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十二）名為決斷

雖然和某不良科學家聯手將一向大膽的前二番隊長嚇了個臉青唇白全身惡寒,但無論荼蘇還是薩爾阿波羅卻也都清楚處置四楓院夜一之事涉及到的方方面面的東西太多,因此絕不是他們兩人在幾言幾語下便能夠輕易決定的。幸而薩爾阿波羅就算是再如何熱衷於研究也尚未到為得到一個合適的試驗品不顧一切的地步，因而在隨口一言后便毫不客氣地拉上荼蘇這位勉強可稱得上半個地頭蛇的傷病號作為嚮導投入到了緊張的探測和設計的工作中。

雖然藍染對此計劃的特效並沒有什麼硬性的要求,但在經過實地探測后某位完美主義者最終還是圈定了以尸魂界最高的建築懺罪宮作為這一次叛變好戲的中心舞台。按照他的話來說在這個居高臨下的位置結合鏡花水月的能力必定能夠在藍染大人的退場演出中塑造出不亞於荷里活大片的光影效果,這不由得令荼蘇暗下里慨嘆對方生在虛圈還真是有些太過屈才了。

雖然覺得對方的堅持很有些莫名其妙,但不管如何薩爾阿波羅此舉都是一心在為自己的父親大人考慮，因而雖說對方的工作中並沒有什麼需要她幫忙的地方,她也大可將對方帶到地頭便回去休息，但荼蘇卻仍是覺得放他一人在此辛苦工作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然而就在她百無聊賴地坐在懺罪宮高大的白色屋脊上一邊看着有條不紊的觀察測量工作一邊和自己的契約者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的同時，卻陡地遙遙看見前方的小路上一名身着白色和服的少女在那位先前曾見過一面的名為阿散井的紅髮男子以及另外幾名死神的帶領下緩緩地走了過來。

荼蘇漫不經心地轉首向下方瞟了幾眼,在看清紅髮男子那極具特徵的臉孔時卻是突地想起了一事來，當下隨意指着那白衣少女向埋頭計算着什麼的男人問道：“那位少女莫非就是私自將死神之力交給一護的朽木小姐嗎？”

身兼情報人員職責的薩爾阿波羅循聲向下隨意望了一眼，一臉不耐地冷聲道：“沒錯,就是她！這種小事不要來打攪我，沒看到我正忙着嗎？”

看着對方那充滿狂熱的表情，荼蘇不自禁地嘴角一抽，最終也唯有閉口不言地看着朽木露琪亞在幾人的羈押之下徐徐地踏入了懺罪宮之內，半晌之後方自和身旁的巴拉克低低嘟囔道：“想不到瀞靈庭的工作效率還挺高嘛……居然這麼快就將那位朽木小姐帶回來了？”

“和瀞靈庭的工作效率無關……是我將這個消息透露給朽木家長老的。”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道熟悉的男聲卻倏然自身後傳了過來。而荼蘇卻是早已習慣了自家父親神出鬼沒的作風，當下便絲毫不覺奇怪地笑了起來：“回來了啊，爸爸。”

男人很是自然地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髮，原本隱含威嚴的目光也瞬間轉作了真切的溫和。而在看到自家上司的時候即便桀驁如薩爾阿波羅也立時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同時很是恭謹地躬下了身去：“藍染大人。”

“薩爾阿波羅，辛苦了。”藍染淡淡向自己的下屬頷了下首，在下一刻卻又微皺着眉轉向少女略帶指責之意地道：“我之所以批准你出來走動也不過只是為了讓你散散心而已，你怎麼能如此沒有分寸，在這種高處久站？你忘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嗎？巴拉克你也不阻止她？”

薩爾阿波羅倒是早已習慣了自家boss的女控形狀，當下便默默地垂下首去繼續在本子上奮筆疾書了起來。荼蘇卻是早已習慣了自家老爹的口硬心軟，當下只是笑吟吟地上前挽住對方的胳膊岔開話題道：“爸爸……為什麼你要特意讓人將這女孩帶回來？像這樣毫無潛力可言的人物理當根本就不在你的關注範圍之內吧，就算她的體內有着崩玉的存在或是身負朽木家養女的身份也是一樣吧？”

雖然知道自家女兒擺明了是想要插科打諢，但藍染在無奈一笑后卻也順水推舟地循着對方的話題淡淡道：“她對一護的影響力有些過大了。”

荼蘇疑惑地眯了眯眼，眼底卻隱隱有八卦的光芒一閃而過：“唔……怎麼說？不會一護喜歡上她了吧。”

藍染不置可否地淺淺挑起了唇角，似乎不甚在意地道：“當時行使拘捕朽木露琪亞職責的隊長是六番的朽木白哉，一護在敗於他手中之後甚至還被強行破壞了鎖結和魄睡，而在那樣的狀況下他卻依舊不放棄阻止對方帶走朽木露琪亞……”

就是說他至少是對這個女孩抱有某種程度上的好感，即便為此失去性命也是在所不惜嘍。荼蘇不由很是無奈地聳了聳肩。或許以其現在的年齡和閱歷來看做出這樣衝動的事情來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但想必她的父親一定會對這位曾經寄以厚望的弟子失望不已吧。而也正如她所想的那樣，藍染在略頓了頓后卻是淺淺挑起了唇角，略帶嘲諷地開口接道：“雖然自始至終我從未忽略過對一護的教育，但在我看來他在這些年間唯一有所提升的大概便只有自身的實力而已。但我原本所想要培養出的卻是一位殺伐果斷的帝王，或許之前我還對他抱有希冀，但現在我也只有承認他似乎並不具備這樣的素質。黑崎一護……並不適合成為一個王者。”

雖然對黑崎一護其人並沒有太深的感情，但荼蘇暗自在心中嘆了口氣后還是看在自家父親的面子上勸說道：“畢竟一護現在只有十六歲，一時衝動也是難免的不是嗎？爸爸你也不必太過在意啦……”

藍染搖了搖頭，神情冷漠地道：“雖然我從未對他說過我的真實身份，但畢竟相處多年，若說他完全猜不到我和尸魂界之間的淵源卻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明明他隨時隨地都可以聯繫到我，但他卻並沒有主動將朽木露琪亞的事情向我彙報……這一點卻是令我失望之極。原本我的確是準備悉心培養他成為我的助手，但照他現在的性格看來他便只能像我最開始打算那般成為傀儡一般的存在而已。”

原來她的父親大人只是在彆扭對方沒有全心地相信自己么？看來他對這個弟子還真的不是一般的重視啊……荼蘇嘆了口氣，但最終還是放棄了勸說對方，略有些猶豫地問道：“那個……鏡花水月有沒有對您說過那日在大靈書迴廊中的事？”