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殺機（上）

我聽了小茹的話，點點頭道：“小茹說得有道理。”誰知楊十八卻說：“你們兩個小娃娃懂什麼，喝醉了打才有力氣。”小茹有點生氣地對楊十八說：“老頭，你又懂什麼？我師兄已經被人暗算過兩次了，算他命大，才活到現在。如今那些兔崽子又來對付他，你卻非要在今天一醉方休，你到底是什麼居心？”

洪子軒一把將小茹拉到座位上，說：“小茹，不要胡說，否則師兄要生氣了。”小茹說：“你生氣我也要說。我不想看到你被別人了亂刀砍死。”我瞪着小茹說：“你這丫頭怎麼這麼說話！”小茹回瞪着我說：“你沒資格教訓我，你算老幾？”

洪子軒厲聲道：“都給我住口！”

一聲斷喝，我和小茹都不說話了。洪子軒對小茹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你放心，師兄保證不會喝醉。”小茹撅着嘴坐在那裏，腦袋偏向一邊，一聲不吭。

這時，包子、饅頭、小米粥、酒都陸續上桌了。洪子軒對我和小茹說：“你們兩個吃包子喝粥吧，我和楊大哥先對飲幾碗。”我對洪子軒說：“大哥，我也跟你們喝幾杯。”楊十八聽了笑道：“來來來，咱們一起喝。”

楊十八給我們三個斟滿了酒，舉起酒碗說：“洪兄弟，多謝你如此看得起楊大哥，楊大哥敬你一碗。還有這位兄弟，也不知怎麼稱呼你。”洪子軒說：“他是我的義弟，叫杜子騰。”楊十八搖搖頭對我說：“你這孩子不老實，我剛才問你，你說你們兩個都是洪子軒的好朋友，結果一個是師妹，一個是拜把子兄弟。待會兒一定要罰你一杯。”

三人把碗一碰，正要喝乾那酒，小茹卻說：“師兄，咱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已經埋伏在店裏，你就不怕酒里有毒？”

楊十八一聽這話，哈哈一笑，對小茹說：“我知道你關心你的師兄。不過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只要拿鼻子聞上一聞，就知道酒里有沒有毒。如果你不放心，我先幹了這酒。”說著，楊十八一仰脖，一碗酒“咕嘟咕嘟”下了肚。楊十八放下碗，對小茹說：“這酒很好喝。現在你注意看我，我是不是真的中毒了。”小茹說：“你現在是很好，但過一會兒毒性發作起來，自有你受的。”

洪子軒也將自己那碗酒放到口邊，喝了起來，小茹一臉驚慌地望着洪子軒，連連說：“先不要喝！先不要喝！”洪子軒也不聽，只管將那酒喝乾。喝完后還不忘了贊一聲“果然是好酒”！此時的我自然也不能落後，仰起頭，一碗酒很快就沒了。

楊十八對小茹說：“‘先不要喝’時說明意思？你是想先看看我喝了酒會不會死，如果不死，才讓你師兄喝。是不是啊？”小茹說：“是又怎麼樣？”楊十八說：“很好很好，你們師兄妹感情不錯。而且你性子直爽，楊大哥很欣賞你。”小茹說：“我才不要你欣賞。你要把我師兄害得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

我們三個聽了，都笑了起來。小茹生着氣，一個人吃着包子喝着粥。我逗小茹說：“小茹，今天這酒真的不錯，要不你也嘗嘗。”小茹使勁瞪了我一眼說：“滾一邊去！”

連幹了三碗，洪子軒說：“要不我們也吃點東西吧。”楊十八說：“你們倆吃吧，我就愛喝個酒。”小茹說：“喝喝喝，大清早就喝這麼多酒，當心胃喝出個大窟窿。”楊十八聽了笑道：“小茹姑娘真是天真可愛，我要是有這麼一個女兒就好了。”說著又幹了一碗。

我邊吃包子邊對楊十八說：“要不你認她做乾女兒吧。”小茹又瞪了我一眼。楊十八說：“我這麼臟，她當然不願意了。”小茹說：“你以為你乾淨我就願意了嗎？做夢！”

我們三個有笑了一通。笑完，楊十八對洪子軒說：“有件事我想說，又不好意思。”洪子軒說：“楊大哥怎麼客氣起來了，有什麼事你儘管說。”楊十八猶豫了片刻，說：“我想跟你解圍異姓兄弟。”

洪子軒聽了，臉上現出一絲為難之色。

楊十八的臉也跟着微微變色，說：“怎麼，難道洪兄弟真的瞧不起我楊十八？”洪子軒連忙說：“楊大哥誤會了，洪子軒不是看不起你，而是怕連累你。”楊十八說：“這是什麼話？”洪子軒說：“如今的我被小人陷害，每天都有人追殺我。我這師妹和義弟都跟着我倒霉，此時我跟你結拜，你也會跟着我倒霉。”

楊十八突然冷笑起來，我和洪子軒都很驚訝。楊十八笑罷，對洪子軒說：“你說這樣的話，分明就是瞧不起我。難道你真把我楊十八當成了見利忘義、貪生怕死之輩？”

洪子軒趕緊說：“楊大哥莫要生氣，小弟實在沒有這個意思。楊大哥的確是個難得的性情中人，我洪子軒十分喜歡楊大哥的為人。——好好好，也不管誰連累誰，咱們既然意氣相投，今天就在這裏結拜為兄弟。”楊十八一拍大腿，笑道：“這才是好兄弟！”轉頭對店小二說：“我要和我這位朋友結拜兄弟，快點把香案拿來。”店小二就進去給掌柜的彙報，掌柜的一聽，連忙吩咐小二照辦。一會兒功夫，小二就把香案拿來了，還笑嘻嘻把香也給點上了。

洪子軒對我說：“子騰，你也來結拜，以後楊兄就是大哥，我是二哥。”楊十八也說：“對對對，我怎麼把你給忘了，來，我們三人一起結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