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映山紅
?映山紅又名杜鵑、山石榴等,常綠或平常綠灌木。相傳,古有杜鵑鳥,日夜哀鳴而咯血,染紅遍山的花朵,因而得名。映山紅一般春季開花,花冠漏斗形,有紅、淡紅、杏紅、雪青、白色等,花色繁茂艷麗。映山紅全株供藥用,有行氣活血、補虛功效,主用於治療內傷咳嗽,腎虛耳聾,月經不調,風濕等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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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李良等人洗漱乾淨,換上陸大寶專門為他們準備的衣服,吃過極為豐盛的早飯,在眾多或舊或新的當朝權貴陪同下,遊覽了大內皇宮。
遊覽途中原本有許多原本不準外臣進入的宮殿,比如皇妃及年幼皇子的內院花園、讀、演武殿等,雖有幾個不開眼的大臣跳出來羅嗦一陣,但在陸大寶的極力推薦和怒聲喝斥下也都被參觀一翻。
時至中午,走走停停或輕舟游湖,或涼亭品茶,或花叢閑談,或樹下胡侃,歷時數個時辰的超豪華參觀終於結束了,略感倦意的眾人步入“騰雲閣”,也就是蜀國皇室宴請文武大臣和外國政要的宴賓樓,正式開始進行今天的主要任務,為李良等人接風洗塵。
不知道是出8∫於何種考慮,在酒宴開始之前,李良竟然當眾從“儲物戒指”中取出數百壇新釀製的美酒,分與大家同享。
在此之前,文武大臣對李良等人的身份也多有猜想,其中大半已經想到,或許就是暗中扶持陸大寶登基稱帝的陸地神仙之流。現在他當眾露了這麼一小手。直接證實了眾人的猜想。也讓文武眾臣變得誠惶誠恐。酒宴尚未開始,氣氛已經有些詭異莫測了。
“老乾吶,您,您這酒,味道很棒呀!”月上柳稍,連續喝了十幾個時辰的陸大寶,晃晃悠悠地摟着李良的肩膀,大着舌頭說道。
“廢話。這他娘的可是‘九玄苓皇酒’!即使是在真仙界也是鼎鼎大名的,味道能差了嗎?”不知道為什麼,重逢后的天麻,對陸大寶有了不小的偏見,此時他們同堂飲酒,雖離的略微有些遠,但處處針鋒相對,李良還未說上什麼,天麻先撇着嘴不冷不淡的嘀咕上了。
“他就是一個泥腿子,肯定是不懂的。你理他幹啥?來來來,咱接着喝。接着喝。沒想到哇沒想到,主人竟然如此大方,一下子拿出這麼許多‘九玄苓皇酒’,嘖嘖……”許山對陸大寶也沒有什麼好印象,美美又飲下一杯,突然聽到天麻嘀咕,便不管不顧地拉了拉他的衣袖,隨口說道。
“哎,老楚,你的眼珠子咋斜了?瞄誰呢?”許山與天麻碰杯豪飲,剛抹抹嘴想夾上兩口美味佳肴,不想一道犀利的目光射來,讓他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
“飲酒不語真君子,可你們倒好,吃着人家的東西卻在背地裏罵人家,忒不地厚道了!鄙人不屑與你們為伍,哼!”楚天行小酌一口,冷淡地回道。
“我擦的,昨晚上人家沒給你安排小妞兒,你丫的是怎麼罵的?我跟天麻大兄弟可是足足安撫了大半夜,你才沒去削他,現在卻裝起鳥君子來了!你他娘的可真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哇!”許山聞言一咧嘴,不咸不淡地諷刺道。
“我,我沒說要削他,你別冤枉我!”楚天行前一刻還挺淡定,但下一刻便如被踩了尾巴的貓,“嗷”的一嗓子高聲吼道。
“那你罵他沒有?”天麻左右掃了掃齊聚而來了目光,淡淡地笑了笑,然後一把摟過他的脖子,半調笑半恐嚇地問道。他們三個像這樣的惹人注目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中午到現在,少說也得有五六十次了,可這些個呆瓜還是大驚小怪,挺煩人的。
“罵,罵是罵了,不過那是因為他安排的不夠妥貼,光知道拍主人的馬屁,卻不給我們幾個面子。狗日的,老小子明知道我們苦修之人很清苦,卻他娘的不安排節目一解憂愁,不罵他,罵誰?”楚天行被突如其來的恐嚇嚇了一跳,急忙轉過口風,義憤填膺地罵道。他心裏很明白,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面子不面子的不重要,站准隊伍才是最重要的。
“那不就結了!”許山端着酒碗翻了翻白眼道。
“嘿嘿,小楚子,轉得很快嘛,記好了,咱們才是一路地,他,就是一個泥腿子,你地,明白?”天麻手臂用力,冷冷的笑了兩聲說道。別小瞧就這微微的一用力,足有萬斤碾壓之力,也就是楚天行的作為夠高,否則脖子肯定被扭斷了。
“明的,明白……”楚天行齜牙咧嘴地應承道。
……
“騰雲閣”的宴賓大廳很大,數百人同時進餐也並不顯得擁擠,而今日只有百餘文武,再加上侍女、歌姬、舞姬、樂師,相對來講,略顯空曠,只要有人粗聲大氣的吼叫,多多少少可以聽到點迴音。
出席今天酒宴的賓客,除了李良一干人等以外,其餘皆是蜀國當朝的權貴,偶有少許商賈,也是富可敵國的超級大款,且都與皇室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此時此地,他們與蜀國皇帝及他的大靠山同堂共餐,那股老實勁兒就甭提了。說話捏着嗓,敬酒舉過頭,走路貓着腰,兩眼瞪腳面,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小心至極,生怕失了禮儀。
與規規矩矩的文武權貴截然相反,李良一干人等那叫一個隨意,那叫一個沒規矩。
茉莉等四女幻化的乾巴老太太霸佔了上賓席的一角,互相較着勁,借酒擺**,唇槍舌劍,笑裏藏刀,酸醋妒忌之間隱帶凜冽殺機,言談舉止處處透着兇險,凡靠近丈許者,陰寒之氣直刺心肺,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尤浩和南生陪在李良左右。一個手捧卷專心閱覽。一個雙目微閉打坐調息。面對百餘文武大臣,面對詭異的場面,惘若看之不見,任爾東南西北風,吾自巋然不動。而且只飲酒不吃菜,誰來敬酒都不搭理,誰來搭訕都不鳥兒,間或小酌一口。然後繼續看的看、打坐的打坐。
上賓席的下首處,還有三桌貴賓席。第一桌圍坐了五個孩子,大的十幾歲,小的七八歲,胡吃海塞,嬉笑打鬧,同樣誰來敬酒都不搭理,誰來搭訕都不鳥兒,偶爾還會冒一些驚人之語。比如,一個七八歲模樣白白胖胖的小丫頭。張口閉口就要滅人家九族,再不就燒光一切。若是瞅她那可愛的娃娃臉,估計說出來話全是吃牛皮,但若是仔細聽聽她的話音兒,好像還真干過這些事。
第二桌圍坐了八個奇形怪狀的糟老頭,譜倒是不太大,敬他們的酒,基本上是照單全收,偶爾還會露出一兩個淺淺的笑臉,讓敬酒之人一陣陣的興奮和激動。當然了,也僅此而已,再想套近乎,人家就好像沒聽見一樣,美滋滋地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全當周圍再無他人一般。
至於第三桌,不用問了,正是天麻、許山和楚天行三人獨佔一桌。大大咧咧的吃,大大咧咧的喝,邊吃喝還邊罵娘,自認為是小聲嘀咕,可那聲音,廳外面的人都聽得見。而且,罵娘所對的主兒不是別人,正是蜀國的皇帝陸大寶,差不多陸大寶說一句,他們三個就罵一陣,再不就互相嬉鬧,完全沒有把陸大寶放在眼裏。
“老,老乾吶,來來來,咱,咱再喝一杯。”陸大寶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被擠兌的只能尷尬敬酒了,顏面掃地,無地自容,這些詞語根本無法形容他的心情,只能在心底苦苦期盼,酒宴快些散去吧……
“啊,喝,嘎嘎,接着喝。”李良輕飄飄地挑了他一眼,陰不陰、陽不陽地怪笑道。
或許是出於對昨日之事的報復,又或許是想考驗一下陸大寶,還或許是看清此番因他力推而產生的因果,在天麻等人“公然”貶低蔑視陸大寶的連番言談舉動問題上,他選擇了看戲,既不喝斥天麻,也不力挺陸大寶,只是讓自己處於旁觀者的角度,靜靜地看着。
不過現在嘛,也該差不多了。大廳里除了歐陽翮、劉毅、傲三人外,其餘文武大臣和富紳名士都已敬過了酒,算算時間,他們三個也該坐不住了,這場鬧劇該收場了,只不過是該繼續力挺陸大寶,還是該再使勁壓壓他的傲氣,讓他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角色,現在還沒想好。
“師尊,弟子歐陽翮誠心敬您老一杯,祝您大道有成,仙途似錦。”李良還在眯着眼胡亂琢磨,歐陽翮緩緩起身,徑直走到他的跟前,恭敬至極的跪伏於地,雙手舉杯過頭,誠懇說道。
“嗯?我看你這模樣,好像心結已解,挺從容的呀!”李良仔細打量了他幾眼,發現老小子渾身上下散出一種難言的脫俗氣息,好似看破紅塵的高僧一般。
“弟子恭聽您的教誨以後,輾轉反側,苦思前塵,驀然發現,世事滄桑非吾一已之力可以扭轉,情仇愛恨不過都是過眼雲煙,唯有普度眾生才是朗朗正道。故,茅塞頓開,心結自解……”歐陽翮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
“嗯,說的挺好,小詞兒一套一套的,可你真的能忘記你們一族的血海深仇嗎?你真的可以放棄這唾手可得的權力財富嗎?你真的不想再一展抱負了嗎?這些事兒可都紮根在你內心的最深處,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的。”李良輕輕點了下頭,隨後面色一正,鄭重地說道。
“師尊所言極是,然,翮卻可憑意志將其一點點磨去。個人私慾再大,也不過是點滴之水,萬物蒼生再小,亦為浩瀚之海,仇恨也罷,貪慾也好,皆是翮的一已之私,又如何能與普度眾生的信念相提並論?翮唯有將必生精力投入扶助世人之上,不斷砥礪意志,將私慾化去,萬般信念化為探尋天道真理之心,如歸川之水,奔波入海,還請師尊明鑒。”歐陽翮緩緩又說道,隨後恭敬地再將酒懷舉高了幾分。
“好好好,非常好!歐陽翮。我沒白收你這個弟子。一場夢幻。一場浮華,就讓你這位天才明悟了信念之貴,真是難得!”李良聞言拍案而起,連續叫了三聲好,圍着他繞起了圈。
說實話,他寄予歐陽翮的期望值並不高,只是覺得哥們兒的背景挺悲慘,又是一個天縱之才。碌碌混跡權力的圈子裏,說破天了也就富貴幾代,甚至是十幾代,搞不準還會因為利欲熏心,走上“鬧獨立、爭皇位”的道路,最後的下場不是被咔嚓了,就是把別人咔嚓了,沒啥大意思,還不如搞點科技或理論的研究,說不準還真能弄出點成果來。
現在看來。當初的無心之師還真就對了!瞅瞅歐陽翮所明悟的高度,直接干到最頂層了。丫的腦瓜子到底是怎麼長的,咋那聰明呢?私慾再強,抵不過信念,信念再堅,無法動搖信仰,人一旦有了信仰,海枯石爛,天崩地陷,再苦再難亦無法動搖分毫,此為求道之根本。歐陽翮只是用了數十年時間就明白了這個道理,而他,恍恍惚惚度過了千餘年,竟然還未看破,要說起來也有夠蠢的。
“呃,那個,啊……”接連轉了十幾圈,李良的神色慢慢從興奮轉變為苦惱,剛才光顧着高興來着,有點得意忘形,現在滿屋子的人都在瞅,該說點啥好呢?
“夫君,你既然當眾認下了這個弟子,不若賜他一個字吧,以此昭示天下,也算得上是一段美談了。”芙蓉的小腦袋瓜子反應多快呀,見到李良出糗,掩嘴輕輕笑了笑,插口說道。
“就你聰明是嗎?”茉莉不樂意了,此等馬屁應該由我這個老大拍才對,你個小三兒往前沖個啥勁?
百合與薄荷雖未言語,但不悅的眼神如小刀一般在她身上颳了一遍又一遍,同樣憤恨妒忌她搶拍馬屁。
“對,賜字,狐狸精就是他娘的聰明哈!”李良聞言狠狠地一拍大腿,隨口說道。但話一出口馬上就後悔了,瞅瞅這張破嘴,又沒把住門兒。
“呃,歐陽翮,昨夜你說退意已決,不願再權場苦熬,為此我賜你天卷一部,是為農道仙。今日你又慷慨陳詞,對信念大徹大悟,我深感安慰,不枉我栽培你一場。在此,我正式賜名於你,曰,曰,曰……”取名這事兒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對於李良這樣的“慢反應”就有些難度了,既要扣題,又要高度凝練,還不能太多字數,琢磨起來費勁呀!
於是,他伸出一根手指,比比劃劃地圍着歐陽翮轉起了圈,猛然間瞅見殿內一處盆景中杜鵑花嬌艷盛開,便雙眸一亮信口說道:“就曰‘映山’吧。希望你不要忘今日之言,為芸芸眾生,為天道永恆,堅守信仰,披荊斬棘,立不世之功勛。”
“另外,我這裏還有兩物,一併賜於你。一為取自九泉山的古仙藤果實,以清晨甘露灌入,七晝夜后可演化為靈泉,凡人服下可延年益壽,對我等修仙者卻是用途不大的。另一為我參悟若干年的農道筆記,希望能助你得償所願。”李良邊說著,邊從腰間取下掛着的紫色葫蘆,單手遞了過去,並又在胸口處輕輕一劃,從“儲物戒”中取出一落卷,足有十幾冊,一併交於了歐陽翮。
“謝,謝師尊!”歐陽翮聽傻眼了,渾身上下止不住的抖動,好似坐在顛沛的篩子上一樣,怎麼也找不到平衡,好一會兒過後才哆嗦着伸手去接。
“你是我的弟子,今後凡事都要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切莫因小失大丟了為師的臉面,切記,切記!”李良見他緊張的不成樣子,嘴角不禁輕輕翹起,曾幾何時老哥們也是這種模樣,現在情況反過來了,感覺還真不賴!
“弟子銘記在心,永不敢忘!”歐陽翮急忙伏地扣拜,口中誠惶誠恐地說道。
“不止是你要記在心裏,你的子孫,你的族人,你的弟子,他們都要銘記在心。”李良聞言眉頭輕輕皺起,沉吟片刻道:“此卷仙事關重大,前次我曾傳於仙界,卻被歹人所用。他們以此卷仙中所述農道之術培育藥草,煉製成丹,豢養仙奴,后又以仙奴為食,悖逆罡輪,為天道所不容,億萬生靈遭塗炭,哎……”
“師尊您是,您是……,弟子謹記師尊教誨,斷不會將此仙內容泄露於外人分毫。弟子願以吾族血脈為誓,如有違背,天地不容!”歐陽翮猛然間抬起頭,直直地盯着李良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磕頭起誓。
多年統攬大權,他對於情報的掌握遠非一般文武大臣可比,特別是關於陸大寶背景的一些情報,細心的他更是多方打聽。而“極品仙農”,這位仙界的傳奇、魔道的神話,在調查中發了與陸大寶存着的千絲萬縷聯繫,他幾乎有九成把握可以肯定,眼前這位就是傳的神乎其神的“極品仙農”。
但現在,狗屎運突如其來,傳奇、神話直接把**之事說出,直接證實了身份,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收了自己為徒,還賜下重寶。震驚、狂喜、感動,心中則如火山噴發,一股股滾燙熔岩直往上沖,前所未有的堅定充斥着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好,很好。再過三日既是陸大寶的封禪大典,大典結束我就要離去了,在這三日裏你有何不解之處都可來找我,三日一過就要靠你自己了。可惜呀,你只是一介凡人,我能做的也就如此了……”李良輕輕點了下頭,想了想又說道。
“弟子,弟子謝過師尊……”歐陽翮雙眸含淚,似感激,又似哀怨,顫抖地磕了三個響頭,捧着卷和葫蘆退下了。
“仙,仙尊,那,那俺,俺咋辦呢?”李良這邊又賜予仙葫蘆,又贈予仙卷,可讓邊上的陸大寶急壞了。他不要臉不要皮的裝了一整天孫子,多多少少也得給點賞錢吧?
“慌什麼?就憑咱倆的關係,有好處咋會忘了你,我親愛地東家呢?”李良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坐下,悠悠說道:“不過呢,在給好處之前我想先跟你聊聊。這些年你不停地娶小老婆,不停地搜刮民脂民膏,還他娘的豢養私軍,你丫的到底想幹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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