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 撬鎖這事你不是常幹嗎
讓蒾瓊沒想到的是,榮軒又來找柳絮,看着他們明明相愛卻彆扭着不能在一起,她心裏有些難受。柳絮不言不語的跟着榮軒出了府,蒾瓊除了嘆氣什麼也做不了。
又召喚雪雕給司文雪寫了一封信告知她要去南陽,最近不知是不是那丫頭玩瘋了,都不怎麼寫信回來,害得蒾瓊很擔心。但看雪雕每次都安然無恙的回來倒是也稍微放心些。
準備了要出發用的東西,司文睿去囑託管家一些事,蒾瓊正在院裏給莢蒾樹修剪枝杈,柳絮卻哭着跑了回來。
蒾瓊正要追進屋裏去問一問,榮軒表情有些僵硬的進了院子。她放下工具,決定先和榮軒談一談。
“你們怎麼回事?對她說什麼了?”蒾瓊給他倒了茶,和他並排坐在桌邊,裏屋傳來柳絮壓抑的哭泣聲,兩個習武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榮軒低垂着眉目,手指摩擦着杯壁,蒾瓊知道這是他猶豫不決的表現,便也就沒急着追問,綴着茶耐心的等他。
半晌,榮軒抬起頭視線卻是向著門扉的,並未與她相交,不知是躲還是在隱藏什麼,“今天我帶她去了翠微居。”
翠微居是幽都最著名的客棧,吃食和服務都是一流的,能進去的都非富即貴還要提前預定。從前他們小的時候總喜歡一起去那裏吃烤鴨,柳絮最喜歡那裏的紅豆膳粥和芝麻卷,他大概是帶她去吃了。
蒾瓊不語,靜待他接下來的話。
榮軒停頓許久,似是有些不願開口說下去,“還有李衛。”
蒾瓊愕然,看他這副不情不願的樣子也猜到個大概,瞬間氣結,“你想把柳絮許配給別人?”
李衛是兵部尚書的兒子,二十三歲尚未娶妻,和榮軒平日裏交情也不錯,蒾瓊沒出嫁的時候他去府里玩過。是個一表人才的人,雖說也是武將出身卻和榮軒一樣斯文儒雅,待人彬彬有禮,而且年紀輕輕也很有建樹,司文絕對他接任兵部尚書一職也是寄有厚望,只待尋一個合適時機就提拔了。
最重要的是,以前他去府里玩的時候總會對柳絮多看幾眼,蒾瓊還曾經打趣榮軒遇到情敵了,如今卻是榮軒自己要將柳絮推給他。
榮軒低嘆一聲,“他很喜歡柳絮,不會讓她受委屈的。”袖中的手指緊握成拳,指節都已泛白,面上卻一派雲淡風輕。
“那你有問過柳絮想不想了嗎?就這樣決定她的人生你不覺得殘忍嗎?這是一個女孩子一生最重要的大事,你怎麼能如此草率。”蒾瓊心間酸澀難平,她知道榮軒定然也是極其難過,也許他覺得為女人找一個安定的家,一個疼愛自己的丈夫,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是為她好,可她終是不明白女人最想要的是什麼。
榮軒望着傳出柳絮哭聲的屋子,似是什麼都沒想,半晌才轉回頭看了蒾瓊一眼,未回到她的話,“這是對她最好的結局,你勸勸她吧,我已經和爹娘商量過了,柳絮以軒轅柳絮的身份嫁過去,日後定然能過得很好,過些日子我要去尋人了。”
話畢,榮軒便起身離開,衣袂飄飛間,蒾瓊似乎看到他的背影不似以前那般挺拔,風姿綽約,多了許多孤寂和無奈的感覺。
他把一切都為柳絮安排好,可還是不忍心不是嗎?不然為何今年這麼早就要離開幽都,他這樣一個坦蕩的人也開始逃避,蒾瓊的心微微抽疼,難道真的只能這樣了嗎?
第二日就要出發了,司文睿陪着蒾瓊回軒轅俯和父母報備一下,司文雪並未生病而是偷出宮這件事他們不知道,但也是心下懷疑,不過卻一句也沒問,蒾瓊也沒說。有些事不知道會比較安全,而且近些年軒轅烈因為外面有蒾瓊和榮軒挑大樑也不怎麼對朝政上心,司文絕也默許他的行為。
回了王府,蒾瓊還是去敲了柳絮的房門。她開門的時候低垂着頭,蒾瓊知道她定是哭得眼睛腫了,不願意讓自己看到,她也不勉強。
蒾瓊和她一起坐下來,握起她的手給她安心,“想好了嗎?”
柳絮低垂着頭,抓着蒾瓊的手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搖了搖頭,“小姐,我不想,不要,不願意,可……”
說著,柳絮的話又帶了哭腔,蒾瓊知道她愛着榮軒定然不願意嫁給別人,可是榮軒一心想守住父親的承諾,又不想虧待了她,痛心為她尋了好歸宿。所以柳絮為了讓他心安又不得不委屈自己,心中定是很痛苦。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但是我希望你能仔細想一想,為了哥哥為了你自己,遵從自己的內心想法,不要顧忌外界人的看法和眼光,將自己心裏最底下的想法仔細斟酌想一想你要的是什麼,明早我就走了,你好好想一想,我永遠都支持你。”蒾瓊拍了拍她的頭,又握緊她的手給她鼓勵才站起身走出去。
待第二日司文睿推門看到挎着包袱站在門口的柳絮時有一瞬間的疑惑,蒾瓊卻是鼓勵一笑,柳絮依舊紅腫的眼睛裏原本那一絲猶豫也消失不見。
她不要嫁給不想嫁的人,小姐從前就一直教導她書上的三從四德是束縛不是真理,女孩子也有追求愛情的權利,也有自己選擇怎麼走人生路的權利,所以她不要將自己的愛情埋葬在一段不期待的婚姻里。
為了逼真,蒾瓊和司文睿假裝進宮去接了司文雪,司文絕還煞有介事的當著眾人的面舉行了送別儀式。
寬大的馬車緩緩駛出宮門,隨從除了蒾瓊帶着的朱雀,青龍,玄武和白虎還有司文絕給的八名貼身高內,人不是很多卻都是精英,眾人也不得不相信這真的是給司文雪去診病的。連秦洪也不得不懷疑司文雪是真的生了病。
行了一日,已經出了幽都,入夜,眾人宿在客棧。
“後面有人跟着總感覺渾身不自在,像是被監視似的。”蒾瓊坐在二樓包廂里,幽怨的看了眼下面遊人打扮的人,這個秦洪當真派了人來跟着,看來他還是不相信。
“礙眼的人就除掉。”司文睿優雅的攏起衣袖,挑了一塊不肥膩的鴨肉用薄餅卷了送進蒾瓊嘴裏,說這話的時候眼皮都沒抬,彷彿只是說這菜味道不錯似的淡然。
蒾瓊咬着滿口飄香的鴨肉,翻了個白眼,哪有那麼簡單,人是秦洪的,輕易就除了?
“說得簡單,若真能無所顧忌的除了我還會在這抱怨。”
“有什麼可顧忌的,許他暗地裏跟着就不許你暗地裏除了身邊的危機?再說了,誰知道這些人是誰派來的,說不準是別國派來的姦細尋你復仇的,我怎麼可能讓這樣的人出現在你身邊,你說是不是?”司文睿邪魅的眸子平靜無波,撇了樓下那群人一眼,正好有一人抬頭看上來,視線相撞,那人竟被司文睿眸子裏的殺氣嚇得愣住了,久久忘記收回視線,待司文睿冷然的收回目光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神,垂下頭擔心自己身份暴露,不過一瞬又放鬆一笑,想到身後的靠山,心下也就不擔心了。
蒾瓊沖他伸出大拇指,佩服他的腹黑果決,她是顧忌着原本秦家和軒轅家就不和的事。不得不說司文睿有時候就是比他果斷的多,不過也很符合他的性格,厚臉皮。假的也能說成是真的,真真假假他一張嘴就能下定論。
萬籟俱寂,客棧里的人都已經安睡,一高一低兩道身着夜行衣的身影悄無聲息快速的翻過走廊欄杆,貼着牆疊迅速移動,動作快得如同鬼魅一般,到達目的地,兩道身影緊貼門扉掩了氣息。
“撬鎖的事你來,你不是常幹嘛。”說話的正是蒾瓊,帶着圍紗,只露出一雙晶亮的眼睛。
和她相同打扮的正是司文睿,他輕笑一下,搖搖頭,揚了揚手中細長的紙卷,“用不到撬鎖,用這個。”
“這是什麼?”蒾瓊好奇。
“朱雀那裏討來的,看我的。”話畢,司文睿給蒾瓊塞了一粒藥丸在嘴裏,見她不疑有他的咽下去,又給自己餵了一顆,然後將中空的細長紙卷從門縫裏伸進去,這頭對着輕輕一吹,片刻便抽了出來。“聽到動靜再進去。”
蒾瓊還在疑惑,除幾個人還用這麼大費周章?裏面突然傳出痛苦的低吼聲,伴隨着拉扯和桌椅倒地的聲音。正要推門進去,卻被他一把拉住,“再等等,讓他們再受一會苦,不然就浪費了朱雀的葯了。”
蒾瓊看着面前司文睿閃着精光的眸子瞬間一陣惡寒,這人絕對惹不起。
待裏面激烈的聲音消下一大半司文睿才撬開門鎖,攜着蒾瓊進了屋。凌亂的屋內幾個渾身血跡的大漢突然停止打鬥,一臉驚恐的看着突然出現渾身戾氣的他們,瞬間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待第二日所有人在荒山野嶺醒了的時候還不相信自己竟然沒死,連滾帶爬往山下跑,生怕跑得慢了會被捉回去殺掉。他們想不到的是,等他們找到路回到幽都已經是六天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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