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笛聲如玉
“沃錦不是母親的名字嗎?他怎麼會知道。”月言抬起頭,臉上掛着淚痕,獃獃看着黎鴻軒,突然面目猙獰的扯起黎鴻軒,瞪着眼睛對黎鴻軒說:“你怎麼會知道,你怎麼會知道,你怎麼會知道我母親的名字。”
一股強大的力道將黎鴻軒甩在地上,黎鴻軒按着胸口的位置,不住的咳着,嘴角浮出一絲笑意:“沃錦,沒想到在你女兒的身上也能看見你的影子,如果那老頭子不把你嫁出去,也許你也不會死那麼快,一切都是命啊,沃錦你是不是在怪我,咳咳。”話沒說幾句,黎鴻軒嘴角就出現一絲血跡。
月言撲了上去,揪着黎鴻軒的衣領,厲聲問:“你快說啊,為什麼會知道我母親的名字。”月言的眼角泛起了淚花,若不是那一場大火,母親和父親根本不會死,若不是……
黎鴻軒似乎沒有聽見,只是獃獃笑着,整個人狼狽不堪。
月言看着倒在地上的黎鴻軒,慢慢蹲下身,用手撐着頭,眼睛已經被眼淚所模糊。
黎鴻軒突然慢慢的開口,眼睛裏都閃着奇異的色彩,好像看見了什麼自己所期待看見的東西:十幾年前,準確說是二十幾年前,黎鴻軒還是一個帥氣的少爺,沃錦也是一個大家閨秀,兩個人在桃林里相遇:“小姐,馬車壞了,您先下來休息一下吧。”坐在馬車裏面的沃錦突然聽到自家婢女小櫻的聲音,沃錦急忙想從馬車中出來,帘子已經被小櫻撩起,只等沃錦從裏面出來。
若不是今天要給錦繡山莊去送綉品,沃錦才不會出門,更別說是在林子裏面遇到這種倒霉的事情,她坐在一個乾淨的墊子上,獃獃望着遠處,婢女小櫻則看着自家小姐發獃。
“小姐,你餓不餓,小櫻去馬車裏把夫人給你準備好的糕點拿出來。”小櫻看着天,又望望馬車,自家小姐一定是餓了,出門這麼久,一點水都沒喝,更別提吃什麼東西了,若不是夫人臨走時囑咐小櫻帶糕點,小姐就要餓肚子了。
沃錦回過神來,看着小櫻這個丫頭,說了聲恩,然後看着自己走了許多遍的樹林。
已經是深秋,風微微地吹着,樹枝上的葉兒下落,在天空中翩翩起舞,彷彿像那一隻只黃色的蝴蝶,在那兒歌唱,樹枝雖然失去了黃葉的陪伴,但,看上去,卻顯得更加精神了,在微風中頻頻點頭。天空灰沉沉的,不時,傳來幾聲的雁叫,風無情的刮落已經奄奄待盡的樹木,黃葉兒凄涼地從樹上掉落下來,被陣陣襲來的風吹得漫天亂舞。樹枝兒光禿禿地在狂風中搖擺,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花兒也已經凋謝的差不多了,每一片葉子上都佈滿了壓抑和憂鬱,在落下的一刻就被印上了死刑的章。
沃錦深深嘆了一口氣,深秋的季節就是落葉凋零的時刻。
馬車卻怎麼也沒有修好,看來這次是要晚點回去了,不知母親是否會着急。
小櫻這丫頭也是去馬車上拿糕點也不快點回來,沃錦小聲嘟囔着,看着四周,冷風刮過,總有些冷意,讓沃錦抱着自己,不讓自身的溫暖被風帶走,突然一絲若有若無的笛聲傳入沃錦的耳朵,此曲清新優雅,旋律舒緩優美宛如溪水玎玲,令人心曠神怡,好不醉人。。。笛聲悠揚而起,清脆與柔和相應,委婉與清亮並存。宛如天籟,怡人心脾!一首婉轉動聽的笛聲,訴說著吹笛人無限的思念。聽到遠方吹來縹緲的笛聲,總會有一種不知名的情愫。笛音裊裊,那是夢裏的聲音。穿過悠悠歲月,依然如昔。。。綺疊縈散,飄零流轉。婉轉的笛聲牽動了落日的餘輝,恍若長空裏萬點的花瓣紛紛飄落,將凝重的圖畫點綴成一副夢的意境。
這笛聲竟讓沃錦尋着笛聲去找吹笛的主人。
沃錦也是一個喜歡音樂的人,除了刺繡,或許只有音樂能引起她的興趣,況且,這笛聲不禁讓人去琢磨,讓人去沉醉其中,處處透着神秘感。
沃錦小心翼翼的邁着步子,尋着吹笛之人,每走過一處都能留下沙沙聲,笛聲卻能傳入她的耳朵。
終於在一處,沃錦尋着了吹笛人,卻見這吹笛之人相貌平凡,沒有吸引人的地方,可是他吹的笛子,卻讓人不禁去探尋,與吹笛之人去結交。
可是沃錦沒有上前,因為母親教過,不可去跟陌生男子說話,可他的笛聲卻讓人不禁靠近。
沃錦猶豫着,身後卻傳來俾女小櫻的聲音:“小姐,你讓我找了好久啊,怎麼能離開原來的地方呢,真是,誒,小姐,你的臉怎麼紅了。”小櫻自顧自的說著,突然瞧見自家小姐的臉變得很紅很紅,不假思索,出口問道。
沃錦見自己剛剛的舉動被小櫻看見,趕緊推着小櫻:“就你觀察的細,走走,馬車不是修好了嗎,趕緊回去吧,不然母親要擔心了。”
“誒,小姐,怎麼了,別推我啊。”小櫻被沃錦推着出了剛剛的地方。
黎鴻軒聽到響動也回頭看了看,就見沃錦從他眼前消失,沃錦長得也是一個嬌滴滴的美人,看着沃錦慌亂消失的身影,黎鴻軒笑了笑,繼續吹起笛子。
沃錦拍着自己的心,聽着悠揚的笛聲傳來,還是和剛剛一樣,長舒一口氣,幸好沒有被發現,不讓自己可讓小櫻發現了,她一定會去跟母親說的,想着瞪了一眼無辜的小櫻。
小櫻看着自家小姐瞪了自己一眼,那叫一個冤,睜着無辜的眼睛看着沃錦:“小姐,你瞪我幹什麼,小櫻做錯了什麼?”
沃錦扶額,只好哄着小櫻:“沒什麼,我餓了,糕點拿來吧。”說著自己拿起一塊糕點,開始吃着,糕點把自己的嘴都塞滿了,嘴角還有碎屑,沃錦的臉還是那麼的紅。
小櫻看着自家小姐的吃相,汗都要滴下來,這是她家最懂事,最高貴的小姐嗎?這個吃相真是,小姐就快要出嫁了,這種吃相怎麼可能嫁出去嘛,不行,要跟夫人反映反映,不對,自家小姐從沒有這麼吃過飯,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家,小櫻看着沃錦,把沃錦盯的心裏發毛:“怎麼,小櫻,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小櫻被沃錦這一叫,回了神:“沒有,沒有,我家小姐天姿國色,吃相典雅,臉上怎麼可能有東西呢?”其實小櫻想說,小姐,你的臉上沾滿了碎屑,不過礙於沃錦的面子沒有說罷了。
不一會兒,外面就傳來家丁的聲音:“小姐,到了,您下車吧。”
沃錦一聽,趕緊把嘴角的碎屑擦去,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下了馬車,沃楓早就等候在外面,沃錦這丫頭,可是沃楓的心頭肉,準確說是沃府全體的心頭肉,她出去這麼晚沒有回來,沃楓也是很擔心的,所以早早的等候在外面。
沃楓一身藍色的錦袍,手裏拿着一把白色的摺扇,腰間一根金色腰帶,腿上一雙黑色靴子,靴后一塊雞蛋大小的佩玉。
看到沃錦從馬車裏出來,趕緊迎了上去:“沃錦,你可回來了,把你娘和我擔心壞了,怎麼回事。”語氣裏面雖然是詢問,但是也透出關心。
“沒有,只是馬車出了點小問題,路上耽擱了。”沃錦漫不經心的說著,若在往常必定是先去看看童妙菱,可這次是先回答了沃楓的話。
小櫻也出來了,看見沃錦站在沃楓面前,兩個人交談着什麼,想起之前的種種,沃錦的種種反常,趕緊湊了過去:“老爺,我看吶,小姐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小姐是想嫁人了。”
沃錦一見小櫻突然出來說的這一番話,趕緊伸手將小櫻的嘴堵上,笑着對沃楓說:“父親,別聽小櫻瞎說,怎麼可能,女兒才不想嫁人吶,我看是小櫻想嫁人了。”說完把小櫻推進沃府。
沃楓看着沃錦慌亂的身影,笑了笑,看來是時候給寶貝閨女找一個好歸宿了,恩,要跟夫人商量一下,轉身也進了府。
沃府裏面的景物最大的特色就是有許多的草木,還有一灣清水,還有亭子,其餘的便是屋子,不過卻有能讓人移不開視線的魔力。
沃錦坐在榻上,手中拿着針開始刺繡,心思卻飄到剛剛的場景,那笛聲居然還在,那男的到底是誰,想着想着,居然將手刺破,絲絲的血從指間流出,沃錦趕緊把手放在自己的嘴邊,輕輕吸了吸,然後放下手中的刺繡,開始望着窗外。
黎鴻軒站在府中,父親母親早逝,他獨自撐起了這個家,看着手中的笛子,居然從中能看到沃錦驚慌失措的身影,那個女子,呵呵,黎鴻軒嘴角撇起一絲笑,他開始對那個女子感興趣了。
小櫻聽到屋子的動靜,推門走了進來,就看見沃錦放下手中的東西,開始望着窗外,然後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小姐,你在幹嘛啊,咦,你的手怎麼破了,我看看。”
沃錦一見小櫻走了進來趕緊把自己的手藏了起來,因為小櫻是見不得自己受傷的,可手被小櫻一把抓起,沃錦白皙的手指上多了一個小小的洞,一看就是不小心刺上的,然後半帶責備的看着沃錦,深深的嘆了口氣,走了出去。
小櫻邊走變想,自家小姐是不是真想嫁人了呢,然後用手拍了拍頭,哎呀,自己怎麼能想這樣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