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要建功立業
“冠軍侯，本侯還有些緊急軍務需要處理，就先失陪了！”霍光與霍仲儒剛一進入，平陽侯曹襄倒是立刻起身，對着霍去病客氣的說道。
霍去病也立刻起身，略施一禮后，口中說道：“平陽侯先去忙，今夜你我不醉不歸！”
兩人只是簡單的交談一句，平陽侯就走了出去，臨出門前只是隨意的了霍仲儒和霍光一眼。霍光知道這平陽侯肯定知道霍仲儒和霍去病的關係，這種時候是自覺離開，什麼軍務繁忙不過是託詞。
曹襄走後廳堂的門又被關上，至此屋內只餘下這父子兄弟三人。霍光這個時候並沒有急着開口，他知道現在應該把時間留個霍仲儒和霍去病這對二十多年從未謀面的父子。
一時間廳堂之內靜的出奇，霍光還好些表現的還很平靜，畢竟他知道這是霍去病來認父親。可霍仲儒卻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此刻明顯能感覺到他呼吸都開始急促了。
此時霍光倒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霍去病身上，隨後讓霍光萬萬沒有想到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霍去病雙眼微紅，竟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而後發自肺腑地喊道：“爹，孩兒來晚了！”
霍去病前後變化實在太大，直到他下跪的前一刻還是一位高高在上的侯爺，可轉眼間一句話就泣不成聲，霍光估計整個大漢也沒幾個人見到過霍去病如此一面。不過霍去病的表現反而讓霍光更加安心了，因為這說明霍去病是個極其重視親情的人，也怪不得歷史上霍去病會如此關照自己。
另一邊霍仲儒也是老淚縱橫，此刻他或許是激動，或許是茫然，只是一個勁兒的叩頭，而更可笑的事，霍仲儒叩頭的方向又是霍去病。頗為喜劇的一幕就是，兩個大老爺們嚎啕大哭，一個勁兒的給對方磕頭。
霍光初時還覺得這有些滑稽，不過很快他也被這一幕感染了，不管怎麼說他現在的身體與眼前這兩人都是血脈相連，不知不覺間霍光也不停的流出兩行淚來。
“父親兄長快快起來，今個兒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如此哭泣！”霍光心道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於是也跪在兩人身側施了一禮說道。
霍仲儒還沒怎麼聽到霍光的話，倒是霍去病扭頭了一眼這個弟弟，而後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說道：“還是小弟說的對，今個是咱們一家團聚的大喜日子，可不能如此哭啼了！”
霍去病一說話又恢復了他那少年侯爺，一代名將的氣質。不過霍仲儒似乎還沒回過神來，被霍去病和霍光一左一右的攙扶起來，口中還說道：“托老天爺的福，老朽下半輩子終於有依靠了！”
霍仲儒的話頓時引得霍去病和霍光對視一笑，霍去病更是不掩喜色的出聲哈哈大笑，霍光則只是微微輕笑，不過霍光心中也在疑惑，自己老爹是真高興隨口一說呢？還是故意說出這句話的？
“父親請安心，這兩日孩兒就會為父親和弟弟置辦田地家產，待我北平匈奴歸來便將弟弟帶入長安，定會為弟弟在陛下面前某個職位！”霍去病微笑着說道，樣子他早就想好了如何安置自己的父親和弟弟。而霍光也知道，霍去病所言正是歷史上的結局，不過霍光今天到這來的目地就是為了改變這個進程，這也算是他改變的第一個歷史事件。
“大哥又要去打匈奴了？”霍光似無意的接了一句，此刻整個大漢除了霍光也沒人知道接下來爆發的這場漢匈之戰的結局。
“嗯，此事早有定計，陛下為這一天已經謀划許久。”霍去病自己這位弟弟好像對此事頗為關心，到也隨口答了幾句。
霍光知道霍去病說武帝為此戰謀划已久到是事實。因為漠北之戰起來是突然發動的戰爭，但實際上早在幾年前的‘河西之戰’時就埋下了伏筆。
雖然河西之戰也是以漢軍取勝而告終，而且匈奴勢力也遭到了沉重打擊。匈奴伊稚斜單于也喪失了大規模南下的力量，不過不能大規模南侵卻不代表匈奴就此善罷甘休，因此匈奴還時常派騎兵襲擾大漢。甚至在元狩三年，匈奴還派出兩路大軍，數萬騎兵奇襲了大漢的右北平和定襄兩郡，殺死民眾官吏一千多人。
可這一次大漢王朝卻採取了隱忍的態度，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大漢還沒準備好打一場大戰的準備。而漢武帝的行事風格就是不動則已，一動就要敵人付出慘痛代價，所以面對匈奴的挑釁，漢武帝沒有像一個流氓一樣，你打我一拳我就要還你一腳。而是在國內實行整理幣制、專賣鹽鐵、加重商稅等措施，秣兵厲馬，準備發動更大規模的進攻。這裏也可以出，漢武帝劉徹確實是一位雄才大略，出手就是大手筆的帝王。
經過了一年多的準備，如今漢武帝終於調集了足夠的力量，開始發動了大漢帝國這台巨大的機器。而這一次的目標，就是匈奴的左賢王和伊稚斜單于本部勢力。
“小弟聽聞匈奴人殘殺我大漢同胞，毀我家園良田，雖我年幼卻也有殺敵之心，還請兄長成全，能帶小弟一同前往殺奴建功！”霍光沉默了少許片刻，終於將心中早就想好的話說了出來。雖然霍光起來還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可說起這些話來也頗有豪氣，倒沒有孩子的稚嫩之氣。
“嗯？隨我去打匈奴？不行，你還太小了！”霍去病雖然有些驚訝霍光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可很快就直接拒絕了這個小弟的請求。
“小兔崽子，你知道匈奴人長什麼樣嗎？那都是徒手裂虎豹，生吃活人之徒，你這小小年紀不是去送死嗎?”霍仲儒一聽自己的小兒子想去打匈奴人，一下也忘了先前的激動和喜悅，恨不得扇霍光兩耳光子。
“小弟聽聞當年大哥隨大將軍初戰匈奴時也不過與我一般大小，弟雖無兄長天生勇武之力，卻也有自保之道，再說匈奴也不過是兩隻手一張嘴的人，有我大漢百戰之師加上兄長護持，小弟其實並無多大風險。”霍去病的拒絕早在霍光的預料之中，他也早就準備了許多說辭來說服霍去病，至於霍仲儒的話，霍光就自動忽略了。
霍去病聞言並沒有說什麼，而是顯出思量的神色，他也在分析霍光的話，霍光話中所說的也並無不對。原本霍去病就存了心思要幫霍光，那麼他自然會考慮霍光所說這件事的可行性。
見到霍去病的神情，霍光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了，自己這個哥哥果然對自己夠意思。如此一來，樣子是時候說出那番更具分量的話來了。
“兄長以為此次之戰結局將如何？此戰之後我大漢與匈奴關係又將如何？匈奴頹蹶之後天下間還有誰能與我大漢匹敵？”這句話是霍光想了許久的，也是他這次見霍去病最有份量的一句話。霍光相信以霍去病的智慧肯定明白自己這簡單幾句話中所包含的意思。
“嗯？想必父親已經累了，孩兒這便派人送父親去休息。”霍去病果然神色一變，大感意外的了霍光一眼，而後又和顏悅色的對霍仲儒說道。
很快的霍仲儒就被下人領去休息伺候了，廳堂內只餘下霍去病和霍光兄弟二人。
“這些話是誰教你的？”支走霍仲儒后，霍去病突然神色嚴肅的對霍光說道。那感覺就像是在審問犯人一般，而霍去病不愧是一位百戰軍事，身上的氣勢壓的霍光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兄長多疑了，這些都是小弟自己分析的。當然這一切都全賴小弟幾月前曾遇一邋遢老人，此人給我講了許多春秋戰國時的故事。”霍光知道以自己的年歲和生活環境，霍去病一定會懷疑自己，那麼這一切必須找一個合適的理由，於是霍光就想了一個最簡單的理由，路遇奇人。
“他都給你講了些什麼故事？”霍去病臉色柔和了許多，不過他也不是那麼好騙的，依舊存了一分心思。
“我聽的最多的就是孫臏的故事，有圍魏救趙，田忌賽馬，還有減灶誘敵。”霍光隨便說了幾個關於孫臏的故事，他注意觀察着霍去病的神色，果然自己說出這幾個著名軍事典故時霍去病已經徹底放鬆了警惕。
“年紀輕輕便知道這些倒也不錯，不過戰場之事瞬息萬變，又有一力降十會之理，在某些條件下計謀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可還有絕對的實力才是戰勝之根本。你倒說說你對此戰有什麼法？”霍去病藉機教導霍光一番。此刻霍光也從新認識其霍去病，從霍去病這幾句話中不難出，霍去病絕非只是歷史上記載那樣以勇猛著稱的將領，他同樣也有機智的一面，只是被他那光輝無限的千里奔襲給掩蓋了。
“在回答兄長問題前，小弟還是要斗膽冒昧的問一句，兄長覺得這一戰結局如何？”霍光畢竟年紀還小，有些話不好直接說，只能硬着頭皮說道。
“此地只有你我兄弟二人，我倒可以直言。此戰我大漢必勝，而至此之後數十年內大漢再無大戰！”霍去病對自己這個弟弟頗為順眼，雖然才見面不到一個時辰，可兄弟兩已然推心置腹了。
霍光聞言心中大大的舒了一口氣，這些話更是說明了霍去病對自己的信任和重。於是霍光便直截了當的說道：“兄長說的對，此戰之後短時間內大漢再難起大戰。那麼此戰便是建立軍功的大好時際，建功立業當在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