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見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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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想要第一時間在霍去病心中留下良好的印象，可不僅是為了按照歷史發展那樣跟隨兄長步入朝堂。而是霍光知道，按照歷史發展霍去病這個時候回平陽縣，時間應該正是歷史上的漢武帝元狩四年，而此行霍去病的主要目的還是參與著名的漠北之戰，此戰之中大漢帝國獲得全勝，使得匈奴再無南下之力，因而出現了‘漠南無王廷’的局面。
此刻霍去病出現在平陽，其實就是順道而來。霍光知道‘漠北之戰’其實也是大漢帝國最後一次大規模對匈奴作戰，如果能藉此機會跟隨霍去病獲取軍功，那麼自己就能比歷史進程更早更快的上位。
當然霍光做此打算的最重要一個原因還是，他知道霍去病其實已經只有不到兩年時間可活了。如果霍去病能多活幾年，憑藉這位兄長的威望和地位，霍光不用擔心自己的仕途。而歷史上霍光最後雖然也是權傾朝野，可在最初的十多年裏，霍光卻是謹小慎微，處處如履薄冰，雖然史書上的評價是霍光性格使然，但現在的霍光心裏清楚，這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因素肯定還是自己在朝堂缺少一個靠山。
“自己如今也就十二三歲，要如何讓兄長同意自己隨軍去漠北呢？”霍光雖然有心，卻也知道此事還不是自己一廂情願就能促成的，一切還要自己那位從未謀面的兄長。
霍光將自己關在小房間裏，一邊思考着見到霍去病應該說些什麼，另一邊卻在焦急的等待着。不過越等霍光覺得越不對勁，一想起這幾天霍仲儒的神情，霍光頓時想起了歷史上霍仲儒是一直不敢承認霍去病是自己與衛少兒私通所生，也就是說霍仲儒其實心裏很擔心霍去病會報復自己，那麼如此一來第一次霍去病與霍仲儒相見時，霍仲儒很可能為了保護霍光而沒有帶上他。
“不行，得去縣衙。好像歷史上是由平陽侯府派人傳喚的父親，這個時候父親正好在衙門。”霍光想明白這些便不再停留，迅速向著平陽縣衙跑去，好在縣衙昨天下午霍光去過，也還記得自己家到縣衙怎麼走，不多一會他就跑到了縣衙外。
平陽縣衙外起來還是冷冷清清，霍光一個半大孩子也不可能直接闖進去，就算自己老爹在縣衙上班也不行。此時霍光最擔心的就是平陽侯府的人已經來到縣衙接走了父親，不過霍光算算時間應該沒有這麼快。
因為甄有財告訴霍光冠軍侯的軍隊前往平陽侯府也不還不到半個時辰，霍光雖然不知道平陽侯府在什麼地方，不過想來霍去病去到平陽侯府，怎麼得也得先與平陽侯客套一番，而後平陽侯府再派人來縣衙接自己老爹，既然現在縣衙還是冷冷清清的，極有可能平陽侯府的人還沒到。
霍光的心情還是有些焦慮，來回不停的在縣衙前走來走去。現在他的心中有很多想法，既有對霍去病的好奇，也心疑自己的穿越會不會改變歷史既定的發展，甚至一個完全不同的霍光會不會改變整個大漢帝國的歷史？
“嘀嗒……嘀嗒……”正在沉思中的霍光，突然聽到從遠處傳來一陣馬蹄和馬車轉動的聲音。霍光抬頭一，就到街道的一頭出現幾匹高頭大馬，而騎馬之人都是一身褐色披甲，在這幾騎之後還有一輛馬車，馬車上一面旗幟飄揚，用漢隸寫着‘平陽侯’三個字。
“來了！”霍光精神一振，‘平陽侯’旗幟的馬車說明這隊人正是來接自己父親的。
幾騎平陽侯侯府的侍衛和那輛馬車徑直停在了縣衙門前，那些侍衛連都沒霍光一眼，其中一名領頭的侍衛就大步走上縣衙的台階。
“奉平陽侯之命，請縣衙霍仲儒到侯府一趟，爾等快去將霍仲儒叫來。”那為首的侍衛仗着自己是平陽侯府的人，對這縣衙官吏並沒什麼好臉色。
當然以平陽侯府的地位，這些侍衛也確實有這樣的資本，要知道當代平陽侯曹襄不僅是一位萬戶侯，其生母還是漢武帝最親近的姐姐，西漢著名的‘平陽公主’，曹襄本人也是位擁有實權的將領。而且霍光還知道，就是這次即將爆發的漠北之戰，平陽侯曹襄也被封為後將軍，跟隨霍去病出代郡進攻匈奴。
霍光小心的靠近衙門口，很快就到從衙門內急急忙忙的跑出一個人來，這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父親霍仲儒。此刻霍仲儒估計也猜到了平陽侯府侍衛的來意，臉色上去有些不好，不過平陽侯傳喚，他卻又不得不硬着頭皮出來。
“阿爹！”霍光身形一竄就躍上縣衙的台階，跑到霍仲儒身前。霍光的突然出現讓霍仲儒眉頭一皺，低聲喝道：“你不在家獃著，跑到這來幹什麼？”
“霍仲儒，這孩子是誰？我家侯爺可還在等着你呢！”侍衛長有些不耐煩的問道，要不是臨行前平陽侯交待不可怠慢霍仲儒，這侍衛長都打算直接將其綁了去了事，現在間霍光突然跑出了耽誤時間，雖然沒有發作，心裏卻很不高興。
“這是我那不爭氣的孩兒，小孩子不懂事，我這便讓他回去，還請大人稍等！”霍仲儒一臉賠笑的說道，因為朝廷剛剛下旨，封平陽侯曹襄為後將軍，他這些侍衛也都搖身一變進入帳下效力，如今也是有軍職在身，霍仲儒稱呼他一聲大人倒也合理。
“父親這是要趕孩兒走？即便有天大的事情我父子二人也該一力承擔，再說如果父親出了什麼事情，孩兒又能去哪？”沒等霍仲儒開口，霍光先是一番話說出。這番話一說出口，霍仲儒卻是微微一愣，連同站在旁邊的平陽侯侍衛都不知這兩父子在幹什麼。
在霍仲儒眼裏，自己這孩子一直普普通通，並無什麼出奇的地方，可今天這番話雖然簡單，卻不像一個十二三歲孩子能說出口的，關鍵是霍光的這句話正好說到了霍仲儒的心坎上。確實如此，如果霍去病真的要為難自家人，躲在家裏不起絲毫作用。
“磨磨蹭蹭的如何是好？你們兩個趕快上車，侯爺如今軍務繁忙，可沒多少時間浪費在你們身上。”沒等霍仲儒開口，侍衛長道當先說道。
這侍衛長話音一落，霍光微微鬆了口氣，當下急忙忙的跑到馬車前說道：“父親請上車。”
馬車之上霍光與霍仲儒這對父子相對而視，這是霍光第一次認真的盯着自己父親，他倒是向這位生出了霍去病和霍光這兩位大漢傳奇人物的父親究竟有什麼不同。而霍仲儒卻是彷彿自己不認識自己的孩子一樣，感覺霍光這孩子一下變得陌生起來，不過好在霍仲儒並沒有怎麼疑心，只當是霍光突然開竅長大了。
西漢時期的馬車大多還像戰國時期那樣，並沒有後世的車廂，馬車在春風之中前行，父子兩人可謂心情各異。霍仲儒還是憂心不已，而霍光卻是覺得前途春光無限，即便自己按部就班不去改變歷史，至少自己有生之年也是榮華富貴權傾天下。再這位父親，雖然沒有什麼王霸之氣，不過面相確實生的不錯！
很快馬車就拐出了平陽縣城，因為這還是第一次出城，霍光更不知道平陽侯府在什麼地方，不過這情形侯府肯定是不在縣城的。而直到出城馬車還一直行進在一條石板路上，樣子平陽侯府距離縣城也不會太遠，這條路很可能就是專門為平陽侯府所建。
果然馬車行進了約莫五六里路，霍光就到兩座石質漢闕聳立在石路兩側，在往遠處一，一座巨大的府邸就掩映在樹蔭后。
霍光知道西漢雖然還保留着侯國這一制度，不過所謂的國也不過是列侯所授食邑之地。尤其是到了武帝時期，雖有國之名，但列侯只有封戶卻無治民之權，所以除了所領有實職的列侯，其他的也僅僅是富貴而已。這也是為什麼平陽侯封地在平陽縣，又有平陽縣衙隸屬河東郡的原因。
單平陽侯府的氣派，不管是富貴也罷，權勢也好，一個列侯尤其是萬戶侯，也不愧為這個時代最頂尖的上層人物。
霍光沒有來得及細細欣賞平陽侯府，就被馬車直接送進了侯府中，而後在侍衛的帶領下，父子兩人直徑直被引到了侯府內宅。因為平陽侯這樣有一縣封地的侯爺，其侯府也是一個行政機構，在侯府的前院也有一應屬官辦公的地方，更何況如今的平陽侯還領着后將軍一職，現在也有不少軍情需要平陽侯打理。
沒有被領到侯府前院，這說明確實不是公事，那麼肯定就是要與霍去病見面了。霍光下意識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短褐，深吸了一口氣跟在了霍仲儒身後。
“啟稟侯爺，縣吏霍仲儒帶到。”在一處富麗的廳堂外，侍衛躬身對堂內通報了一聲。
“快請進來。”很快屋內傳出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雖然聲音透着威嚴與一貫的高高在上，不過言語還很客氣。
侍衛聞言推開廳門，側身請霍仲儒和霍光入內。霍光估計剛才出聲這人應該是平陽侯曹襄，而不是自己的兄長霍去病。果然剛進入廳堂內，霍光就到在主位上並坐着兩人，一個年約三十餘歲，另一個年約二十，兩人都身穿綢緞深衣，頭戴長冠。不用說年紀長者就是平陽侯曹襄，而年輕者就是冠軍侯霍去病。
霍光將目光主要停留在了霍去病身上，霍光發現，這位歷史上的傳奇人物，少年軍神，果然和自己長得有幾分相似，不過霍去病身上有的霸氣與血腥卻是霍光沒有的，即便沒有身穿甲胄，坐在那裏也讓人感覺有着鐵血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