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曾經滄海難為水【三】
嘈雜聲平息了,眾人又望向那被叫做命兒的孩童,此時他的目光漸漸明亮,再次的環顧四周,看着眾人都看向自己,注視着眾人的衣服,如電視上的古裝戲一般,他腦海中回蕩着六個大字和三個標點。
穿越,異界?古代?
“謝謝居士。”童老對着淳于越一個長揖,這次卻是真心的,轉過身對着命兒道“命兒,可有不適?”
蘇致遠,現在被叫做命兒的孩童抬起頭看着那雙鬢滿是白髮的老人,心中對他尊重異常,無論是來自那呆傻的記憶對老人的依賴,還是那來自現代的記憶對老人做為的尊敬都使得他感覺老人很是親切。
“命兒無礙的。”這話說出自己都愣了一下,后又洒然一笑,那原本呆傻的面孔仿似含苞的花蕾綻放一般,突然顯出一股清秀靈動,看得眾人神色一愣。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孩童說著又緬懷辦的感嘆道“不是雲啊。”
眾人聽着一愣,細細品味倒是有幾分道理,只是由這呆傻的孩童說出卻是有些怪異,最是驚訝的當然是童老,這孩子是他看着長大,從來都是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此時回答自己的問題流利,還能說幾句詩話,怪異,怪異的很啊。
“這位,恩,這位小友。”淳于越突然插話道“小友這詩是何人所作?”
蘇致遠被這突然一問搞得一愣,旋即明白過來,自己初到異界或是古代便開始了剽竊大計,這,他只是有感而發啊。
這詩本意是表述男女之情的他也明白,但借在這裏抒發一下感慨也不是不可以的,同樣都是經歷過一些刻苦銘心的事物,他如今也只能回憶現代生活,故此才有此言。
整理了一下情緒,蘇致遠覺得首先要打探一下這裏是什麼地方什麼年代以免搞錯,別弄了半天讓別人知道他是山寨就成。
“這位兄台,請問如今是何年月?”蘇致遠像模像樣的一揖問道。
“年月?”淳于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反問了一下才道“鄒城算來是楚王負芻三年。”
楚王?蘇致遠腦袋大了,在圖書館工作便是為了看書方便,他正在準備考研,確切的說他已經準備了三年也考了三年,第一年他滿懷信心,第二年他不得不找個工作,第三年,他對考研想法不再思索,一心讀書,一心讀書的原因來自於一次巧合。
一次他整理學生們的申請表,上面填的是希望圖書館加增的書目,他一時興起寫了個極品家丁,沒想到半個月後還真就有了極品家丁,於是,他不停的以N個筆名填寫申請書,獸血沸騰,盤龍,紫川,邪風曲等等起點名書都被他收羅進圖書館並細加品讀,有時無聊又沒有新書到他也讀讀別的書,歷史類書籍還是讀過的,不過這楚王負芻是哪位,他卻不知道了,難道是異界,西楚霸王把劉邦那個老流氓幹掉了?
正在蘇致遠思索的時候淳于越又加了一句:“要是按照秦地的說法,那便是秦王政二十二年。”
“啊哈?”蘇致遠突然一愣,哼哈了一聲,要不是他及時掩飾估計都驚叫出來了“兄台,那秦王政可是嬴政?”蘇致遠弱弱的問了一句。
“確是嬴政。”淳于越肯定的回答讓蘇致遠差點給自己一嘴巴,雖然這一嘴巴沒打心中也默念着:你這白痴你,你搞什麼不好,搞剽竊,好了吧,焚書坑儒,第一個就把你給埋了,丫的負芻,可不沒聽過,估計也一短命鬼,真是倒霉,倒霉,滿腹別人的經綸卻是一點也不敢往外抖,鬱悶,得,還點兒小心,別被活埋了。
蘇致遠腹議完又在心中細想了一下自己的詩詞,應該沒有什麼反對始皇的說法在裏面,暗自點頭,這個可以用。
“全詩也是在下有感偶得,不想今日能獻給諸位。”蘇致遠思定后抬頭挺胸言語道。
此時雖只有五歲之軀卻是與眾人平視,他倒是沒什麼大小的感覺,唯一高他很多的就是沒有跪坐的童老了。
“在下(在我查看【中國風俗通史·秦漢卷】中,並沒有在下的自謙語)?”淳于越疑惑的重複道。
蘇致遠暗罵自己白痴,這可是公元前,是自己生活年代兩千年前,誰知道在下什麼時候出現的。
不過幸好他不知道在下何時出現卻是知道在下的意思,他把自己的麻衣袖口整理了一下道:“在下者,自謙也,尊長在上。”說著比劃向童老又指了下自己道“故吾乃是在下也。”
眾人一聽,細想一下,可不是,几案上吃食,當然尊長在上。淳于越首先鼓起掌來,都道蘇致遠才智過人,蘇致遠謙虛了幾句沒營養的話,卻是沒敢多說,怕又搞錯年代。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蘇致遠謙虛了幾句后便把全詩朗誦出來。
眾人聽了都細細思索起來,淳于越忽然目色怪異的看向蘇致遠道:“這是詠情詩吧?”他這一說眾人也都怪異的看向蘇致遠。
蘇致遠臉上一紅道:“確是詠情。”童老也怪異的看向他。
一時間酒家內安靜異常,一位年僅五歲的孩童作出詩來,卻是難得,此子可稱神童,但若作出情詩來,此子,可稱妖童了。
“這詩可有名字?”淳于越最先恢復過來問道。
“此詩名曰【離思】。”蘇致遠也只能硬着頭皮往上頂了,總不能說,哥們,這是我比較喜歡的詩詞,不過是哥們我剽竊的,真正作詩的主人還沒出生呢,估計他爺爺的爺爺都沒你大。
這話要說出來他連妖童都不是了,直接就打成妖怪。
“小友大才,堪稱妖,恩,神童。”淳于越哼哈的說道“不知小友大名可否告知?”
蘇致遠聽了卻是迷茫了,自己記憶中好似一直被叫做命兒,卻無大名,他疑惑的看向童老。
童老也從驚訝中緩和過來,他望向淳于越道:“吾這義子年幼,並未取名,等其年長任其自己取名道姓表字,這也是讓其自立之意,如今僅僅一小名命兒。”
淳于越聽了連連點頭,誇讚童老真善人爾。
蘇致遠聽了趕緊自報家門道:“父親,我已經取好名字了。”
童老再次的差異的看了他一眼,倒是被這義子驚得頭腦發暈順着問道:“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