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李晴的銷路憂慮重重的並不是錢為，而是她老爹李經
錢為曾經對此很感納悶：李晴只比他年長一歲，今年才二十六而已。在SH這個現代化的超級大都市如牛毛。李晴充其量只能勉強算是個大齡女青年，身材高挑相貌不俗，工作體面收入不低。如果這種類型的美女還要擔心銷路的話，在SH恐怕已沒必要再施行計劃生育政策，只能大造尼姑庵了。
和他們父女倆接觸的時間一長，錢為才知道李經理的擔心不無道理。李晴自母親凄然病逝后，與父親形同陌路長達十年之久。雖然因此造就了她頑強獨立的性格，但也令她在心裏將自己包裹得很嚴實，對男人形成了一種本能的厭惡和排斥情結。
十年間父女倆表面上雖往來極少，但李經理卻時刻在關心留意女兒的一切，他發現：無論是李晴上大學的時候還是工作以後，其實身邊不乏追求者。可她居然從來沒談過一次戀愛，沒交過一個男朋友！後來在錢為推動下，父女二人盡釋前嫌和好如初，但這種情況並無任何改觀。李晴是李經理唯一的女兒，他能不急嗎？女兒如果一輩子打單身，不是他害的也是他害的啊！
頗為“殺腥”的錢為在與眾多美女一年多來的周旋中，早已鍛鍊出了一雙火眼金睛。記得有一次被李晴強行當作大燈泡，殺得那位叫穆耀煉的猛人丟盔棄甲落荒而逃。從那一次他就隱約感覺到，對李經理撮合女兒與他這個乾兒子的奇思妙想。李晴並未旗幟鮮明地強烈反對。後來一聲不響的跑去錢為老家過年，並且受到了外婆的隆重接見，足以證實李晴的心意。
但愛情不是請客吃飯，也不能學雷鋒做好事把她也弄回家裏去，至少得講究個你情我願。錢為可以指天發誓，那天他在廚房跟衛子雄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他從未有過與李晴來電地感覺。迄今為止二人僅有純潔的姐弟情誼。
可這話又不能捅破了明說，畢竟人家大姑娘有自尊啊！於是大力促成衛子雄與李晴的好事，便成了既可明確表明態度，又能不傷李晴臉面的最佳選擇。連王少傑在李晴面前都不戰而降。只落了個“超越性別地知心好友”慘淡收場。衛大少爺聲名狼藉，他能行嗎？顯而易見，這次助攻的難度係數太大了！
錢為就着李晴的話題笑道：“人生苦短青春寶貴，女人的青春更是如此。姐，食品過期了會變質，人過期了同樣會貶值哩！”
“貶值也不關你的事！你怎麼跟爸爸一樣啰嗦了？”
“我這不是關心你嗎？姐，其實很多人並不是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回事……。”
“打住！你不就是想繞回到衛子雄身上嗎？你們是一路貨色。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就這麼怕我沒人要？你儘管放心好了，我絕不會逼你要的。”
“嘿嘿，怎麼會？我知道你一直搶手得很，現下在某人眼裏，不就是夢寐以求地緊俏物資么？”
“呸！你才是物資呢！你就不能跟我說點別的？還沒完了你？”
錢為的鼓動工作只得暫時告一段落，二人找了家雅緻的茶餐吧要了兩個仔飯。
錢為感覺李晴的胃口很好，心情似乎也不錯。搭訕道：“姐，你不是說要找我好好談談嗎？工作彙報咱們就免了吧，我今天才深刻認識到。當初邀你入股我是撿了個天大的便宜。”
“每一件事我都想要盡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李晴自失地一笑：“你一點都不了解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去認真了解我，事實上你這幾個月以來都是有意在迴避我，是嗎？”
錢為不料她說得如此直接，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噎了半晌才吶吶道：“老人們都說緣份天註定。有些事是不能勉強的。我和衛子雄交情深厚是不假，但我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幫他。你為什麼不能給衛子雄一個機會？或者說給你自己一個去了解他的機會？”
“其實我地心門從未真正封閉過，從未拒絕過別人對我的了解。包括王少傑和衛子雄，當然更包括你。錢為，你不用躲躲閃閃，你明知道我喜歡的是你。但總算我及時的控制住了自己，沒把對你的喜歡轉化成愛。你現在和黛娜與王總是什麼生活方式？別忘了我是女人，一個心細而且還算不笨的女人，你瞞不過我地，所以我更不能愛你。”
“喜歡？……和愛有區別嗎？你的話有點繞，好像不怎麼好懂。”
李晴眼神清澈的道：“當然有區別。喜歡是愛的前提，愛是共同生活的基礎。或許是我這個人比較保守也比較自私，我總認為愛情應該是專一的，而且與現實並不矛盾。如果愛情給我帶來的不是甜蜜而
，如果我的愛情必須無奈的與人分享，這樣的愛情我你有沒有聽過一首歌？叫《有一種愛叫做放手》。從今年正月里你和王總到我家給爸爸拜年的那一天起，我就選擇了放手。”
李晴雖然並無指責之意，但字字句句聽在錢為耳里，還是令他如芒刺在背。對李晴的想法更是完全會錯了意，羞慚的道：“我懂了。”
“不，你不懂。”李晴突然之間顯得很輕鬆：“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我只希望你能尊重和珍惜黛娜與王總的選擇。以前我老感覺有一種無形的負擔壓在心上，憋得我喘不過氣來。這些話對你說出來，我覺得舒服多了。你知道嗎？我沒有愛上你，我很高興！真的！”
錢為總算是聽明白了，李晴的話一個字都聽不懂也沒關係，恐怕她也沒指望自己能聽懂，他今天的任務，就是當好老實聽她傾訴的話簍子。由衷笑道：“我也很高興。”
二人的眼神默契的來了個碰撞，一起會心的大笑起來。
錢為這才想到今天想問李晴的正題：“姐，你為什麼要辭職離開鼎盛電子？千萬別跟我說只是為了吉星高照啊！”
李晴似乎早已料到他會有此一問：“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當初被誣陷的事，遲早會來問我的。老實跟你說吧，就算你不找我臨時照管吉星高照，我也呆不長，不過借了這個由頭走得體面一點。”
“……這話怎麼說？你能不能再說得詳細一些？”
“這就說來話長了。鼎盛能由家庭作坊式的小廠發展成為頗具規模的企業集團，其創始人王致當然是居功至偉。但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如果沒有像張飛揚這樣的元老幾十年如一日的拚死相助，鼎盛絕不會有今天的局面。”
“常言道共患難易，共享樂難，我們中國人好像總是擺脫不了這個怪圈。當年王致為了收買人心挺過難關，向幾位關鍵的老部下許下重諾，答應讓他們佔有公司一定的股份。但鼎盛近十年來的迅猛發展，顯然大大超出了王致當初的想像。當初的承諾要是足額兌現的話，鼎盛的資產恐怕有一半不再是姓王了。”
錢為冷冷着插了一句：“賴賬向來是老混蛋的強項。那一次我跟你還有孔爺，不是幫他賴掉了衛氏兩千萬？”
“對。”李晴點頭道：“鼎盛的凈資產高達近十億，說王致不想賴賬那是假的。何況當年拿來許願的，是像鼎盛電子這樣賴以起家的核心產業，現在都是效益可觀的優良資產。王致這幾年以籌備上市為名，處理了不少不良資產，藉機半賴半送的打發了幾個較為老實本分的創業元老。但像張飛揚那樣的人，很清楚王致當年允諾的股份現在的價值，而且上市以後還有呈幾何級數增長的可能，又怎麼會輕易鬆口？那可是子孫後代幾世都享用不盡的財富啊！”
錢為若有所思的道：“我明白了。當初王致看中的不僅是我那份項目計劃書，更重要的是我成立一個單獨部門的構想，可以全面掌握鼎盛電子的核心業務，以便逐步轉移資產。萬一將來和張飛揚翻臉，他們得到的也只是一個不值錢的空架子。”
李晴接口道：“不然王致憑什麼選擇你？當然，一方面他確實認為你是個值得造就的人才，而且有可能成為他的女婿，不會有二心。另一方面也是對張飛揚的一次試探，試探他們的反應會激烈到何種程度。那時候你還是在鼎盛沒有任何根基的一個毛頭小夥子，必要的時候犧牲你，雙方也不至於會鬧到圖窮匕現的地步。王致雖然面子上有點過不去，但對他不會有太大影響。”
長嘆一聲道：“鼎盛電子貌似風平浪靜，其實是暗流洶湧啊！我原來只是有所感覺，還知之不詳。可隨着王致加緊籌備上市，他們暗地裏的爭鬥日趨白熱化，連你的老上司熊炎也卷了進去。一個月之前就是熊炎主動找我挑明這些事的，張飛揚不想鼎盛電子高層有任何人對他不忠！”
難怪當時王致假惺惺的馬上停了他的職，事後也不準王冰馨窮究此事！誣陷他的那份材料，十有**是張飛揚一夥精心炮製的！
“影響不大？”錢為冷笑道：“不知道他們以後還會不會這麼想？敢不敢這麼想！雷霆有句話說得好，欠人家的東西，遲早要還的。”
見二人面前的瓦缽都已經空了，藉著上洗手間的空隙打了電話給衛子雄：“別說我不幫你，趕緊過來移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