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雞飛蛋打
斡離不此時也是在大帳之內長噓短嘆。病情大有好轉，現在的情況就是接近二十幾天的高燒，已經把身體內的精力消耗殆盡，為今之計，就是盡量修養，儘快恢復體力。
但目前的形勢卻不允許他如此。
宋軍各路勤王之師聚集汴梁城下，宋朝廷信心大增，所派去催促交納金銀、交割三鎮的使節宋皇欽宗也是避而不見。看這個架勢，宋皇要決議與金軍在都城下展開決戰了！
斡離不深知，自己帶領一隻孤軍深入宋境，本應速戰速決，但突然的一場大病，打亂了先前的軍事部署，如果不是拜弟討到靈丹妙藥，自己的生命恐怕就要丟在這宋國都城之下了。為今之計，是要考慮如何體面而不露聲色地退兵，待來年準備充分，再圖宋土。
此時斡離不所在中軍大帳，距離原來設在汴梁城西北牟駝岡的大帳有一段距離。他這樣做為的是防止宋軍偷襲。原來設在汴梁城西北牟駝岡的大帳現在是一座空營，但白天裏面卻依然駐紮軍隊，各種探馬飛騎依然穿梭其中。
這時，走進來一個矇著面、身穿道袍、束牛角髻的人。那人微微向斡離不鞠了一個躬。斡離不向他擺了擺手，那人把嘴湊到斡離不耳邊，悄聲說了些什麼。斡離不一邊聽一邊露出微笑。那人說完，並沒有在大帳耽擱，徑直走出去消失在一片濃霧中。
一連幾天的大霧，整個汴梁城隱藏在這濃濃的迷霧之中。
這一天，是靖康元年的二月一日。黃昏。
大霧瀰漫，萬人的軍隊整裝待發。
姚平仲身着黑衣黑甲，靜靜看着迷霧中模糊的軍士身影。他按耐住激動的心情，輕輕吩咐了一聲：我們進攻吧！
當斡離不看見遠處燃起大火併聽見人馬喊殺聲后，緊繃的神經稍稍鬆弛了下來。城裏傳過來的情報十分準確，他就是按照這個才佈置的重兵。看來，姚平仲帶着偷襲中軍營寨的近萬熙河軍這次要從宋軍的建制中徹底消失了！
呸！小小的熙河軍又算得了什麼，整個宋國都將在大金**隊的鐵騎下灰飛煙滅的！
斡離不站在高崗上，透過迷霧看着遠處的火光，猛然大了個寒噤。身後的親兵連忙走過來，把一件裘皮大衣給大帥披在身上。
他的眼前又浮現出那夜的夢境：拜弟虛竹在穿着宋皇服飾，語重心長地說著……
這個……難道……是真的嗎？
放下吧……放下吧……放下野心吧……放過苦難的百姓吧……
遠處傳來的撕殺聲變成了一種如泣如述的哭喊聲
放下吧……放下吧……放下野心吧……放過苦難的百姓吧……
斡離不被這種聲音弄地心煩氣躁，他緊緊捂住耳朵，但那聲音竟然無孔不入，依然順着指頭縫隙進入耳膜！
放下吧……放下吧……放下野心吧……放過苦難的百姓吧……
啊！！！斡離不狂叫了一聲，然後頹然倒地，昏厥過去。
斡離不醒過來的時候，大帳外射進來幾縷明亮的陽光，霧霾已經徹底散盡，世界恢復了其本來的面目。
大帳中站立着的那些高級將領均面帶喜色。斡離不知道，昨天晚上的戰鬥一定是大獲全勝了。
經過這一仗，原來氣焰囂張的宋皇欽宗又會怎麼樣呢？
趁着此次戰役的勝利，還是……先撤軍吧，待來年準備妥當再來不遲。現在的形勢是，宋人大批的勤王兵馬源源不斷從各地湧來，宋皇重用李剛和种師道，雖然此此用兵遭到挫敗，若以後宋人準備充分，用兵合理，難免會取得勝利。到那個時候，整個討宋東路大軍就有全軍覆滅的危險！
斡離不思前想後，還是先撤兵來的妥當。
想到這裏，他坐直了身體，大聲向親兵喝道：“把宋國的人質帶過來答話！”
張邦昌哭喪着臉跟在康王趙構的身後，顫抖着走進了金軍大帥斡離不的大帳。他已經從金軍兵士那裏聽說了，姚平仲率領1萬宋軍偷襲金軍中軍大營，不料劫的是一座空寨，驚慌失措之下，被寨外埋伏的重兵包圍，姚平仲奮力拚殺逃脫，因恐懼朝廷責他兵敗之罪，回城恐被誅殺，竟然偷偷溜走，不知所蹤；大將楊可勝拚命撕殺，終於力竭被俘，由於不肯歸降金國，旋即被殺。
他抬頭偷偷用眼睛瞄了瞄那個凶神惡煞般的金軍統帥斡離不，稍一對眼，心中猛地一震，整個人如被電擊般渾身突突亂顫，腦子變得一片空白，只是聽得那斡離不拚命大聲衝著他們這些人質叫喊着，至於叫喊的是什麼，張邦昌連一句也沒有聽見，耳朵只是翁翁作響，腿一軟，竟然撲通跪倒在地，低聲抽泣起來。
看看看！這就是大宋國的宰相！這就是一個東方大國的朝中的重要官員！竟然被敵酋嚇得如孩童般哭泣起來，簡直是悲哀之極，垃圾之極！！！
斡離不正在破口大罵宋朝廷背信棄義，偷襲金軍大營，見張邦昌竟然嗚嗚痛哭起來，大感詫異。停了一下，不耐煩地大喝一聲：“別哭啦！”
張邦昌這回聽清楚了，連忙用手捂住嘴巴，獃獃看着斡離不發愣，他的臉頰上竟然還掛着幾顆晶瑩的淚花。
斡離不仔細打量了一下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康王趙構。心頭一動。
無論身高、體型還有那張臉，與虛竹拜弟就如一個模子刻畫出來的一樣，就連神態都似乎很相象，只不過，趙構的眼神多了一些高傲自大和淫蕩，而虛竹的眼神就純潔明亮多了。如果把他們放在一起的話，基本上分辨不出誰是趙構、誰又是虛竹。
斡離不之前就聽王汭說，宋國的九王爺趙構與自己的拜弟長的很相象。那個時候，斡離不的心中就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讓拜弟假冒趙構，作為金國的卧底，所以，在與宋朝廷談議和條件時就加上了“須有一名親王為質”的條款。為什麼這樣做呢，這是因為，斡離不從埋伏在宋國朝廷里的卧底處得知，宋皇欽宗十分討厭他的九弟趙構，如果要求親王為質，十有**，欽宗會讓趙構來金營的。一旦趙構來營，如果認為可以的話，就讓虛竹假冒趙構回宋，作為金國卧底。這也是斡離不平白無故就與張越先結拜為兄弟的重要原因，張越先當然不知道斡離不的這些用意。
但趙構進大營的時候，正趕上斡離不昏迷不醒，也就一直沒有看見趙構本人，至於他們相象到何種程度，斡離不心中也沒有底。
這次一件，斡離不終於拿定主意，決意實施他蓄謀已久的計劃。
斡離不臉色一變，把惡臉變成了笑臉。
他走下台階，來到趙構的身邊，繞着這個倒霉蛋來回走了兩圈，然後迴轉座位，哈哈笑着說：“這位就是九王爺吧？失敬失敬，拿酒來！我要與王爺壓驚。”
趙構在金軍大營整整呆了二十多天。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懼怕，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但經過這段時間，他整天吃不好，睡不好，尤其要命的是沒有女人可以供他淫樂，他簡直都被憋壞了！
站在斡離不面前的時候，他就已經訶出去了，與其在這裏受折磨，還不如一死了之。所以，他根本沒有聽斡離不那震天的咆哮，只是在回憶着與府內那些女孩盡情玩耍、盡情淫樂的美妙場面，他正在回憶得如醉如痴，猛聽見斡離不竟然要給他喝酒壓驚，就楞住了，不知道這個金人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捧酒進帳的是四個妙齡女郎。均長的天姿國色，趙構的眼睛一下子就被勾了過去，渾然不理會其他人的存在。
其中一個胖臉的少女走過來給他斟酒，接酒杯的時候，趙構順手摸了那女孩一把，那女孩並沒有惱怒，只是用含情脈脈的妙目深情地看了他一下，然後低頭退到一邊。
斡離不看在眼裏，喜在心中。他站起身，舉起酒杯：“來來來，九王爺，這幾天本帥身體不適，沒有及時與九王爺會面，多有怠慢，來我們幹了此杯，作為本帥給王爺賠禮了！”說完，一口喝掉杯中的烈酒。
趙構的心思根本沒在他哪裏，只是諾諾應了一聲“不客氣”就喝掉了酒，然後繼續用眼睛緊盯着那四個女孩。
“王爺，你看這四個女子如何？”斡離不笑嘻嘻地問趙構。
趙構見話題轉到這幾個女孩身上，忙不迭連聲說道：“好好，簡直是好極了！”
“那麼，今晚就讓她們去服侍王爺如何？”斡離不依然笑着。
“如此……那就……非常感激大帥了……真的如此？？？”趙構以為自己聽錯了。
“就是如此！哈哈哈！**一刻值千金啊！那麼，本帥就不留王爺了！你們！”斡離不用手指着那四個女孩，“要好好服侍九王爺，如有怠慢，我殺了你們喂狗！！！”
那四個女子慌忙跪倒，連連磕頭表示遵命。
趙構被四個女孩簇擁着來到一個溫暖的帳篷里。
四個女孩嬉笑着脫掉了衣服，赤身**站在那裏，看着趙構。趙構那壓抑了許久的慾火騰地被點燃，連連舔了幾下發乾的嘴唇，三下五除二扒掉自己的衣服，猛地向那幾個女孩撲了過去，還沒有沾到女孩的身體，就覺得腹部一陣翻江倒海，頭腦一暈，一頭栽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