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30第 30 章

哈圖薩斯,西台帝國的心臟,夏季炙熱、冬季嚴寒,位於安納托利亞高原的山巔,為了依照起伏的地勢將哈圖薩斯分為上城下城,高原建築師們幾乎耗盡了所有才智,才終於將這座身兼國都與要塞的城池打造得固若金湯。

上城是蘇皮盧利烏瑪一世的皇宮,掩映在高山環繞之中,讓人窺不見全貌,既高貴無匹又顯得野蠻狡詐。上城有三道門,皇子入城全部走最高的入口斯芬克斯門,門後有三十步距離的暗道聯通內外。

賽那沙在通道盡頭看到一點火光,離得近了,他發現那是自己最小的弟弟修達。修達看到他馬上洋溢出熱情的笑容:“賽那沙哥哥,你回來了。”

“是的,今天才到。”修達笑得越溫暖,賽那沙覺得皇宮越陰寒。他突然想起了埃及油綠的農田和金色的沙漠,是那樣一種明艷而熱烈的色彩。

凱魯被入夜山谷呼嘯的冷風吹得緊了緊身上的斗篷,催促道:“我們快進去,不要讓父皇久等。”

修達顯然很興奮,邊走邊說:“賽那沙哥哥,你在米坦尼一戰里表現出色,又成功出使埃及。如今近衛隊長的位子空缺……”

賽那沙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原來大殿中不但皇帝列席,就連修達的生母——娜姬雅皇妃也在,國家三大權力者到了兩位,看來事情非同小可。如果不是已經入夜,恐怕連元老院都有全部召集的必要。

而在皇帝和皇妃的下首,依次立着皇太子阿爾華達、二皇子迪立奴以及五皇子馬利。就此,蘇皮盧利烏瑪一世的皇子們已經全部到齊了。

賽那沙看不出皇帝的臉色是憂是喜,他用眼神示意凱魯,凱魯朝他搖搖頭。

老皇帝並未解釋什麼,而是令一個書記官出列,宣讀了埃及的國書,因為這國書的內容太過震撼,導致書記官的聲音都有些微微發抖:“埃及皇妃阿肯娜媚謹致偉大的西台皇帝蘇皮盧利烏瑪一世陛下,我的夫婿圖坦卡蒙法老已經崩逝,我們沒有任何子嗣,據說您有多位皇子,請讓其中一名成為我的丈夫,他將成為埃及的法老,我們生下的孩子,也會成為兩國永恆的維繫。”

書記官話音剛落,娜姬雅立即站了起來,語氣亢奮道:“陛下,這對西台是天大的好事,只要西台皇子成為法老,兩國就能得到永遠的和平。為了表示對阿肯娜媚皇妃的尊重,我們應該派一位嫡出的皇子聯姻。”

皇太子是不能派出去的,修達又年幼,娜姬雅就差明說理想的人選是凱魯了,皇帝顯然很猶豫:“賽那沙,你剛從埃及回來,那裏的情勢如何?”

誰都能看出賽那沙臉上的震驚不像裝出來的,他深吸一口氣,嘴裏微微泛苦:“法老體弱不假,但是他的身體是健康的,我曾經和他比賽戰車競速,感覺他並不是短時間會去世的人。”

“那這件事就有待商榷了,畢竟關係重大,我不能輕易地答應。”老皇帝認為埃及是敵國,還需小心為上:“今晚到此為止,你們都回去!”

凱魯沒有錯過娜姬雅陰狠的眼神,他低聲對賽那沙道:“你到我那裏去,我讓奇克力把夕梨和伊爾邦尼也叫上。”

賽那沙自然同意,發生這樣的大事,相信上城之內所有人都會夜不能寐。

伊爾邦尼也很震驚:“埃及法老死了?”他摸摸急匆匆梳起來的頭髮:“那位皇妃還真是可憐,埃及朝中現在就是個虎狼窩呢!”

“夠了,伊爾邦尼。”賽那沙里很煩躁:“那位並不是怎樣獨一無二的美人,你怎麼就念念不忘?”

夕梨難得看到伊爾邦尼對女人神往的樣子,連忙追問道:“據說這位皇妃是近東第一美人妲朵雅的女兒呢,黑太子對他的姐姐數十年念念不忘,伊爾邦尼對這位皇妃念念不忘,真想看看她們長什麼模樣。”

賽那沙嘲笑伊爾邦尼:“明明是他太久沒有見過女人了。”

表面上的歡聲笑語,掩蓋不了一個眾人心知肚明的事實,凱魯是絕對不能去埃及的,不說夕梨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結果,跟隨凱魯日久的臣子們也是不能接受的,就連皇帝都默認了凱魯是皇太子接班人的這個事實。

剩下賽那沙、迪立奴和馬利散個庶出的皇子,賽那沙顯然更適合,因為他年長成熟,母親身份相對高貴,而且是五個皇子裏唯一沒有家室的。哪怕是對凱魯未來登基以後開展的大業來說,賽那沙作為敵國法老,也是最理想的選擇。

對於賽那沙本人來說,問題出乎意料的簡單,近衛長官和埃及法老,他要選擇哪一個。或者說,他根本沒有選擇。

冷不防他就想起圖坦卡蒙說過的話:因為你只會是個近衛長官,你的父兄應該也不希望你了解,所以你不會站在和我們一樣的高度來看待問題。

賽那沙想,自己出身在高山之巔的國度,看的卻是山腳的風景。

他為什麼不能去山頂呢?

夕梨端着酒杯小口啜飲,一邊為難地偷偷瞄向賽那沙。

凱魯握了握她的手,示意這一切都要看賽那沙自己的決斷。伊爾邦尼抱着臂站在一邊,以他的觀點來說,賽那沙聰明的話就該主動提出,反正到了最後,一旦皇帝陛下確認了事情的真實性,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這一切的風起雲湧來源於不久前圖坦卡蒙法老下的一個決心,這位年輕的法老最後打算對命運放手一搏,哪怕最後要了他的命也好,他要給阿肯娜媚留下個孩子。

“所以你天生該是我的替身,你看我們倆的命都是一樣。”法老調侃一番阿努比斯,然後滿懷希冀地問道:“你可以再找個女人生孩子,我卻不行,你要幫我!”

阿努比斯並不贊成法老這樣做,但他必須無條件地執行命令,這是他從獲得新生之後就發的誓言,當年圖坦卡蒙皇子大發慈悲給他留了一線生路,讓阿努比斯有留下後代的希望,也不至於因為身體殘缺無法進去永生之國,從那時他的忠心就無可置疑了。

“如果您不想求助御醫,那麼有兩個辦法。”阿努比斯的語氣有淡淡的無奈:“去試一試您常去的那個酒館中,老闆娘的秘制酒水,經驗豐富的女人總是能夠讓人重振雄風。或者利比亞人有一種神秘的祈禱儀式,能夠由上天賦予男性力量,形式略有些可笑。”

法老陷入沉思,他對那些名為酒館實為妓~院的場所並不陌生,曾幾何時他也是那裏的熟客,一個光付錢不動手的怪人。

不管是豐腴得像要滴出汁水般的老闆娘,腰可以彎出不可思議角度的異國舞女亦或是那些天真純樸的女侍者,都無法喚起他的分毫反應。那不奇怪,他對阿肯娜媚也一樣沒辦法。

“利比亞人使用巫術的傳統和埃及第一座金字塔一樣悠久,”法老打定了主意:“告訴我,在哪裏可以找到他們?”

阿努比斯不意外法老會首先選擇巫術,如果不是他的身體不能碰酒,他早就會考慮那種下等場所的助興酒水了。

“利比亞人在埃及一般從事木匠和石匠,晚上他們會在郊外露天聚會。”阿努比斯已經準備了一套平民的衣裳:“是一種祈求力量的舞蹈,您可以嘗試一下,我會保護您。”

半夜時分,在埃及討生活的利比亞男人們會開展某種傳統的聚會。他們會燃起一堆篝火,渾身脫得精光,在頭髮上插戴兩根代表力量的禿鷲尾羽,高高地直指天空。一個領頭的人,披着一件豹皮的緊身斗篷,箍出兩塊像泥磚一般的胸肌,下面那處套了個皮套,正隨着舞步一甩一甩,周圍的人都跟隨他念咒語的節奏在舞蹈狂歡。

法老看見了幾個大臣的面孔,他們無一例外已經老態龍鍾、腦滿腸肥,但是無論年紀多大,床上的表現都是男人永恆的追求,法老哂笑一聲:“到處都有熟人。”

他朝阿努比斯伸手,讓他把面具交給自己,然後快步加入了那個隊伍。那些已經處於癲狂狀態的男人對一個胡狼頭的傢伙的到來視而不見,就算埃及的神職人員來參加這種聚會,那實在太尋常了,祭司可也是男人!

阿肯娜媚惴惴不安,近些天法老一到晚上就和阿努比斯一起消失,夜遊到天亮才會回來。

她敏感地察覺到圖坦卡蒙的不對,精神異常亢奮,滿身大汗淋漓,反而在處理政事時顯得萎靡不振。阿肯娜媚心生疑惑和反感,逮到機會逼問阿努比斯,阿努比斯卻不肯開口,只含糊地說法老正在尋求力量。

阿肯娜媚怎麼不懂法老尋求的是什麼力量,他曾經還去妓~院尋求力量呢!她不得不對法老好言相勸,可是對方執拗的個性讓她無計可施。

法老夜夜外出的事情根本無法瞞住宮裏的耳目,皇太后很快知道了這件事,對此大發雷霆。

庫瑪塔是經過皇室和高官商量出來的側妃人選,她如果生下孩子,既受到期待又容易控制。可是法老如今夜夜外出,那很可能找上了身份低下的女人。

納菲爾提提太明白那是怎麼回事了,且不說外面的女人身份低下,生下的孩子也血統卑賤。一旦圖坦卡蒙食髓知味,自己那個一板一眼的女兒哪裏比得過那些不擇手段的賤人,皇太后覺得自己到了不得不插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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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同人]媚禍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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