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一穿紅樓(24)
新皇即位,後宮空虛,太上皇後下旨要選秀,凡是五品及五品以上官員,家中有年齡在13至16歲,身體健康無殘疾之女的,均在選秀名單之內。
無論是賈母,還是賈政王夫人都對這個消息欣喜若狂。元春今年恰好13歲,而且賈政襲了爵之後是二等將軍從三品,絕對符合選秀條件。
賈政覺得若是元春能進宮得了皇寵,那麼自己的處境絕對會改變,這位可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就算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冷遇,也不好意思將這些事情說給家人聽的。
說起來,賈政襲爵這麼長時間了,除了賈氏宗族裏的幾個人之外,連個登門祝賀的人都沒有,王夫人她們更是對外面的情況一抹黑。
賈母和王夫人都對元春包含信心,認為就憑元春的生辰八字,那就是當娘娘的命,這不,機會來了。
但是她們卻沒有一個人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孤零零的一人在那吃人不見骨頭的地方,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或者說,她們想到了但是又對此置之不理。
在賈母看來,賈家嬌養了元春這麼久,如今正是她回報的時候,只要元春得了皇寵,那麼賈家的男兒們就有了出頭的希望。
王夫人當然也是這麼認為的,她可是沒有忘記,自己還有一個準備科舉的大兒子,還有一個有來歷的小兒子,要是女兒有出息,想必兒子的仕途也會一帆平順吧。
在這一刻,以前所有對元春的疼愛都消失不見了,留下的只有滿心算計她的可惡面孔,當然,這一點人家元春可不這麼覺得,她在得知消息之後,就野心勃勃的準備進宮的一切事宜。
因為其生辰的關係,賈母和王夫人對其抱有厚望,從她很小的時候,就專門請了兩位從宮中出來的嬤嬤對元春進行全方位的教育,所以,元春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並且對此樂此不彼,尤其是家變以後遭遇的人情冷暖,更是讓元春立志,一定要成為人上之人。
為了元春能更好地得到皇上的寵愛,賈母還拖着病體,每天不辭辛苦的指點,王夫人更是不吝嗇金錢的到處打聽聖上的喜好,以及打點那些負責選秀的太監及嬤嬤,更是拿出兩萬兩銀票將其換成小金額的,拿給元春讓她在宮裏打點用。
本朝選秀,秀女一旦初選合格,就會被接到宮中,從此之後再也不能與家人見面。
秀女入宮后,自有專門的人員統一照顧她們半年,在這段時間裏面,每個秀女的脾氣秉性都會被觀察的一清二楚,合格的當然會被送到皇帝身邊,那些不合格的卻會被送回家裏。當然,被送回去的秀女必定是那裏不好,這樣的女子,除非是特意安排的,一般是無人問津的。
元春很順利的過了初選,很快,接她進宮的馬車到了榮國府門前,元春就是這樣,承載着全家人的眾望踏上了選秀的馬車,臨走前,回眸望去,元春心裏突然有了一種不舍,這一去,若是選上了,不知何日才能再見家人一面?
元春心頭有了一絲悔意,只是看了前面的府邸一眼,元春又將這股情緒壓下。若是自己不進宮,又能尋個什麼樣的人家?恐怕這一輩子自己這房都要被大伯那邊壓一頭了。
其實說起來,賈赦雖然對賈政他們無情,但說起來對這幾個小輩還是很好的,由得賈母將元春寶玉留在那裏,吃穿用度都沒缺他們分毫。就連賈珠,非但沒逼着他搬出去,反而還安慰他讓他放心住下,畢竟他是要科舉的人了,榮國府(以後,榮國府單指賈政這邊,侯府特指賈赦這裏)那裏又是忙着搬家,又是忙着元春參選的事情,很不是讀書的地方。
只是,人心都是不足的,那元春在侯府住到了初選前一個星期,邢夫人這才將她送到了榮國府那邊,理由很簡單,元春畢竟是榮國府的小姐,若是參選的話,還是從自己家裏走的好。
這一點遭到了賈母的大力反對,只可惜邢夫人沒理她的碴。
笑話,讓元春從侯府這邊走,不是擺明了自己家會為她撐腰嗎?她才沒這麼大方呢,不報復到她們小輩身上,已經是她大度了。
元春也是不想走的,畢竟父親的爵位不如大伯,而且大伯與皇室的關係又特殊,她若是能從侯府出發,對其以後可是大有幫助的。但是她畢竟是一個沒受過挫折的千金小姐,被邢夫人用話趕了兩句,就上來那股傲氣了,連行李都沒有收拾就回去了。
回到了榮國府之後,元春是大為後悔,這個地方哪裏能和原來的住處相比,自己的父母就是在這麼個地方住着嗎?元春對王夫人她們產生了一絲同情,對賈赦邢夫人更是大為不滿,甚至產生了一種恨意,就連賈母也被遷怒了一回。
元春走了,從此之後,她要和千千萬萬個女子一起,為了一個男人勾心鬥角,她的命運已經不是人力可以掌握的了,賈赦對此並不擔心,畢竟原著裏面,元春混的最好也就是那個結果了,再說後宮不得干政,除非元春混到了太后的位子上,否則與他何干?
賈赦這段時間正和邢夫人一起養小包子呢,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賈赦都沒有這種經歷,素以,一時間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這裏。
邢夫人趁着賈母病重,將迎春接到了身邊,親自照顧,這一照顧才發現,迎春竟然被養成那種怯懦的性子,邢夫人細細一打聽就知道了,這迎春在賈母那裏就是一個被忽視的主。
賈母雖然口口聲聲說道:咱們這樣的人家,但凡是女孩子,無論是否嫡出,都一視同仁,可那也只是嘴上說說罷了。
對元春,賈母那是噓寒問暖,不光親自請了宮裏出來的教育嬤嬤照看,還時不時的招了過來說說話什麼的,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也從來沒有忘了她。
而對迎春也就是面上的事罷了,平日裏除了請安的時候見一面,其餘時間那是不管不問,全交給她的奶娘照看了。而迎春的那個奶娘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將迎春養的一身小家子氣不說,還總是貪污迎春的東西。
因為害怕被拆穿,還嚇唬迎春,說她是沒人要的孩子,也就是自己還疼她幾分,若是說出去了,那麼就沒有人照顧她了。迎春還小,還不是奶娘說什麼就是什麼,害怕被拋棄的迎春自然對此閉口不言。
邢夫人看着怯懦的如同木頭一樣的迎春,氣的渾身直打哆嗦,看奶娘的眼光也越來越不善,奶娘跪在地上,嚇得都差點失禁,她怎麼知道大太太在忽視了這個庶女好幾年之後,又突然想起來了,還接到身邊親自照顧啊,真真是倒霉啊。
邢夫人恨不得立刻就將這個奶娘給趕了出去,可是看着嚇得差點哭出來的小孩子,還是按捺下對奶娘的怒氣,只是從此之後,輕易不讓奶娘近迎春的身,更是有空就將迎春帶在身邊照看,慢慢的迎春也漸漸的開朗起來,邢夫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回頭就把那個奶娘給攆回家去了。
如今的迎春正是最可愛的時候,賈赦每天要是不逗逗她,就覺得渾身不舒坦。
賈璉見父親如此喜歡迎春,回頭倒是對鳳姐道:“我的二奶奶,你什麼時候也給我生個小世子出來,你看父親他們年紀大了,最是喜歡含飴弄孫呢。”
“你當我不想啊,只是……”說到這裏,鳳姐的臉色倒是有些傷感了,賈璉見狀,情知是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將話題引了出去。
說起來,因為安兒懷孕的事情,王熙鳳知道了王夫人的真面目,又被邢夫人叫去,將賈璉中毒的事情說了一遍,嚇得王熙鳳當場白了臉。
邢夫人見狀,倒生出了一絲同病相憐的感覺,不由得嘆氣說道:“哎,你放心,老爺說過了,璉兒的毒已經清了,除了這子嗣上會有些單薄之外,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如今已經央求了趙太醫給開了方子,只要堅持喝上它半年,到時候自然就好了。”
王熙鳳聽了這話,才放了一半的心,卻是對王夫人恨得牙直痒痒,恨不得直接去找王夫人算賬,更想將安兒的事情捅出去,毀了王夫人的寶貝兒子賈珠,但是被邢夫人給罵下來。
如今這是什麼時候,正是恩科前期,賈珠可是賈氏宗族裏面唯一一個有希望的男丁,王熙鳳這個時候鬧起來,就算真的毀了賈珠的科舉又如何?
這一科不成,還有下一科,但王熙鳳自己呢?且不說她的陪嫁丫鬟與賈珠有染的事情,會對她的名譽造成多大的影響,單單憑着她阻了族裏哥兒上進的路,族裏的那些老傢伙們就能活吃了她,何必呢。
聽了邢夫人的話,王熙鳳是放聲大哭,邊哭邊說道:“難道就這麼算了,二爺和媳婦的就這麼白受了不成?”
“說什麼呢,我只說是現在不成,又沒說以後,等着吧,等珠兒考完了,咱們看看情況如何再做計較,如今,你只要好生養着那個小蹄子就是了,只是有一點,絕對不能讓她知道真相,要不然,還不定她的心向著誰呢?”
王熙鳳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嘴裏說道:“不就是幾個月嗎?沒關係,媳婦等到起。”王熙鳳說著這話,那眼底里的惡毒簡直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邢夫人像是沒看見似的,只是顧着安慰王熙鳳,婆媳二人因為共同的敵人,空前的團結了起來。
之後,邢夫人也不再故意難為王熙鳳,而王熙鳳也放下身段,跟着邢夫人理事,漸漸的被邢夫人的手段所折服,倒是不敢再小瞧她。
大房總算是和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