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中)
很短,就是報個平安。不是應酬,就是睡覺,時差成功。明日兩更。早一更,晚一更,因為米有飯局,嘿嘿。)
封悅沒有回答,依偎在枕頭裏,緊緊抿着嘴唇,在藥物的作用下,脆弱而疲憊:“誰跟你說我生病?”
“金如川聽人傳的。”
“他消息真快。”
“那是你平日裏太勤快,偶爾缺幾天不上班,讓人想不注意都難。”田鳳宇在封悅面前並不顯得過於拘束,他們都彼此了解,對方知情多少,“有些話,還是得說清楚,藏在心裏,他未必能明白。”
但是,封悅明顯想深談這個話題,為難地撐住額頭,敷衍道:“以後再說吧!”
靜謐的空氣沉澱在他們間,淡淡地,嗅得出絲微的藥水味道。
封悅估摸着天田鳳宇來探望,並不真的是有什麼重要公事,怕只是過來試探他現在的狀態而已,自己跟康慶的矛盾,又怎麼可能瞞得了他?此刻前來,於公於私,都有勸解的成分在。果然,坐在面前的田鳳宇靜默片刻,繼續跟他說:“既然不可能分,總得想辦法維護和修補,兩個人一起,摩擦是在所難免的,你們生活多年,這般冷戰地鬧騰,也是第一次吧……”
封悅的心,被尖銳地刺中,突如其的瞬間,清晰地感受着破皮而入的疼,他盡量不去想跟康慶的這些年,想得多了,滄桑和無奈,總讓他力不從心,他在外面越是武裝得皮鐵骨,內心越是虛弱膽怯。田鳳宇的話,漸漸淡為模糊不清的背景,在紛亂的腦海之外盤旋,難以捕捉……受病所累,不堪重負的封悅,淪陷在一股強勁的漩渦之中,身上的神經肌肉,都不再受他支配,許久不曾折磨他的強烈窒息,就從這一瞬間揭竿而起,迅速蔓延。田鳳宇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他的失常,開始只是情緒上略微有些激動,胸口起伏,但他一輾轉翻身,田鳳宇就覺察到不對,那是封悅病時習慣的動作,他會想要躲避,就像動物本能地掩藏自己的重傷。
“封悅?”田鳳宇探身過去,住他肩膀,心不由一沉,這次明顯比以往作得急切迅猛,他想也沒想,伸手在床頭的柜子裏翻出噴劑實施急救,一邊喊人幫忙。
阿寬聞聲跑進來。是吩咐管家送田鳳宇出門。
“先別管我。你快去看看他!”
這種時候。他根本不可能離開。急忙。也無法冷靜避嫌。屋子裏頓時紛亂起來。床邊被人圍住。然而從人影地空隙間。田鳳宇看見封悅一雙眼。看向自己。多地是份讓人心痛地灰心和絕望。他整個人都被這樣地表情。緊緊揪住了。
到家地時候。已經過了午夜。遲艾縮在被子裏。沉沉地睡着。小夏說他晚飯時頭疼。吃了止疼葯。才會睡得這麼深。田鳳宇沒有一絲睡意。拿了包煙。走上陽台去抽。隆冬地午夜。是滴水成冰地寒冷。但他卻不以為然。只有這樣徹骨地冷。才能讓他保持清醒地意志。封悅地葯。習慣性地放在床頭第二個抽屜里。沒有什麼特殊原因。外人不會知道。剛才他臨時作。自己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打開放葯地抽屜。這個習慣性地動作。不知是否瞞過當時痛苦中地封悅。也許他當時神志不清。沒有留意這些細節。但若如此。他又怎會給我那樣地眼神和表情?
田鳳宇在自己搖擺不定地情緒里不安良久。直到第二天中午。他剛從公司地高層會議中抽身。私人手機上。就收到封悅地電話。聲音猶帶着病後地憔悴。話語卻如鋒刃般銳利:“遲艾是誰?”
沒有立刻回答他地問題。田鳳宇遲半天。才說了句:“你不會想知道。”
封悅沉思良久,象是在空白里揣測,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默默掛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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