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聯姻
看着臉色突變的潯凝，燕丹也猶疑了，看向一旁不語的潯凝，皺着眉問道：“凝兒，你不是說，是荊軻救了你們嗎？這，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兄長？兄長怎麼會出現？”高漸離看着潯凝，更是疑慮。
潯凝忙說：“對，就是荊大哥！漸離昏迷后荊大哥便趕到了，是他救了我們！”
高漸離卻嘴角一抽，冷冷一笑：“哼，兄長難不成有千里眼，看見你我受難，這才趕到了？凝兒，你是不是和嬴政有什麼交易，他才放了我們！”高漸離的臉色已經變成了慍怒，慘白的臉上此刻竟然泛起一絲微紅。
聽見高漸離對潯凝的稱呼，燕丹先是一愣，即刻回過神來，他緊握潯凝的雙肩：“凝兒，到底怎麼了？嬴政陰險狡詐，你玩不過他的！你到底答應了他什麼？”
“我答應他，待送漸離和小雪回國后，便去秦國為婢！”
“啪！”燕丹簡直意識不到自己做了什麼，只是，再看向潯凝，她已經倒在了一邊，左臉上是血紅的五指印，嘴角還掛着一點血跡，他只覺得腦袋‘轟’的一下，他打了她！從小到大，他以自己的生命在愛的女子，如今，卻忍不住打了她！
“凝。。。。。。”高漸離一驚，看着潯凝，眉頭皺了起來，卻沒有說什麼，只是看向了燕丹。
燕丹終於收回了還放在半空的手，微微顫抖着垂在身旁：“你毀了你的一生和燕國整個國家的榮譽！”
“是，潯凝只是一介女子，沒有漸離的武藝，也沒有哥哥的權力，潯凝只知道不能讓漸離和小雪因潯凝而死，既然哥哥覺得潯凝毀了燕國的榮譽，潯凝願意和燕國王室脫離關係，從此是生是死，在哪裏為奴為婢都與燕國無關！”潯凝淚流滿面，從地上爬起來看着燕丹，冷冷地說了這些話，整個過程，燕丹緊握雙手成拳，只是盯着潯凝，一言不發，直到潯凝跑出去后，他才深深一嘆息。
高漸離始終皺着眉，這會兒才開口：“是漸離之過。。。”
燕丹連忙回道：“這是什麼話，美人為救潯凝差點丟了性命，是燕丹的大恩人才對，此事，是潯凝考慮不周，這才惹下麻煩，只是。。。。。。她說的也對，她手無縛雞之力，又如何能救你！說到底，一切，都是丹之過。。。。。。”
“我去看看她。。。。。。”高漸離看着燕丹的背影，卻也明白他的心事，他擔憂地怎會是燕國的名譽，他在意的，明明是他妹妹一生的幸福！
“小雪，我知道我做錯了，我知道，可是我要救你們，我不能讓你們死，不然，潯凝會內疚一生的！”潯凝靠在小雪懷裏，哭着，說著。
小雪不停地輕輕撫着她的背，眼淚一滴一滴流在桌旁：“小雪知道，公主不是為了自己，公主在意的是高公子和小雪，是小雪不好，拖累了公主，若真要為婢，小雪代替公主去。”
“幸好，韓季不在。。。。。。”懷裏的身子還在喃喃自語着，身子卻漸漸軟了，小雪連忙看去，卻見到潯凝已經是累極，昏睡了過去。心裏這才安定了下來。
此時，燕丹正好跨進了屋裏。
小雪一驚，急忙便想行禮：“太。。。。。。”
燕丹即刻止住了她，從她懷裏輕輕地接過了潯凝，唇輕輕地貼在潯凝還紅腫的左臉上，心裏悶悶發疼。
待把潯凝放到床上后才回身輕聲對小雪說：“待會兒給她的臉冷敷一下，免得明天疼，我。。。。。。”也確實下手重了些！
燕丹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看了沉睡的潯凝好久，這才轉身離開。
小雪看着燕丹背影遠去，又走到床邊看着潯凝，眼裏滿是疼惜和不忍，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兄妹之間似乎有了隔閡，再不似以前親密無間，毫無忌諱。
第二日起來，臉雖然還有些紅腫，卻不是很疼，潯凝也知道，定是小雪幫她上藥了。
“公主，起來洗漱吧！”小雪端着盆和水走了進來。
潯凝從床上起身，走到盆邊握住小雪的手：“謝謝你小雪，待我去了秦國，你便出宮吧，找個勤勞待你好的男子便嫁了，宮裏不適合你！”
小雪搖搖頭：“公主去哪兒，小雪便去哪兒？公主若去當秦王的丫環，小雪便去當公主的丫環。”
這妮子性子倔她知道，可此時，更多的卻是感動。
眨眼的工夫，小雪已經將毛巾放到了潯凝手中，一雙大眼緊緊地看着潯凝。
“潯凝公主，大王有旨，讓您去書房見他！”潯凝還未來得及將毛巾放上臉，便聽到燕王身邊的宮人前來傳旨。
多年後，潯凝已不記得那日燕王到底囑咐了些什麼，因為當時她滿腦子都是前往秦國為婢的噩夢。唯一清晰地畫面，便是燕丹跪在地上，乞求燕王，把她嫁與嬴政，與秦國聯姻！那一天，她還了他一個巴掌！他也沒動，仍是跪在地上。燕王也只是背着身，卻冷冷道：“按丹兒之計吧！”
那一刻，她覺得她的天，塌了！
她狠狠地對燕丹說：他不再是她的哥哥，他們十一年的情誼，盡此！
燕丹也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
燕王卻告訴她：她是燕國公主，必須為整個國家負責，這是她的榮譽，亦是她的使命！
是，是她魯莽，錯許了承諾，為了燕國的名譽，這也許是最好的辦法：燕國公主與秦王聯姻，成為尊貴的大秦夫人！
當然，至於她在秦國到底過着夫人的生活還是奴役的生活，已經與燕國無關了。
多麼可笑，這便是她尊貴的身份帶給她的！
罷了，若不是韓季，誰，不是都一樣嗎？
她笑着，眼淚卻落了：“潯凝遵旨！”
燕王和燕丹沒有說些什麼，潯凝也只是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隨即起身：“潯凝告退了！”
十幾日後，潯凝收到燕王身邊的宮人傳來消息：嬴政允了！
允了！他竟是允了！
分別那一日，他明明是視她若草芥的，如今竟然要接受她嗎？也對，他也許只是想換個身份折磨她吧！
“公主，莫不是，你真的要去秦王宮為妃嗎？秦王的夫人本就多，你再去了，不是跟住冷宮一樣嗎？！”小雪擔憂地問着。
潯凝倒是面無改色：“能讓我住冷宮倒好了，怕是，他會想着法兒折磨我！”
“那，那可怎麼辦？”小雪一急，竟是哭了！
潯凝連忙安慰她：“傻瓜，哭什麼，去了宮裏，我便當自己死了，他怎樣整我，我自然也不會在意了！”
聽着潯凝的話，小雪更是難受了。
“好了，不久便要去秦國了，隨我去看看漸離吧！”說著，便拉起小雪的手向門外走去，與此同時，一抹黑色的身影瞬間從門口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