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怒打欺人舅

第三章 怒打欺人舅

咸陽自古便是交通要衝又是兵家必爭之地,自祖龍嬴政一統天下以後更是調集天下富商來此十二萬戶有餘,可見此地之繁華。

嬴政揮軍攻楚時前後動用了八十萬大軍,當時北方還有士兵在與游牧民族對抗,可見秦兵之多,然而八百里秦川一共就養育了五百萬人,五百萬總人口有着約一百萬的大軍,基本上是四人養一兵了。

秦兵雖然勇猛,又有着職業軍人的優勢然而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故此秦地多寡婦,而作為都城的咸陽更是寡婦多多。

咸陽城中阿房宮邊有一片官宦專用的區域,這片區域是嬴政專門劃下來供給朝廷百官居住的,住在這裏的人皆是官宦子弟,便是在外行政的縣令也是沒有資格住的,可見此處人身份的高貴。

此時在這片住宅區的最東邊,有一個相對小一些的房子,雖然小卻也是三進的院子,這家是公良家,公良家祖上可稱英才之人不多,卻也有着一位在孔子身邊學習的祖先,可惜歷史滄桑變幻,便是家祖曾師學於孔子,家道依舊沒落了。

這一家便是有着一個寡婦,寡婦公良氏帶着十六歲的孩子和三個侄子住在這裏,公良家年長一點的男人全死了,幾位侄子的母親早就改嫁了。

此時公良氏正哭得死去活來呢,邊上僕人們不敢上前勸說只有她最貼心的丫鬟綠意扶着主子,一邊站着幾個男子,皆是穿的華麗神色陰晦。

站在最前面的男子開口道:“姐,你就從了吧,那劉掌柜的也是疼人的人,你若跟了他定然活的快活些,如今你看這院子,都窮成什麼樣了。”那男子說著還不屑的掃視了院子一眼。

後面幾個男子聽了也都勸說著,皆是叫這女子表姐、姐姐什麼的。

“劉二,嗚嗚,前兩日你便來說,你那外甥都然你打得暈死過去了,嗚嗚,你,你還來。”公良氏說著乾脆坐在地上捶地痛哭道“你這是要逼死我們孤兒寡母的啊?嗚嗚,我,嗚嗚,我不活了。”

說著便要以頭撞地,一邊的綠意趕緊攔住。

那被叫做劉二的男人冷冷的看着公良氏道:“你死了更好,讓我來照顧公良書,總比讓他當個教書先生好,將來他可是要繼承爵位的,怎能當個教書先生呢,更別說你已守寡多年,真是未曾見過,如今我幫你找個姘頭你卻怪起我來,哼,不知所謂。”

那公良氏聽了劉二言語卻是哭聲更甚,連連要撞死於地上,一邊的綠意拚命的抱着她,周圍的奴僕都怒視着劉二卻是不敢言語。

就在這混亂的一刻,“吱呀”一聲,一邊的木門被推開,一位身着素藍色麻布儒袍,長得清秀文弱的青年顯現出來,他皺着眉顯得更是病弱。

“這是哪裏?這裏怎麼了?”他連聲問道,眼神更是怪異的掃視眾人一圈道“拍戲?”

那劉二見了這年輕男子雙眉一皺神色帶怒道:“見了舅舅也不行禮?你父親讓你讀的書都白讀了?長輩在這裏說話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滾回去?”

那年輕人神色怪異的看着劉二許久才有些自語般的說道:“我不是死了么?拍戲就拍戲耍我怎麼著,又沒招惹你,至於么你,這頭怎麼這麼疼啊,酒勁還沒過?”說著便帶着痛苦的捂着頭。

周圍眾人聽了年輕人言語皆是一愣,尤其劉二,他記得這外甥從來都是懦弱怕事的主,怎麼今天這麼爺們了。

“兒啊,兒,你沒事吧?”公良氏最先反應過來爬起來撲到年輕人面前摟住年輕人問道。

年輕人卻是沒有理會她,而是痛苦的捂着腦袋,此時他腦海中不停的閃爍着不屬於他的記憶,更確切的說是不屬於原來的他的記憶。

‘穿越?俯身?做夢?’

年輕人在頭痛稍稍好一點后疑惑的想到。

“承兒,你瘋了么?敢這麼跟我說話?”劉二兇狠的說道。

公良氏有些懼怕的擋在被喚作承兒的年輕人前面膽戰心驚的說道:“劉二,你吼什麼吼,他是你外甥,將來還是五大夫,你前兩天把他打傷了還要怎麼著?你不讓我們孤兒寡母的活了是不?”

年輕人其實就是死後的公良承,至於他的記憶或是說靈魂如何來到此處的他也不知道,當時被人突然用利器插入心臟,只覺得渾身發冷,慢慢的沒了知覺,一醒來便聽到外面吵鬧,走出來便發生了這麼些許事情,而且這身體原有的記憶也慢慢的顯現出來讓他對自己有了一些了解。

此時是秦朝,他這身體本名也叫公良承,卻是真的是公良孺子孫,只是在他曾祖父、祖父那幾代開始沒落,直到最後他父親這代時更是連書都讀不起,故此毅然從軍,卻是未曾想到創出了一番天地最終得了一個五大夫的爵位,只是應了那句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他的父親最終卻是戰死沙場。

看着對面的劉二記憶中的碎片湧入腦海中,這是他這個身體的二舅,他母親的二弟,從記憶中得知這二舅總是欺負他和他母親,卻是最懼怕他父親,只是他父親在北征中身亡,自從他父親身亡后這二舅便與從前截然不同,以前他總是哄着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對他母親也異常的尊重,可是自從得知他父親死後便判若兩人了,更是強烈要求照顧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還要公良氏再嫁。

公良承抬起頭看向前面那擋在他面前卻不停發抖的女人,這個就是他這個身體的母親。

‘媽媽?’公良承在腦海中默默的念叨了一聲。

前世的他生在單親家庭,父親又是個軍人,威嚴卻寡語,自從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便生病死後他很少再得到家庭的關愛,甚至於根本就再也沒有得到過關愛。

公良承上前兩步摟着她母親的肩膀溫聲的說道:“娘親,讓我來。”扶着公良氏那顫抖的肩膀,看着公良氏那滿面的淚痕公良承也留下淚來。

‘這就是母親,這就是母愛么?’他在心中自問。

公良承擦了擦公良氏臉上的淚痕,又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痕,把公良氏扶着交給身邊的綠衣,掃視了周圍的奴僕們一眼又看向劉二一群人,亦如他前世一般的溫言問道:“誰讓你們進來的?”

劉二詫異了,劉二的跟隨者詫異了,周圍的奴僕們詫異了,公良氏和綠衣更是詫異了。眾人見他面色溫純,以為他又要像以前一般低聲道歉呢,誰想到他有此一問啊。

“我是你舅舅,我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你這是跟舅舅說話的態度么?你這書都白讀了?你讓你去了的父親如何心安?這是不孝,不孝知道么?你……”

未等劉二的話說完公良承便神色淡然的溫言道:“誰給你權利在這裏嘶吼的?誰給你權利在一位已經逝去,為大秦國立下無數戰功的將軍家嘶吼的?誰?誰允許你嘶吼的?”

驚訝再次出現在眾人的臉上,無論劉二還是奴僕,無論公良氏還是綠衣,眾人只知道這個公良承跟以前不一樣了。

“你姓劉,我姓公良,咱們不是一家人知道么?”公良承說道“公良家固然孤兒寡母了,但這是為大秦國立下汗馬功勞后留下的孤兒寡母,你要保留你對這位將軍的尊敬,你要保留你對這個家的尊敬,明白么?”

公良承向前走了兩步來到一位衣着樸素的老奴僕身邊又接着道:“你若是明白了,尊敬了,這裏允許你來,因為你是我的舅舅,你是我娘親的弟弟,你若是沒有帶着尊敬而來。”公良承的淡然臉色突然變得兇狠,好似擇人而食的狼一般的神色道“就給我帶着你的敵意,帶着你的虛偽,帶着你那醜惡的嘴臉給我滾出去。”

這一聲好似從心扉間吼出來的話,這一聲吼出了公良承對自己不明不白的死的怨念,也吼出了這個身體原來那膽小懦弱主人的怨念,雖然他已不在,但這個穿越的人在,這個前世和社會脫鉤的人,這個前世總是帶一份淡然說話總是溫言細語的人幫他吼了出來。

“你,你……你這個畜生。”劉二氣的連連的指點公良承,向前兩步道“我打死你這個畜生。”

“不要。”公良氏連忙叫道。

“啊~~”一聲慘厲的大叫遠遠傳了出去,綠意驚恐的睜開剛剛閉上的眼睛,卻又驚訝的瞪大雙眼,他看到劉二倒在了地上。

‘這,這怎麼可能?’綠衣想到‘小主人怎麼能打得過劉二呢?’

她剛剛閉上了眼睛,卻是不知道剛剛那一下並不是公良承出手的,而是那位老僕人。

“謝謝忠叔。”公良承對着老人一揖道。

老人躲開這一禮道:“是他要打小主人的,我只是保護小主人而已。”忠叔的臉色平淡,眼睛深處卻帶着欣賞的看着公良承。

公良承剛剛之所以向前兩步便是要來到這忠叔身旁,記憶中這忠叔以前是他父親的親兵隊長,想來武力不俗,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那劉二倒在地上驚恐的看向忠叔,他帶來的一群人更是要圍過來毆打忠叔,公良承怎會給他機會,早早便朗聲對着周圍奴僕道:“還看着幹什麼?抄傢伙上啊,打死了我負責。”

有了他這句話周圍原本就不忿的眾奴僕一擁而上對着幾人便是追打起來,這群人卻實有些是遊俠,但奈何公良家奴僕中多是軍旅出身之人,一旦人數多了卻是最能痛打落水狗的。

公良承在後面看着心中卻是再次思索起來,他前世死的便很是莫名其妙,更甚者怎麼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裏了?難道冤死的人皆是如此?又或他家真是公良孺之後便有祖宗護佑?想來想去卻是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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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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