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奪權(二)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奪權(二)

自以為把什麼都掌握在手裏的黃旄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頹然地倒在地上,雙眼還是睜得圓圓的,不過已經黯淡無神,郎兵從他嘴裏依稀聽到他不斷重複兩個字:“完了,完了”

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心裏有一種莫名的快意,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些戰戰兢兢連口大氣都不敢喘的靈州大小官員們:“諸位大人稍安勿躁,只要各位配合,我保證諸位大人的安全。”他轉頭對已經升為都頭的李鐵華道:“好生照顧諸位大人,不可怠慢了。”

郎兵對李鐵華眨眨眼睛,上馬往節度使府趕去,折賽芬和秦旺緊緊跟在他後面。李鐵華等郎兵走了之後,才抬起了頭,臉上笑容比郎兵還深:“諸位大人,請隨我上城樓!”

聽到郎兵的承諾,大小官員們放下心來,心裏略安,用手撐着冰冷的地面,扶着牆壁想站起來,站的久了,腿都麻了,卻哪裏能夠?只有黃旄還好些,面無表情地往城門樓子上走去,李鐵華冷笑一聲,呶呶嘴讓手下架着他們等上城樓。

站在靈州城高高的城牆上,靈州城內外的一切都映入眼帘。四周的城門完全被騎兵堵上了,每面城門都有四百多名騎兵,沿着城牆還有一股五百名左右的騎兵巡視,正好從城牆下經過,黃旄認得他正是郎兵的親信王大山。

至於靈州城內,他懶得看,馮繼業那聳包樣,估計見到郎兵就癱成了一堆爛泥了吧?他猜得不錯。馮繼業見到郎兵蹦的跳了起來,抱頭大叫道:“鬼啊-

此時的馮繼業已經窮途末路,像一頭剛從鍋里撈出來的豬,被燙地將死未死,半死不活的。靈州人口本就比中原大城要少不少。加上天氣寒冷,街道上人就更少了,所有曹彬沒費多少力氣,就順利穿過城內貫穿南北的大道。直撲節度使府。

城北門那麼大的動靜,早有目擊者跑去告訴了馮繼業,他匆匆忙忙地登上節度使府的高台一看,嚇得一哆嗦。遠遠地一股騎兵從街心奔來,速度極快,眨眼間都察覺得出離他近了不少。馮繼業早年也是上過戰場,經歷過大陣仗地人,哪裏還看不出對方肯定不懷好意?迎面撲來的殺氣讓他雙腿都戰慄了起來,打仗他不擅長,要說這政治,他還是很敏感的。林雷

知道憑藉府里的不足一千人根本不是對手。扭頭就往樓下跑,匆匆在宅子裏拿了印綬,拉上牛茜,趕忙讓手下護着他們往南門逃跑。南門很近,他動作也不能說不快,可惜還是晚了。對方卻早有準備,他剛到了城門就聽見城門守將焦急地向他道:“節度使大人,外面有約莫五百騎兵堵住了城門。”

“什麼?”馮繼業大吃一驚,急忙登上了城門。

“領頭地是秦重,屬下見過他。”南門守將馮武不解地道。“郎兵不是死了嗎?他還來幹什麼,難道想為郎兵報仇?”此時他還不知道靈州北門已經失守的消息,語氣落到最後完全變成了譏誚。五百騎兵就想攻靈州城,這人也太沒腦子了吧?

馮繼業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個白痴,也不解釋。一邊往樓下跑。一邊對馮武道:“把城門給我守好了,出了問題。小心你的腦袋!”

心裏十分不解,難道真如馮武所說,秦重等這些郎兵舊部來為他報仇?可是他們哪裏地這麼多兵馬呢?牛萬和武三郎是怎麼回事?他忽然想到,手下來報的時候說見到了武三郎,卻沒有見到牛萬,傷勢太重躺在馬車裏,原先倒也平常,現在卻看出了蹊蹺,難不成武三郎軟禁甚至殺了牛萬,聯合報仇心切的郎兵舊部來個謀權篡位?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唐末天下大亂以來,這種事情發生的太多太多了。武三郎啊,武三郎,平日看起來一副忠肝義膽的赤誠模樣,沒想到你才是條毒蛇,不過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就算你殺了我,你又得到什麼?邊境還有數萬大軍呢,你最多不過為他人做嫁衣罷了。何況,哼哼,只要我能堅守兩三天,距離靈州很近的回樂守將就會發現異常而帶兵來援。

馮繼業心裏隱隱有一絲期望,馬庸霖手下那些人且不去說他,武三郎手裏的人可都是他拿錢養着的,吃他地,喝他的,有一半人還是他叔叔馮志為他訓練的,他相信他們是受了武三郎的蠱惑,只要見到了他,定會有不少親信當場反戈。

實際上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多多少少給他一點心理安慰和希望,城外全是騎兵,而他的一千護衛基本都是步兵,騎兵全給了馮志,出城逃跑只會死的更快,這點眼力馮繼業還是有的,倒不如回節度使府。大凡怕死的人都格外重視自己的安全,馮繼業自然也不例外,靈州城除了城牆就數他地府第最利於防禦了。

不過馮繼業還是把自己估計的高了,也把郎兵的手下估計的低了。他剛剛從後門進了節度使府,曹彬就帶人攻破了節度使府的前門。也不知道曹彬從那裏弄來地一跟長長地大木棒,繩子拴上,直接用十六個騎兵架着,弄成了一個撞城槌,只三下就轟然撞開了節度使府厚銅條鉚硬木的大門。

騎兵毫不停留歇,就勢抬着粗大地棍子直直地沖了進去,守候在門口的長槍兵被長長的木棍撞個正着,中間兩個士兵當場被撞得飛了起來,巨大慣性讓他們的盔甲在鋒利的槍頭下如薄薄的蟬翼,瞬間把他們貫穿,後面的兩排士兵也如草魚般被串了起來。

鮮血像噴濺的泉水,撒了周圍靠近的士兵一臉。陣型已亂,人心更是惶惶的,被騎兵接連砍翻了七八個之後,頓時一鬨而散,無頭蒼蠅般似乎逃竄。

曹彬止住了追擊的士兵,帶着人直往節度使府宅院深處縱馬而去。轉過前宅,就看見碩大的花圃後面馮繼業正帶人匆匆趕過來,想是來支援正大門的,那是節度使府的第一道防線,馮繼業不會不明白它的重要性。

“馮節度使,馮大人,您可來晚了。”曹彬一邊縱馬上前一邊滿臉譏誚地道。

“你你”馮繼業一跤拍坐在了地上,手指顫抖,半餉才憋出一句話:“你想幹什麼?你這是謀反,謀反,要——要誅滅九族的!”

“嘿嘿,謀反?”曹彬忍不住笑了,剛想說話,郎兵到了,曹彬才看到了一生中難得見到的景緻,堂堂的朔方節度使青天白日地跳起來,大叫“鬼啊”。他向郎兵行了一禮,這才笑道:“莫不是馮大人虧心事做多了,大白天都能撞上鬼?”

本來面無表情的郎兵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心中着實快意。折賽芬也沒見過跳的這麼高的胖子,驚惶失措的一方之主,跟着笑了起來,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和一口潔白整齊的細密牙齒,讓郎兵看的一呆。

折賽芬見到郎兵獃獃的目光,芳心暗喜,臉上酒窩更深,對着郎兵嫣然一笑,輕輕地用胳膊碰了他一下。郎兵悄悄地握着她的小手,輕輕地捏了一下。

馮繼業這個時候也反應了過來,面無表情地道:“你沒死?”

“不好意思,到了地獄閻王不收我,又把我放了回來,讓大人您失望了。”郎兵左右瞟了瞟被親衛扶起的馮繼業,點點頭道:“不錯,這才像像一方節度的樣子,這才像大周的官員。”

馮繼業滿臉羞惱地道:“廢話少說,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

“是嗎?”

曹彬不屑地道:“死鴨子還嘴硬。”他一邊說著,一邊暗使人從四面包抄馮繼業。

郎兵冷冷地看着馮繼業道:“投降吧,沒有別的出路。”

“不!”馮繼業咬牙切齒地道。落在郎兵手裏還不知道要受什麼折磨呢,身邊還有六百多人,拼他個魚死網破,指不定還有逃生的機會。

“我答應不殺你。”郎兵一字一頓地道。

“真的?“馮繼業有點不敢相信。

武三郎滿面鄙夷地道:“郎將軍一諾千金,你以為別人都像你一樣,竟在背後搞陰謀詭計?哼,堂堂的節度使不僅勾結盜賊,還出賣同胞於外族,死有餘辜。”

“你還有臉來見我”馮繼業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猛然甩開親衛的手,扯着嗓子大罵起來,“武三郎,都是你這個不忠不義的叛徒,要不是你出賣我,我怎麼會”

“大人,快走吧,再不走就晚了。”一旁的親衛眼見騎兵都要合圍了,急忙拽着馮繼業往後。

馮繼業卻比他看的明白,凄然一笑道:“走?城外都是他的人,往哪裏走?——投降吧。”

PS:上傳的有點晚了。昨天是大學四年最後一門考試,感覺筋疲力盡的,沒寫。今天白天在實驗室呆了一天,剛剛趕着寫完,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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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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