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若素(四)――變故
從下午等到半夜,我撐着下巴盯着紀賜完美的側臉線條,眨都不眨一下眼睛。
紀賜撥着琴,停下來對我笑笑:“你在看什麼?”
我搖搖頭:“小紀,你長的真好看。”
燭火微搖,襯的幻畫一般的美麗。
紀賜微笑,認真的看着我:“小容,你長的也很好看。”
微微一低頭,我笑的很賊,以上類似白痴一般的對話很甜蜜對不對?我難得能脫離妖孽的蘇戀香和佔有欲十足的冷麵小正太沫水兩人,和唯一比較正常的小紀同學單獨相處,難得又製造了那麼好的氣氛
越得瑟起來
“中秋節那天的曲子,你記得嗎?”
紀賜眉頭稍稍皺了下便舒展開來,笑的說:“會一點。”
“彈給我聽好不好?”我轉身看了看若素,她還沒醒。
紀賜點點頭,開始輕輕撥動琴弦。
淡雅的曲子一點一點的在屋子裏傾斜而出,莫名的哀愁。
恍然間,床上躺的人動了一下,若素手先探向自己的額頭,弱弱的呻吟一聲。
“醒了醒了!”我奔到床邊,激動的言語不能。
若素麵色還很蒼白,但是燒已經退了,對我笑笑,啞着嗓子問:“我躺了多久?”
“一天不到吧,怎麼了?她點點頭:“那就好,安之堂的賬目還沒打理好。。
我拖着她的手不放,撇撇嘴:“現在不用你操心了,你們安之堂地大少爺回來管事了!”
若素愣了愣,卻加倍迅速的穿起衣服來。
“怎麼了怎麼了?都說有他幫你做事,你又急什麼?”
微微搖頭。若素苦笑:“他那個性格我再清楚不過,現在回來就是和幾個長輩吵架,到時候更不好收場。”
我一愣,施力把她按回床上去:“然後呢?等起來替他收拾爛攤子?一輩子幫他管這管那?他是缺胳膊還是斷腿?還是你欠他很多錢?”
若素搖搖頭:“小容,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是土匪賊子出身,懂的本就不多,一向隨心所欲慣了。只知道什麼事情不如我意就**!”我怒,手上用勁。
若素噤聲,很是無奈的把眼神投向紀賜。
小紀同學輕輕撥動琴弦,淡淡道:“安夫人這病還是多休息的好。”
所以論善解人意還是得說我們家小紀嘛!
若素人是安下來了,心思卻不在這裏,被逼無奈,我又撂了幾句狠話,出去幫她看看她相公。
一路走一路嘀嘀咕咕地抱怨,冷不防瞧見某妖孽正蹲在一處屋頂上啃桃子,看到我很是開心的揮揮手。指指旁邊的小梯子。
我熟門熟路的爬上去,手一伸,一個粉嫩嫩水靈靈的桃子就到了我手上,我大喜。興緻勃勃的啃起來。
他把手上桃子啃完,覺得很是無聊,開始調戲我,捏着我下巴道:“妞,給爺笑一個!”
白眼,瞄。
他一笑,桃花燦爛的美色:“不笑啊,那爺給你笑一個!”
白眼。翻。
這時候下面屋子裏漸漸透出一點聲音,哭泣的聲音。
水清蘭是江南人,一口地吳儂軟語,連哭起來都帶着她特有的柔弱和嬌嗔。
“我知道的……總會有這麼一天……”
“這不是妥協……只是權宜之計……我今生絕不負你!”
“可是若素姐姐那麼端莊嫻雅……萬一……”
“不可能!我安彥青心中只有清蘭一人,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對天誓……”
“不!我不要你的承諾……”
“你放心。祭祀之後我就想辦法勸她接受休書……”
“可是……”
斷斷續續。只有中間一部分聽的很清楚,剛好我桃子也啃完了。火氣上來了。
很好嘛,這小女主還知道若素端莊嫻雅,這男主還知道休妻是不容易的。蘇戀香看着我笑,很無辜的問:“小容所想為何?”
“我在想,一個平時里不務正業的大少爺,怎麼配得上我那端莊嫻雅的若素姐姐?”聲音很大,我動用我積攢的肺活量吼出來地。
果然,下面斷斷續續的私語也停了,安彥青出了屋子皺着眉頭查看。
蘇戀香抱着我的腰直接跳下的房頂,笑着問候:“這就是安之堂地當家少爺?”
我竊笑,死妖孽關鍵時刻表現不錯,看他那副看似驚訝實則鄙視的表情,要是我是安彥青,想上去掐他的心肯定是少不了的。
安彥青臉色不善:“顏姑娘,這位公子是何人?”
我笑的很世故,給雙方作介紹:“這位公子是我的故友,知道我離家多日,擔心我所以尋了來。”反正他也沒在安之堂幾天,隨口胡編下。轉頭對蘇戀香介紹安彥青時,我做苦大仇深狀:“沒錯,這位就是安之堂的現、任、當、家!”很有“沒錯,我就是名偵探毛利小郎”的共鳴。
蘇戀香地長相絕對是屬於正經不起來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安彥青,滿面春風的和人打招呼,看得出來安彥青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蘇戀香卻裝作渾然不知,嘴裏加重語氣又來了一遍:“原來這位就是安之堂的現、任、當、家!”無論是我們中的任何一人,說這句話都無疑是往人家背後扎了把刀子,刺地肯定怪不舒服地。
本來嘛,他確實是安之堂的現任當家,但是事實上,真正在做事地把持着整個安之堂的人大家心知肚明,現在在他面前強調他的身份,等於是戳着他的臉皮問:“安之堂管事的人真是你么?”
鬱悶的安彥青不好反駁,忍着不語。
抱着看好戲的心情,我無限明媚憂傷的望着屋子裏那朦朧的人影,弱弱的問:“屋裏那位可是水姑娘?”
屋內水綠色的人影緩緩移出,水清蘭梨花帶雨的看着安彥青。
不得不承認,她清秀柔美,很有江南小家碧玉的美感,不如若素那般的大家閨秀,卻別有一番風情。
我懶的再加譏諷,稍稍看了安彥青一眼:“我本來是個外人,安之堂的事情插不上嘴,不過以外人看來,安公子的做法始終不妥。如果只是單純的缺乏能力,還是儘早的說出來,也沒什麼可丟人的,誰叫你娶了個如此端、庄、嫻、雅的夫人?”
兩人的臉色都晦暗下去。
挎着專屬小蜜蘇戀香的胳膊,我享受了下很大牌的待遇,高傲的走了。
晚上,正招呼沫水多吃青菜長的快,小紀捏着封信進門,語氣不穩:“諸葛大人有意前來,親自探查禮部尚書人選。”
我從椅子上華麗的跌下,收顫巍巍的接過信,哭嚎:“狼來了!”
合著諸葛鬼畜一年一度的假期又到了,他老人家幫趙卿安邦定國不夠,閑着無聊想起來還有紅顏這麼一出,很嗨皮的想來參一腳看看劇情。
“兩日後到。”小紀看着信再看看我,不語。
蘇戀香看看沫水再看看我,語了:“諸葛復卿?”
我點頭。
沫水拍桌子:“小容,你馬上就和我回去成親!”
“WHY?”我詫異。
蘇戀香笑的那叫一個欠扁:“你還不懂么?”
“額……我想我可能懂……”
其實土匪大哥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他在的那幾晚,的確曾有幾次我聽到了屋外的打鬥聲音,就我們之前的行事作風,估計紅顏出世的消息早就泄露,但是我不明白的是
“到底為什麼有人會想害我?”
三個人都不講話了。
沫水沉不住氣,終於翻臉,指着紀賜喊:“朝廷爪牙,哪個不是正在打着你的主意!”
我看着紀賜淡然的側臉,心下一沉。
晚上,四個人心思詭異的各自睡覺,我又偷偷摸摸爬上屋頂看星星,還沒坐穩,一個人影滑了過來,溫和的聲音疑惑的問:“小容,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指着自己的心口說:“紅顏並非要天下,自古都是女子,女子還能要什麼?於萬千人之後尋覓生命靈魂之所系,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沉默良久,小紀最終開口:“從古以來的紅顏,最終都是害了皇家……”
我訕笑:“那你可能沒調查清楚,你確定沒有皇家之人負了紅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