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各方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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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貴妃-芷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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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婉被封了‘瑾妃’?”淑貴妃停下撫琴的手,有些詫異地說道:“‘瑾’?這是個什麼封號?本宮還以為會是個‘德’妃。”
“奴婢也覺得奇怪呢,”一身粉紅色宮裝的櫻桃掩嘴輕笑:“瑾妃,還是從一品,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宮裏面都說……”
“都說什麼了?”
櫻桃俯首低語:“都說……這是名不正言不順呢。”
“名不正言不順?”淑貴妃目光一閃,嗤笑道:“果然是那個老不死的把戲,當年給本宮賜號‘淑’,現在又給蕭婉封號‘瑾’。老玩這一套,她也不膩嗎?”
櫻桃眼觀鼻鼻觀心,垂首不語。
“不過正好,這樣的羞辱,本宮倒要看看我們新任的‘瑾妃’以後還會不會像條狗一樣巴着長樂宮。”
淑貴妃不屑地冷笑,低頭彈起了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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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賢妃-頤華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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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錦繡宮那邊熱鬧着呢。”一身青衣的宮裝女子邊給躺椅上的柳賢妃捶腿邊小聲地說著,聲音甜美如黃鸝。
尊貴的賢妃娘娘眼也沒抬,“等了那麼多年才得以晉封,可不該好好地熱鬧熱鬧。賀儀已經送過去了?”
“回娘娘,已經送過去了,就緊跟在貴妃娘娘的後頭呢。”
“嗯。”柳賢妃點點頭。
蕭婉啊蕭婉,可別讓本宮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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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惠妃-麗研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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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飾得富麗堂皇的寢宮裏,張惠妃滿臉的不解,“金桂,太后將蕭貴嬪封為‘瑾妃’,還特特寫明是從一品,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金桂雖在深宮多年,但也不敢說能看透皇太后的意思,當下只能勸慰道:“奴婢愚笨,不過娘娘也用不着擔心,貴、賢、惠、淑、德,除了那幾位,這宮裏頭就屬您最尊貴,更別說您還有二皇子。這區區一個‘瑾妃’,哪能越得過您啊。”
聞言張惠妃也鬆了口氣,臉上浮起了笑容,“不錯,本宮可是二皇子的生母,可不是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瑾妃’比得上的。快去小廚房看看桂花糕做好了沒,等下昌兒就要過來請安了。”
“娘娘放心,一早就吩咐下去了。”
“那就好,昌兒可最喜歡吃這桂花糕了。”張惠妃的臉上一片慈愛之色,“這時節的桂花糕最是美味不過,昌兒最喜歡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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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孝帝-建章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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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朝建朝不滿百年,當今天子周孝帝乃是大周朝的第四任皇帝。滿朝文武大臣以及後宮嬪妃們都知道,周孝帝性情溫和、極為孝順,登基十九年來,不說斬殺大臣,就連杖斃宮人也是極少的。
這天底下,誰不知聖上仁孝?有先帝之風。
汪德祿是建章宮也是整個皇宮的首領大太監,是真正意義上的“兩朝元老”——先皇在時他就已經是建章宮的大太監了。
作為一個老人,尤其是皇宮裏的老人,汪德祿心中自有一套生存法則,什麼事該說,該不說,該什麼時候說,怎麼說,何人去說……
無不在心中揣摩千百回,有些時候恨不得那些消息能夠自個兒長上翅膀,飛到主子的耳朵里,現在也是這樣。
“汪德祿,你在磨蹭什麼呢。”
汪德祿當下嚇得不敢再磨蹭,快步上前跪倒在地,“奴婢……”
“免了,”周孝帝伸手拿過另外一本奏章,翻開。“後宮如何了?”
汪德祿低下頭,“各宮都在議論瑾妃娘娘晉封一事。”
瑾妃,這個封號周孝帝前幾日已經在慈寧宮看過了,淑慎性成、敬慎居心,那位的手段倒是十年如一日,毫無新色。
“都說了些什麼?”
汪德祿趴伏在地,艱難地開口道:“說瑾妃娘娘……名不正言不順。”
“名不正言不順?”周孝帝冷笑着扔下了手中的奏章,“還有呢?”
汪德祿一動不動,連頭都不敢抬,“太后讓瑾妃娘娘照料三公主,先不忙着謝恩。”
沒有謝恩豈不更是坐實了“名不正言不順”之名?
“瑾妃是什麼反應?”
“瑾妃娘娘叫了一碗蓮子羹,在佛堂待了兩個時辰。”
周孝帝莫名鬆了口氣,“……下去吧。”
汪德祿緩緩起身,悄無聲息地走出啟元殿的大門,直腰的瞬間,才發現已汗濕重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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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的時候,邊關突然傳來急報,眾香國國主輕率十萬大軍,直衝邊關,一日不到便已攻下一城,邊關守將張延戰死。現眾香國大軍聚集在望月城下,望月城五千多將士和一萬多百姓在張延副將鄒濤的帶領下,奮死抵抗,現雙方僵持不下。
眾香國位於大周朝的西南方,是一個彈丸小國,以盛產香料而聞名。武帝曾派兵攻打過這個國家,希望能夠將它納進大周版圖。但此國民風彪悍,人人皆是悍兵,武帝幾次出兵都失敗而歸,兩國就此結下仇怨。
每到秋季,糧食成熟之時,眾香國國主都會派兵越過邊境線,掠奪糧草,但其規模較小,從未能夠攻下城池。但今年春天,十萬大軍沿線碾壓,不過短短一天便攻下了一城,而後持續推進。
一旦望月城破,西南危矣。
周孝帝急召六部大臣議事。蕭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寢殿裏挑選今晚侍寢要穿的衣裳,聞言她頓了頓,纖細白皙的手指緩緩從綢緞上滑過,停留在一件粉紅色紗衣上。
“就這件吧。”
“娘娘,”碧芳邊示意宮人將春裳拿下去熏香邊問道:“可要吩咐小廚房遲些再準備晚膳?”
往常皇上會在酉時踏入後宮,但今天邊關告急,六部大臣齊聚啟元殿議事,酉時那是肯定趕不及了,按照皇上的性子,來不來都很難說。但是……
“不用,就按平時的來。”
“可是娘娘,今天邊關告急……”
蕭婉拿起一支白玉簪子在頭上比劃着,聞言輕笑道:“你聽誰說邊關告急?”
碧芳有幾分不解,但還是老實道:“剛剛小喜子告訴奴婢的。”
“小喜子又是怎麼知道的?”
“小喜子是從建章宮打聽……”碧芳神色一凜,沒事還好,但如若有事……建章宮的消息,即使是從別處打聽到的,也屬於窺測帝蹤!從古至今,膽敢窺測帝蹤的人,從來就只有兩條路。
看着眼前這張青白交替的臉,蕭婉暗暗點頭,碧芳向來不是個愚笨的,只是心善了些。
“啟元殿沒來人,咱們錦繡宮便不知道,可記清楚了?”
碧芳臉色肅然,“奴婢記清楚了。”
“還有,從今往後,不要再探聽建章宮和坤寧宮的消息。”能知道的,她都已經知道了,不能知道的,絞盡腦汁也是無用,自古最難懂的,就是人心。
“奴婢馬上吩咐下去。”
“嗯,去吧。”蕭婉在梳妝盒裏撥弄了兩下,撿了一支海棠絨花插在了髮髻中。
明德十九年,邊關告急,鎮國公陳言領命出征,大勝而歸,陳家一時風頭無兩。但這些,都和現在的她沒有關係,她如今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討好皇帝,討好那個冷情冷心的絕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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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關告急,六部大臣對派誰領兵前往爭論不休,所以當周孝帝來到錦繡宮的時候蕭婉已經等了很久了。晚風拂過,粉紅色紗衣呈波浪狀起伏不定,襯得伊人柔美動人,也楚楚動人。
周孝帝繃緊的思緒緩了下來,他拉着蕭婉的小手,柔聲道:“愛妃往後就不要站在門口等朕了,瞧你這手涼的。”
蕭婉微低着頭,露出一段如玉般的脖頸,“能夠早點看到皇上,臣妾一點都不覺得冷。”
周孝帝拍拍小手,將人摟在了懷裏,“朕知你心意,不過還是要注意身子,嗯?”
“謝皇上關懷。”新晉的瑾妃娘娘臉上泛起一抹艷霞,從周孝帝的懷裏掙脫開來,足尖輕旋,轉眼間一杯清茶便抵到了眼前,“皇上,請用茶。”
周孝帝輕笑着從伊人的手中接過茶杯,低頭抿了一口,道:“**的病情可好些了?”
三公主歐陽**是蕭婉於明德十五年所生,活潑乖巧,自幼頗得周孝帝寵愛。前兩日到建章宮請安,回來的時候路過御花園,當下就覺得呼吸不暢,還沒回到錦繡宮便開始犯咳。
傳了太醫,說是“枯草熱”(花粉過敏症)又犯了。
蕭婉臉上泛起憂色,“臣妾剛給她餵了葯,這會兒正睡着呢。”
周孝帝點點頭,對於蕭婉,他還是很放心的,無論是五皇子還是三公主都被她照顧得很好,“如今正是春暖花開的時節,愛妃要多多費心才是。”
蕭婉眼角微紅,一片慈母之心溢於言表,“臣妾省得,每次看到她那痛苦的樣子,臣妾就恨不得替了她去。”好在前世她身死的時候,**依然健康的活着,不然看她會饒過誰!
“愛妃亦不必過於憂心,”周孝帝目光越發柔和,“昨日朕已下旨讓人舉薦擅長此道的大夫,沒準再過幾年**就好了呢。”
聞言蕭婉的臉上頓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她緩緩下福,鬢間的海棠絨花在空氣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臣妾代**謝過皇上!”
周孝帝微微一笑,將人拉了起來,摟在懷裏,“愛妃這謝禮可真沒有誠意。”
“皇上——”蕭婉臉似紅霞,遲疑了很久,終是仰身,送上了鮮艷的紅唇。
周孝帝毫不客氣地低頭“享用”了起來,唇舌交合之間,調笑聲響起,“這麼多年了,愛妃總算進步了些……”
“皇,皇上……”
**過後,周孝帝緊摟着蕭婉,突然嘆了口氣,“朕本有意封你為德妃,如今……委屈你了。”
新任的瑾妃娘娘半撐着身子,望着她的君王,眼中淚光閃爍,“臣妾一點都不覺得委屈,入宮七載便晉封為從一品妃,已是莫大的福分了,更何況……”
周孝帝眼神晦暗,手指沿着蕭婉的臉頰一路往下,消失在半掩的酥胸間,聲音更是比往常低了幾分,“更何況什麼?”
“皇,皇上——”蕭婉竭力保持着鎮定,企圖忽略被子下的手,卻效果不佳,掙扎間反而眼中水光瀲灧,臉似雲霞。
“愛妃還沒有回答朕呢。”說話間手重重一握……
蕭婉輕呼了一聲,“皇上——”
“嗯?”周孝帝似笑非笑。
蕭婉羞不可支,乾脆將頭埋進周孝帝的懷裏低喃出聲,“臣妾還為皇上誕下一雙兒女……”
“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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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情脈脈地送走了周孝帝,轉身蕭婉便沉下了臉,“綠漪,去將宮裏宮外都好好的查一遍,那些含了花瓣的東西都不許出現在**面前。”
綠漪一怔,隨即領悟,“奴婢馬上去辦。”
“等等——”蕭婉突然又喊住了她。
“娘娘還有何吩咐?”
“往後**那邊不要用香囊。”熏香**是不能用的,但應節的香囊有時候還是會出現在**的寢宮,雖說裏面都是藥材,但也不得不防,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後宮的恐怖之處。
一點熏香,幾個香囊,就能讓人消無聲息地消失在這皇宮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