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獨居自有乾坤(3)
怎麼?為你家葉布舒忐忑起來啦?別擔心,阿瑪看在上饒他這一回!不過,等他出征歸來,你得敲打着他!別以救世主自居!他是太宗四子,該是咱們大清國的開國先鋒!婦人之仁那一套就別來了!看着心煩!”
“阿瑪”
“好了!別盡說他的事,攪了阿瑪的好心情!關於哈斯這個事兒,阿瑪放在心上了,不過既然話已出口阿瑪也收不回來了若是哈斯不去找你也罷,阿瑪是斷不會‘慫恿’她了,不過!如果人家真找上門來,你可得好好的款待人家,不許怠慢!”
“是是是!那是肯定的嘛!阿瑪放心好了,兒知道該怎麼做。”
東聽罷老爹應承了下來,眉心舒展的鬆了口氣。她沉吟一番又開口說到:“對了,繡房的事,阿瑪得保密啊!主要是百合的身份”
“得!合著就你葉布舒明達聰慧,你阿瑪我是個老糊塗?知道啦!”
“阿瑪、兒不是這個意思怎麼老和葉布舒過不去啊,以前那些事,也並不能怨他嘛”
“得!都說女生向,看來不假!別替他說好話,聽着我更來氣!好好一個閨女交給他,不是遇刺就是唉!反正是讓我失望透頂!不過話說回來你現在能慢慢接納他,甚至為他說說好話,阿瑪心裏其實也頗感欣慰,不管他是好是歹,你總算是開了竅不再執着。阿瑪那七上八下的心,總算是落下一半了!其實阿瑪曾經也覺得計劃將你和泰博兒奇湊成一對,有棒打鴛鴦之嫌。畢竟看着你和葉布舒一起長大,他對你的情義瑪的心裏是太清楚不過了。不過想到泰博兒奇這小子先他一步得了你的青睞你這條情路走得是迂迴曲折啊!把阿瑪都給鬧糊塗咯!”
“‘棒打鴛鴦’?阿瑪、您也太張了。兒從前只是將葉布舒當成兄長而已,只是後來”
“后現他的整個心思都在你身上,所以便漸漸被感動了?”
“阿瑪!跟您講話真沒意思。您么都知道了。那女兒還說什麼勁兒?!”
“哈也罷!好歹阿瑪不能比他這個倚馬千言地女婿差呀。不靈便一點兒還瞧得上阿瑪嗎!接受便好!先安內后攘外。既然家裏地事放平順了。他也不小了、那該是全力以赴奔奔他自己地前程了!縱觀朝中要員。年輕這一輩中。葉布舒和泰博兒奇這對一文一武地冤家早該抗起重任來。不過葉布舒有意地將自己埋沒博兒奇又甘於謹守着護衛皇上那一點本分。不得不讓人感到惋惜啊!”
“阿瑪您也看出來了嗎?兒正想跟您說說這個事。為什麼你非但不重用他們微妙地給予打擊呢?”
“噢?微妙打擊?哈哈哈。兒這個詞用得好!不過瑪是就事論事。不存在打擊。兒多慮了!”
聽得老爹打起了哈哈。東從旁癟了癟嘴思量起來:似乎阿瑪並不願跟自己開誠佈公地談論這個事。他到底在避諱什麼呢?
“阿瑪老了。江山是皇上地。未來是年輕人地。作為直系宗室和蒙古親貴。他們以後地路該怎麼走。那得取決於他們自己。而不是靠我來‘恩賜’!兒、阿瑪這麼說。你明白嗎?”
好像是回答了她的問,卻又好像是給了更多的問給她,多爾袞嘴角帶笑的望着女兒,眼底流動的慧黠讓東感到一陣暖意:那一絲柔和的神色,絕非一個打壓朝臣的攝政王所能展露,唯有一位長輩和慈善的父親才能出。
“阿瑪,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不論如何、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得了,至於他們的前途那該是由大老爺們自己去奔,不用你來操心。或許葉布舒埋沒自己有他的道理,泰博兒奇謹守本分也不算做錯。阿瑪雖然一氣之下將葉布舒掃地出門,卻也改變不了他是你丈夫的這個事實,你只管盡心盡職的做好一個妻子份內的事,未來的路那麼長,阿瑪不能永遠守護着你,縱使再不情願,你將來生活得幸不幸福也只能仰仗着他了
“阿瑪”聽到父親說出這麼傷感的話,東鼻腔酸澀的緊緊握住了他的手:“兒並不是只想着為葉布舒說好話,也並不是為了他的仕途而擔憂,更多的是擔心阿瑪會一時糊塗走偏了道,特別是連泰博兒奇也牽扯了進來,讓兒惶惑不已,不明白為什麼阿瑪的變化這麼大!?”
“泰博兒奇的事是個萬全之策,他現在過得不好,不代表永遠都不好,至少他的後盾比葉布舒的強多了,你該多擔心你的丈夫才是,他嘛,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通過降爵這個事,能對他將來有幫助。阿瑪曾向母后皇太后和巴達禮提過你們的親事,這算是事後補救!”
東莫名其妙的聽着父親的一通“謬論”,眨巴着眼睛迷惑起來:這亂七八糟不符合邏輯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降了人家的爵對他將來還有幫助??提議合親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還需要事後補救??泰博兒奇身後站着兩宮皇太后,有必要這麼搗騰嗎!
“阿瑪怎麼會糊塗呢!撇開泰博兒奇這個外人不說,你是覺得葉布舒晉陞‘輔國公’不成,后又被我掃地出門很奇怪,是嗎?”
“恩!”東聽到父親主動拾起話頭來,急忙振奮了精神抬眼看向他。
“皇上年幼,本不應一意孤行的行使賜婚、賜爵這些皇權,在他親政之前,任何決議都要通過我和兩宮太後進行商議,達成共識之後才能頒佈以現階段來說最終決定權並不在他手上。他賜的婚能迫不得已的鑄成事實,但他賜的爵卻有今朝無明日,不一定能長久明白了嗎!這些話我曾在武英殿跟葉布舒說過,不知道他聽進去了沒有。
不過他的表現上來看具悟性的他不應過多介懷此
他回來向你了牢騷??”
“不不不!沒有,阿瑪、兒也正是奇怪,生了這麼大的事,卻不見他回來泄怒氣只是稍有懈怠於公事,原來是這麼回事!”東恍然大悟的怔怔點着頭到心底的結鬆開了一個。不過看樣子父親不再想說後面的問題,她不禁開口問到:“那後來呢,難道就是因為兒,阿瑪就對他心生了厭惡,從此便不想跟他來往了?”
多爾袞本已重新拿起了棋子來,聽罷她的問話一愣起眼帘帶着不悅說:“那還用說,皇上愛江山雄愛美人,我多爾袞還不能愛愛自己的女兒?阿瑪這一生疲於奔命在戰場和朝堂之間雖然打下了這錦竹江山建立了大清朝,卻也拖垮了身體恨終身,眼看着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能不上心嘛!你看葉布舒是怎麼照顧你的!還不值得阿瑪生氣??好了,這個事就到此為止了,阿瑪今天說了太多的‘廢話’,若不是你跟那些嘰嘰喳喳的女兒家不一樣,阿瑪才不會跟你說這些事呢!你記在心上就好,不許拿出去胡說八道!聽到沒有!”
“哦知道了”東鼓着腮幫子偷瞄了老爹兩眼,見他吹鬍子瞪眼的正在氣頭上,便訕訕然的住了口,將那些準備好的勸說都統統咽了下去。
自己曾經答應過父親,從此不再開口問“為什麼”,只本本分分的做那不問政事的女兒家,今日他確實已經破例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了,見好就收的東只得拋開慮,一本正經對付起“棋王”的攻略來。
在燕赤閣一覺:來,外面枝頭上傳來了鶯啼聲聲,將清晨點綴得好不熱鬧。睡眼惺忪的伸了個懶腰,東朦朧的一笑:不管時間如何流逝,蘇醒於燕赤閣的一瞬間裏,總是讓自己恍然回到了做姑娘家的時候。緊接着,在這熟悉的場景中,那逃不開的記憶,忽然讓她想起了肆虐在此的狂風驟雨,她眉頭一皺,葉布舒的音容笑貌撲面而來。
不知所謂的“又愛又恨”是是能詮釋此時的矛盾,她躲在被中咬了大半天的指頭,越來越濃烈的曖昧情結氤氳在房內,桃色的回憶編辮子一樣,又加上了他出征前的那兩股,漸漸形成了一根粗壯的長辮,鞭打得她心神不穩的蕩漾起來。
她終於“嚯”的了身,重重吁出一口氣,大喊:“今兒內院的值日大丫頭是誰?差她進來給我更衣!”
“奴婢桃兒叩見四福晉,今兒起桃兒便全權負責燕赤閣的一切事務,不但要每日打掃,甚至房內的插花也得跟四福晉未出閣時一樣,每日更換。以便四福晉回娘家時能住得舒心,就好像從未離開過一樣!”
東詫異扭頭看向她。這個小丫頭好像有點面熟,似乎是額娘房裏的?小丫頭福了福身,低着頭等東話。
見她一副生疏緊張的樣子失笑:“怎麼,我只是偶爾回回娘家而已,阿瑪不用專門派人守着這人去樓空的燕赤閣?各房的大丫頭不是在輪班負責當日內院裏的雜事嗎,輪到誰就讓她過來伺候着也罷,這不省事得多嗎?!”
“那麼成!夫人和王爺都交代了奴婢一定得按着四福晉出閣之前的規矩來辦!奴婢不敢造次!”
“噢?”聽她這麼一說,東再次定睛一看、確認她就是額娘房裏的那個小丫頭了,她不禁擴大了笑意一伸手說:“喲!當年阿瑪分了燕赤閣給我之後,你才被額娘要到她那兒去的,從前咱們見面兒少都不太有印象了,你以前好像老是躲着我?過然讓我瞧瞧長這麼大了。”
“回四福晉的話,桃兒十一歲進的拱月閣,四福晉那時已搬離了夫人院落在燕赤閣住了兩年了。桃兒從前當四福晉是‘貝勒爺’,自然羞於親近。夫人氣惱桃兒的愚鈍還曾責罵過桃兒呢!”說話中桃兒憨憨的一笑,拿起衣物來到床榻邊為東更起衣來。
東一聽,更樂了,她一邊配合的將手籠進了袖子裏,一邊笑盈盈的說:“哈哈是嗎?我曾經就那麼像個大老爺們兒嗎,連婢女見了我也害羞?!有趣!你幾歲進的府啊?”
“回四福晉的話,桃兒九歲進的府。”
“哦,那進拱月閣之前侍奉的哪房主子?”
“回四福晉的話,桃兒進府後在茶坊當差,不曾侍奉過其他主子。”
“哦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那時我還蓄着鼠尾辨兒呢,一有機會便打索昆悄悄將大棗馬牽出來,好讓我出門兒閑逛,一旦回來晚了誤了晚膳,就只好跑來茶坊胡亂吃上一通,偶爾也和你打得上照面,哈哈哈!時間一長,竟是不記得了,瞧我這記性啊。”
杏色的常服水煙若氤,粉嫩的色彩襯着大朵的雲頭,將東的膚色越顯出了白皙嬌嫩。聽到主子說起她小時候的趣事,桃兒也不再拘束咧嘴笑了起來:“不過四福晉,您還是做女兒家好!”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這些漂亮的衣裳,爺們兒那裏用得上啊!”
“哈哈哈,就為這啊!”東啼笑皆非的大笑起來,心情一好應承到:“得!敢情姑娘大了也該有件兒得體的衣裳,雖然平日穿不着,但逢年過節,回家探親還是能用得上嘛!我下次差人給你送一身來。”
“啊四福晉使不得!奴婢怎麼敢勞四福晉操心!”桃兒一驚,就要跪地,東眼明手快將她胳膊一扶:“不礙事,既然你是拱月閣的人,也算外人,小小年紀便孤身一人進了府,不容易啊。”
“四福晉恕奴婢無狀,奴婢並不是孤身一人,還有個哥哥在世,尚且也在府內當差”
“噢?是嗎?那是好事啊?他是誰?”
“王爺的貼身侍衛蘇克薩哈。”
“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