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便懂得了那句足矣讓我心安的畫地為牢」
院長媽媽是去年剛退休的醫生,雖然退休了但還是會經常上門去幫別人診治,而且向來不收費,所以院長媽媽很少在孤兒院,陪我的時間就更少了,心房開始痛的時候我只會獨自躲在房間裏,因為我知道,這是致命的。
陽光很散卻又不容忽視,相鄰的樹葉總會放過那麼一絲的陽光。
蘇瑾顏閉着眼睛,趴在桌面上,就如同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樣的安靜,我從書包里偷偷取出一把小刻刀,是昨晚在院長媽媽的工具箱裏找到的,得意地放在抽屜里,用手掌托着下巴專心地看着睡在逆光下的蘇瑾顏。
我知道,他有一個小本本,上面有寫着自己的名字,只是那次的簡單一掠,只看到‘蘇’字,至於後面兩個字早就忘記了,我只記得,很好看,就像蘇瑾顏。
在他書包的側邊,找到了那個小本本,寫滿了我看不懂的數字,邊上夾着一枝看起來好貴的筆,拿起來沉甸甸的,翻到第一頁,三個清秀好看的字映入眼眸。
執在手中的刻刀慢慢移到桌角,距離我心臟最近的那個角落,小心的一筆一劃刻着這三個筆畫繁多卻是我最在意的字,偏偏在刻到‘瑾’的時候,我輕吐出一口氣:“哈呼,為什麼筆畫這麼多呢?”
右手的手背簡單擦掉額角的汗珠,繼續刻畫著蘇瑾顏,原來在那個時候我便懂得了那句足矣讓我心安的:畫地為牢。
刻完字,放回小本本,我盤着雙手墊在腦袋下面,眯起眼睛看蘇瑾顏,滿足地睡覺。
全身爬滿暖意,課間的繁鬧總會有摩擦,桌子沒有預警的震動把我從朦朧中猛地拉了回來,揉着惺忪的睡眼無意間瞥見身邊少了一個人,蘇瑾顏早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桌角的那三個字似乎變得平滑整齊了許多,沒有像之前那樣歪歪曲曲。
打了一個大大的瞌睡,沒有理會這麼多,隨手從衣服的小口袋裏取出那枚銀白色的硬幣緊攥在手心,攥緊之前我看到了硬幣的年代是1998年的,舊時光的痕迹依舊存在。
“野孩子野孩子,你就是野孩子!”人高馬大的杜子霏帶着一群小p孩,響亮的聲音我站在老遠就聽到了,他是孤兒院裏唯一一個有錢人家的孩子,
那雙大腳下踩着一個人,他的口中碎碎念,我拉拉褲腳,蹲下身來拾起一塊有稜有角的碎石子,朝着杜子霏的腦袋瓜子毫不客氣的砸過去,本以為力度不大,可是在杜子霏喊着痛后額頭上起了一個小山包,紅溜溜的有點像酸澀的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