道。

“聽得有味,不急。”宜嬪悠然道,“你說,誰這麼大膽敢抹黑萬歲爺?”

倚翠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道:“唯一有點懷疑就是她,德嬪。據說,那晚皇上翻了她的綠頭牌,卻一身傷過來,很有可能是為了報復。”

宜嬪點了點頭:“是有這個可能,但機率不大。”

倚翠不解問:“娘娘,何以見得?”

宜嬪揮退了那宮女,飲了口茶,方繼續道:“不過是娘家沒有勢力的包衣,討好萬歲爺都來不及,更何況有膽子抹黑皇上?”

“那會是誰呢?”

宜嬪勾唇笑道:“不必理會是誰,等着看好戲就是了。”

曼寧在房裏坐立不安,心急如焚,由於忙着佟皇后的後事,後宮的事情並沒有多做打聽,今早上宮中竟然傳出如此謠言。她特地派人去通知四阿哥,已經很久了,都不見奴才的回信。

喜兒端了碗酸梅湯,道:“姑娘,天氣炎熱,先喝點酸梅湯。”

曼寧喝了口,頓時覺得沁脾心涼:“對了,小路子可回來了?”

“奴婢正要跟您說,他回來的時候,肚子不舒服,特意讓奴婢傳達。”喜兒道,“四阿哥今天學業繁重,要晚一點才能回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喳。”福了福身,喜兒退了出去。

等待的時間被無限拉長,放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終於聽到太監唱喏:“四阿哥到。”

曼寧忙出去迎接:“四阿哥吉祥。”

“免禮。”自從佟皇后仙逝,胤禛變得更加冷漠,英俊的面容沒有半點表情,幽黑的眸子深似寒潭,渾身散發難以靠近的氣息。

這是他們那日分別後,首次見面,他卻變了樣。

當宮女將門合上,曼寧開口問:“宮中的謠言,是怎麼回事?”聯想那日他對她囑咐,她想他定是知道了些什麼。

胤禛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很快平靜如水,“這件事,你最好不要去探聽,安心獃著就是。”

謠言或許就是真相,那晚守夜的宮女太監已經毫無蹤跡,為的就是掩飾這個秘密吧。

汗阿瑪如此,太讓人寒心了。

“可是——”曼寧還想說,卻被胤禛打住,“宮裏的事,知道越少,才能活得越長久。”

他不希望把她牽扯進來。

他不願意說,曼寧也不能強求:“謹遵四爺教誨。”

胤禛嘆道:“爺跟你的婚事,因為皇額娘薨逝,爺要守孝三年,所以三年之後,爺自然會再跟汗阿瑪請旨。”

“曼寧理解。”

失去至親之人,其他事情,又有何心思?“皇後娘娘既然已經仙逝,曼寧是不是該出宮了?”

聽她要走,胤禛心裏不舍,很快有了對策:“爺會跟汗阿瑪說,讓你去阿哥所,伺候爺。”

“還望四爺通融?”曼寧一陣失落,進宮有些日子了,她很想念家裏的親人。

胤禛知道,其實是他私心作祟,能真實說話的只有她,他不想她走。

“爺試試跟汗阿瑪說。”

看着她失落受傷的表情,他終是不忍,不過,她是他的人,他不會讓她離開的。

曼寧重燃希望,眸光晶亮如星,眉眼彎彎:“多謝四爺。”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綜影視]四福晉傳奇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其他 [綜影視]四福晉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