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憶安,媽媽說回憶是一件讓人足矣安心的事。」
坐在最高的平台欄杆上,手邊放了許多從樹上摘下來的紅果子,我叫不來名字,只知道它是紅色的果子,往嘴裏塞進一顆,齒間瀰漫的青澀讓人有點無所適從,推了推身邊的那個他:“喂,你叫什麼啊?”
他回頭來看我,那雙玻璃一般的眸子彷彿是被時光雕琢過的晶玉,只是在在這樣的瞳孔中看不到任何人的存在,那些眼前的光景被極力掩飾着:“蘇瑾顏。”
“我叫林憶安哦,媽媽說回憶是一件讓人足矣安心的事。”專心咀嚼着嘴裏的果子,只覺得今晚的風淡淡的,誰會料想得到多年之後的我竟然管那份不該有的安靜叫純矜持。
他的手指很修長,就像他的人一樣,陽光下那朵高傲盛開的向日葵。
“你會到孤兒院裏來是因為你爸媽也不要你了,跟我一樣嗎,還是說你的心裏也住着一個天使呢,住着天使沒關係哦,以後天使哭了的話就找憶安,其實天使很聽話的。”右手不由自主地移到心房,有那麼一秒鐘的安心。
蘇瑾顏不解地側過臉來,愣愣地看着我,跳過前面半句話:“天使?”
用力地點點頭,額前的幾抹小發顫顫地跑到別的地方去,手指指着心臟的位置,晃動着兩隻垂在半空中的腿,踹着空氣,但它卻從來學不會逃離:“媽媽說我這裏住着一個小小的天使,天使哭了這裏會痛。”
半晌,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冰涼的手心放在我的額頭,輕輕理好了頭髮,白色的皮膚透着半分紅嫩,有着這個年紀脫不去的稚氣,淡淡地笑着。鼻間透出的呼吸撲在我的臉頰,“傻瓜,以後天使再哭了就找我,我來安慰它,你就不痛了。”
我笑着點頭,繼續往嘴裏塞進一顆圓滾滾的紅果子,我想我對蘇瑾顏的好感是從這一刻開始有了延伸的痕迹。
儘管我們的關係有了鐵打的好轉,只是蘇瑾顏依然不喜歡說話,總是一個人抱着膝蓋坐在草地上,月光下乾淨透明的襯衫偶爾會貼着肌膚。
他的身邊總是會無緣無故出現好多女孩,露出白牙憨笑着,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我會慢慢討厭他跟別的女生走得近,就像個地痞流氓一樣挽起袖子怒瞪着那些女娃娃,直到她們抱着自己那些長毛的怪物悻悻地跑走我才會大方在蘇瑾顏身邊坐下,呱唧呱唧地講一些或許是他不喜歡聽的話。
一開始他似乎沒有聽到從我嘴裏念出來的那些故事,到後來在我一個人笑到最高聲的時候他還是會附和着翹起嘴角,輕輕捏我的兩腮,然後擺出一臉肯定的樣子:“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