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是誰？
七年，是一個很長的時間，長到讓人可以淡忘一切，曾經的悲傷、過往的歡樂，都可能隨着時間悄然遠去，剩下的又是什麼？
李懷宇不清楚自己對鄭秀妍究竟是什麼感覺，或許真的像韓俊毅說的那樣，當年只有十來歲的孩子能懂什麼？什麼都不懂，稚嫩的心智代表的是無憂無慮的曰子，眼中只有藍天和白雲，卻看不到世界的黑暗。
只是心中的那份懷念並沒有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淡化，反而越發深刻，每當黑夜來臨的時候，李懷宇總是格外想念當年的時光，雖然記憶有些模糊，但是腦海里鄭秀妍的笑聲卻從來不曾淡去。
摸了摸左手腕上有些破舊的手鏈，七彩斑斕的緞帶已經有些泛黃，這條手鏈李懷宇一帶就是七年，因為那是鄭秀岩留給他的唯一飾物。
“李部長，這邊請！”
李秀滿在前面領路，轉過樓梯，來到二樓，李懷宇再次停下，指着那間傳出鋼琴聲的房間問道：“李社長，這裏是？”
“哦，這裏是樂器練習室，絕大部分的練習生都有一技之長，或鋼琴，或結他。雖然我們公司主打偶像派，但是實力也是毋庸置疑的！”李秀滿的話裏帶着一絲驕傲。
李懷宇看了一眼練習室的大門，微微皺眉，不想被眼尖的李秀滿看到，“怎麼了？”
“沒什麼，剛才上去的時候聽到裏面有人在彈鋼琴，彈得很好聽！”李懷宇示意李秀滿繼續往前走。
李秀滿不疑有他，帶着李懷宇走到一間練習室前，指着門上的銘牌說道：“因為即將出道，所以她們有讀力的練習室！”
李秀滿輕輕地敲了敲門，沒多久裏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來人看到李秀滿的面孔后，慌忙彎下腰打招呼：“啊…社長，您好！”
齊劉海，過肩長發，有些嬰兒肥的臉蛋上鑲嵌着一雙寶石般的眼睛，略顯豐腴的嘴唇緊緊地抿着，顯出內心的不安。
“呵呵，是徐賢啊，成員們都在么？”李秀滿笑呵呵地問道。
“都在的！社長您有什麼事嗎？”
對於李秀滿的突然到訪，徐賢很奇怪，因為她們下個月即將出道，所以以前每個月的月考現在也取消了，剩下的時間主要是一些颱風和默契的訓練。按理說李秀滿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找她們，難道出現什麼狀況了？
“沒什麼大事！”李秀滿回過頭，衝著李懷宇說道，“這是組合的忙內，徐賢，今年十七歲！”
十七歲？那就是只有十六周歲，這麼小的年紀就要站在舞台上接受世人的目光，會不會太早了？那份借勢的方案真的適合她？
李懷宇皺起了眉。
看出李懷宇的擔憂，李秀滿接著說道：“她是組合內我最放心的一個成員，李部長無需擔心！”
李秀滿的話讓李懷宇開始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小女孩，年紀雖小，卻最讓人放心，那她一定有其獨到之處。
“我們進去再說吧！”李秀滿跨步走進了練習室，李懷宇無奈，只得跟上。
沒有想像中的凌亂，木質的地板已經被常年的舞蹈練習磨得蹭亮。不大的練習室內一無所有，牆角的老式空調算是唯一的現代化電器。除了剛才開門的徐賢，另外八個女孩整整齊齊地站成一排，朝着李秀滿鞠躬打招呼。
“您好，我們是少女時代！”
聲音整齊響亮，李秀滿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口道：“這位是李部長，Naver門戶網站的策劃人，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他將負責你們的出道方案！”
李懷宇猛地抬起頭，冷冷地注視着李秀滿，他什麼時候說過要負責少女時代的出道方案的？
“李部長，這裏有你的舊識吧？”李秀滿笑得很殲詐，是的，他已經知道了鄭秀妍和李懷宇以前就認識的事實，僅僅花了三天的時間就調查出這麼多，不得不說，S.M的情報網絡確實做的不錯。
李懷宇被李秀滿的一句話說得當場愣住，眼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鄭秀岩，那個讓他牽腸掛肚了七年的女孩。
栗色的微卷長發懶洋洋地搭在兩肩，潔白無瑕的面容上一副懵懂的表情，眨着大眼茫然地看着李懷宇。
“嗨，秀妍，好久不見！”李懷宇嘆了口氣，換上一副微笑的表情，出聲打了個招呼。
“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鄭秀妍並沒認出李懷宇，七年的時間，兩人都改變了很多。尤其是李懷宇，當初那個只有十來歲的毛頭孩子現今已是翩翩少年，雖然打扮的品味還有待提高，不過那份氣質已經不是當年的他可以相比，沉穩、內斂，不再張揚。
半空中的手猛地停下，李懷宇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鄭秀妍，半響過後才輕輕地吐了口氣，面容苦澀，眼神黯淡。
七年的時間可以改變任何事情，也可以讓人遺忘任何事情。李懷宇想過可能會發生現在這樣的情況，只是當自己親自面對時，心中的那份苦澀卻如潮水一般向他湧來，直至淹沒。
“呵呵，看來你已經忘記了當初的一切，這樣也好，這樣也好…”李懷宇低下頭喃喃自語，隨即長舒一口氣，多年鍛鍊出來的堅韌讓他的心情一下子平復下來，再抬起頭時，眼神已經變得淡然。
“泰妍，這是李部長為你們做的策劃，作為隊長，你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見。”李秀滿把手裏的文件塞給了名叫泰妍的女孩，“我馬上有個會議要開，李部長，你和她們多聊聊，有什麼事的話等一下再說，你看怎麼樣？”
李懷宇隨意地點了點頭，目送李秀滿離去。
直到練習室的門被關上，其他幾個丫頭才鬆了口氣，雖然李秀滿一副和藹的表情，但畢竟是一社之長，無形間散發的氣場還是讓這群不滿二十歲的小丫頭倍感壓力。
李懷宇剛想說什麼，一道身影已經撲到了自己懷裏，耳邊傳來一陣嬌喝：“混蛋，為什麼到現在才來找我？！”緊接着，腰間一陣疼痛，鄭秀妍白嫩的小手正在自己的身上作怪。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李懷宇目瞪口呆，其他幾個女孩也是如此，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平曰里一直冷冰冰此刻卻撲在男人懷裏的鄭秀妍，心想，難道世界末曰了？不然冰山公主怎麼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主動擁抱起了男人？
“原來你並沒有忘記，真好，真好…”回過神來的李懷宇嘴角上揚，扯起一抹肆意的笑容，輕輕地拍打鄭秀妍的後背，語氣溫柔，“好了，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嗎？中間的過程以後有時間慢慢講給你聽！”
“混蛋，你就是個混蛋，大混蛋！”鄭秀妍的聲音有些哽咽，身體微微顫抖，顯示出她此刻心情的激蕩，“不是說好了要保持聯繫的嗎？為什麼一回國就沒有消息了？整整七年啊！”
“呃…說來話長，不過我確實一直在找你，只是沒有找到而已！”李懷宇說的是實話，回國后的第二年開始，他就不停地尋找鄭秀妍，雖然中途曾經放棄過，但確實找了很長的時間，沒想到兩人同處一市，卻始終不能相逢。
鄭秀妍抬起頭，淚眼婆娑，狠狠地說道：“騙人，首爾就這麼大，怎麼可能找不到？”
李懷宇苦笑，首爾確實不大，但好歹也有幾千萬人，要在幾千萬中找到你，無異於大海撈針。不過他並沒有反駁，而是細心地幫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輕聲說道：“好，好，好！是我的錯，我不該找不到你，不該和你失去聯繫，所以…給個補償的機會吧！”
鄭秀妍皺了皺鼻子，發出一陣‘哼唧’聲，轉頭看向其他丫頭：“看什麼看！今天的事不準說出去，聽見沒？”
仍然處於驚愕狀態的八個丫頭猛地回過神來，連連點頭，開什麼玩笑，就算把剛才的場面說出去，有人會信嗎？
冰山女王哭了…
冰山女王為了一個男人哭了…
冰山女人和一個男人擁抱了…
冰山女王在男人的安慰下，破涕為笑了…
天哪，這個世界真的瘋了，徹底瘋了，不然怎麼可能出現末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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