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二十一）名為拒絕
真親很是鬱悶地瞥了對面的男人一眼,一時間竟是不知是該出言解釋還是直接便出手攻擊——在今日之前他自然是毋庸置疑地將藍染視作敵人來看待的,但是現在看來對方似乎卻是與他的上司有着曲里拐彎的親戚關係？而藍染雖是曾從真咲那裏得到過有關真親這位直系王嗣的詳盡情報，但卻也畢竟未曾親身與其打過交道,因而在看到對方的糾結表情時倒是不由怔了一怔,片刻后卻又冷聲接道：“既然真親大人不惜親身前來對付小女,那麼想來已是對我的計劃所知甚詳了，不如今日便在這裏將一應事情盡數解決如何？”
“嘖……這還真是讓人為難的很啊……”金髮的青年忍不住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抬手指了指站在一旁默然不語的少女，“鑒於某些理由……我並不相想在這裏與你戰鬥，更何況我也半點都沒有勝過你的自信,至於今天這事的前因後果便請你親自去詢問令愛如何？”
男人微微皺起了眉，倒是當真依言將視線轉向了少女的方向。而荼蘇自然是不會對自己的父親隱瞞什麼，當下便微啟了唇打算將今日之事和盤托出。熟料在下一瞬間,她卻突然驚訝地發現自己彷彿是突然啞了一般，一時之間竟是唇舌僵硬得連一個字也難以吐出。
站在少女身旁的巴拉克倒是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她的不妥之處，聯繫到方才奈落所言能夠隨意操控他人身體一事，不由得心中狠狠一跳，當下便毫不猶豫地急急開口解釋道：“藍染大人！荼蘇大人她大概是被……”然而他語聲還未落下，他所認定的主君那熟悉卻冰冷無比的聲音卻驀地傳入了他的耳中：“吾之僕役……巴拉克，立即返回英靈王座！”
由於打一開始兩人之間所簽訂的便是主僕契約，因而平素荼蘇和巴拉克固然能夠以平等的姿態相處，但是倘若荼蘇當真正式頒下命令的話居於仆位的巴拉克卻是必須得毫不猶豫地立即執行——也正因為如此，即便知道對方道出的命令必然不會是出於真心，被契約的力量牢牢壓制的巴拉克也只得無可奈何地返身退入了虛空間陡然打開的通向英靈王座的門扉。
雖然並未將巴拉克最後的解釋言語聽全，但藍染卻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女兒平時絕不會主動在兩名契約者的面前以主人的身份自居，當下望向少女的目光也不由漸漸地變得嚴肅了起來。然而就在他仍自暗自揣度着對方究竟是為何會做出這種與性格不符的事情之時，一道略帶笑意的男聲卻倏然自真親身後的那道穿界門內傳了過來：“我不過是剛離開一會而已……居然這麼快就有人前來搶奪屬於我的東西了嗎？”
“……居然是你。”藍染轉首冷眼望向了正自穿界門間緩步踏出、身着紫黑色和服的男子，面上的神色漸漸地陰沉了下去，“……當初我實在不該看在荼蘇的面上放過你的。”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當初雖然動了殺機但最終卻未曾對我動手的緣由嗎？看來我奈落當初能夠保住性命還是託了我心愛女兒的洪福啊……”黑髮的男子狀似很是欣然地撫掌一笑，在下一刻已是將右手向少女伸了過去，“荼蘇，我可是親自來接你了……那麼你現在就履行我們的約定吧，和我一起前往王族空間。”
少女面無表情地抬首望向了男子，眼底深處的神色卻既似惱怒又似駭然。半晌之後方才顫抖着口唇擠出了一句話來：“你就是用這樣的方式操控尼古拉斯的嗎？可是那個時候你明明還未曾成神……你到底是在何對他時動下的手腳？”
見少女竟是出乎意料地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奈落卻也並未再次加強操控，僅僅只是收回手來微微一笑道：“看來你對我的了解實在是有限的很啊……我作為半妖，自誕生起始便擁有兩個能力，詛咒和創生……我在初見尼古拉斯的那一刻起始便發現他的體內有着兩個不同的人格，所以便順水推舟地在他的體內種下了‘種子’。”
荼蘇稍稍愣了一下，略有些疑惑地道：“‘種子’？那是什麼？”
奈落笑着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桐生，“想必藍染先生以及四楓院小姐都已發現她相比起過去的不同之處了吧？所謂‘種子’的作用就是逐步佔據一個人的身體，在保留過往記憶的情況下吞噬其過去的思維……最終誕生出一個新的靈魂。這樣的她與其說是我的分`身，其實倒不如說是一個新的生命體……這樣解釋你可明白了？”
荼蘇一時間只覺得如墮冰窟，半晌之後才緩緩地問道：“……你的意思是……尼古拉斯的靈魂已經被你植入的所謂‘種子’完全吞噬掉了嗎。”
“自然不是……既然知道他是你的契約者，我又怎麼會不留下絲毫餘地？不過被你們稱之為‘主神’的那位神祗所創造出的那個人格在此之前卻已經被我植入的‘種子’完全代替了……當然，這是在你受傷之後的事情了，我是不會允許我的分`身傷到你的。”面對少女的質疑，奈落卻只是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繼而又笑吟吟地接道：“現在你明白了吧？這一切事情早就在不知不覺間脫離了你們的掌控了，就算是身為始作俑者的主神也沒有辦法讓尼古拉斯恢復成原來的模樣，這件事……這世上只有我一人能夠辦得到。”
雖然覺得對方的話語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但無論荼蘇還是藍染卻都聽得出奈落所說並非虛言。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少女忽地沉聲開口問道：“你要怎樣才會幫助尼古拉斯恢復原來的模樣？你大可以提出你的條件……”而其話音還未落下，藍染卻已陡地冷聲道：“荼蘇，就算是為了尼古拉斯也好……我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